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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的两人，半天没有说话。
肖姝的回答，在艾野的意料之中。如果肖姝毫不犹豫接受了这份礼物，反而就不是她了。
有太多的疑问萦绕在肖姝的心间，她一直觉得自己似乎在谜团的中间，自己又似乎握着揭开谜团的钥匙，可是既找不到钥匙的使用方法，也找不到那把关键的锁。虽然，她隐隐有种感觉，艾野就是那把锁。
可是在和艾野的接触中，谜团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究竟艾野是揭开谜团的关键，还是他就是谜团的制造者？
肖姝感到越来越迷惘，尤其让她不安的是，她对艾野，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越来越浓了。
夜色渐浓，两人虽没有说话，但一种炙热的情绪却在蔓延开来，直到让肖姝感觉到全身燥热，最后终于忍受不了转开了头。
也多亏了夜色的遮掩，让她红透的脸的得以躲藏。
看着转开了头的肖姝，艾野嘴边浮现了一抹浅笑：傻丫头，黑夜里，你的一切表情依然清晰无比啊。
一阵风吹来，肖姝感觉到凉意，忍不住掖了下衣领。
艾野击掌了两下：“啪啪！”周围一下亮了不少。
“这里都装了声控灯，两下是亮，三下是更亮，四下是关闭！”
“五下呢？”
“……你是杠精本精是吧？”艾野咬着牙挤了几个字出来。
肖姝偷偷吐了下舌头。
“你不接受这份礼物也没关系，反正我东西送出是不会收回的。玄真子的子嗣你要不管，它就会饿死，世界上已经没有几只了。”艾野摊了摊手。看似云淡风轻，实际上是强烈的道德绑架。
“……你，你这不是无理取闹么？”肖姝一时气结，哪有这样逼迫别人收礼的？！
“或者，我们来个交易，你接受它，我就答应帮你找那个人参精，反正玄真子的食物也和它有关。”
肖姝斜睨着艾野，这是什么鬼交易，明明两件事都是艾野吃亏肖姝受惠。
“我，我有好多疑问，不知道为什么，每多见你一次，我的疑问就多了好多。”肖姝一时思绪混乱，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会得到解答的，不一定是现在，不一定是全部，也许要你耗尽一辈子，也许要你付出生命。就算会这样，你还想知道答案吗？”艾野半开玩笑地问道。
“朝闻道，夕死可矣。没什么不可以的。”肖姝很快就回答了。
艾野挑了挑眉：“生死可不是这么轻易可以下结论的，你回答得太快，你真有为真相舍弃生命的觉悟？”
肖姝看了看艾野，歪着头想了一下。
“其实，我对生死没有太大的概念。听妈妈说，我小时候有过差点死去的经历，虽然我没有记忆和感受，但总觉得自己赚了一条命。”肖姝微微笑了一下，她现在不确定，最近所经历的一切，和那时的事是不是有关联。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非常的真实，真实到好像确实发生过一样。梦里我死去了，见到了很多很多我原本怀疑的事，发现在那个世界，这些事竟然全部都是真的。当我醒来后，我很久都没有清醒，就好像我的灵魂去了另一个世界，还没有回来。等到我完全清醒后，我就在想，生与死，是不是只是两个平行世界而已。这个世界里死了，其实只是灵魂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我甚至想过，如果真死了，也许自己就能发现真相，要不要什么时候冲动死一死看看！”肖姝说完之后，低头轻轻笑了起来。
艾野静静地听着，目光愈发变得深邃。
“这个世界……真相……也许比你所知道的黑暗千百倍，你真的觉得自己能接受所看到的‘真相’吗？”
“所谓‘真相’，不同的角度，不同的三观，对它的理解也会有所不同吧。我不确定自己会有怎样的反应，但我不排斥，我也不强求。就像现在，我问你的问题，你若不回答，我也就不会再问。我也会用自己的力量，力所能及的去寻找可以得到的解答。若我经过努力，依然一无所得，也无所谓，我也会坦然接受。我不知道我将会面对什么，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有答案，都无所谓。我只是想这么做而已。”
肖姝坐在石头上，两只手拧着衣角，淡淡地说着。
从公司请假到现在，肖姝的三观基本被重塑了好几遍了。从离开公司的那刻开始，她就和以前平静的生活告别了。
“我会等，等到你愿意和我一起寻找这个世界的真相的那天。”艾野站得笔直，仰望着星空，说着这句话。
肖姝看了看艾野，也抬起头，看着星空。
“冒昧问一句，你是……用什么样的心态，邀请我和你一起的呢？上次在海边，以及这一次。你只是为了兑现承诺，还是……因为我本人？”肖姝鼓起勇气，艾野的回答，会直接让她选择未来的方向。
艾野转过头，注视着肖姝。沉默了片刻之后，他背着手走到了和肖姝相对的另一块石头旁，和肖姝面对面坐下。
“我……因为承诺的原因……观察了你很久了。观察了多久，也就矛盾了多久。是将你带到我的世界，还是不打搅你，默默守护就好呢？黄大仙的事，是个意外，让我必须要做个决定了。所以之前的总总，很多都是我在试探。如果你很排斥，那么我就会继续默默守护你，永远不会让你知道我的存在。若……”
艾野顿了顿，似乎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经过了这些事，我决定，将你带入我的世界。当然，最后的决定权在你。如果你不愿意，我会消掉你的记忆，包括黄大仙的事，都会从来没有发生过。我会重新植入一个全新的记忆给你，从去年你的公司团建之后的记忆。”
“很多？很多是你在试探，而不是全部，难道，还有其他什么人？”肖姝发现了艾野话中的盲点，直接提了出来。
艾野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不安：“确实……不止我。不过，我以前告诉过你，我……有很多敌人。这也是我矛盾的原因，我将你带入我的世界，也就表示，你也会和我一起，直接面对那些威胁。”
“哦……其实，你大可都告诉我，我也不是吓大的。虽然我有时候挺怂，但我并不懦弱。其实你更应该将危险告诉我，这对我更公平才对不是吗？这样我答应你的时候，也就表示会与你并肩作战，而不是事后你才告诉我，那我可能会愤而离开，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你不够坦诚。”
“……嗯，我明白了。你说得对！”艾野诚恳地回答。
艾野突然的过于坦诚反而让肖姝心里一阵慌乱。这个不可一世又自负的艾野，竟然这么轻易就接受了肖姝的意见，让她一时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