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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
办公室内。
班主任罗关对林问不交作业不签字的现象已经见怪不怪，但出于对每一位学生的关心，她还是希望林问能够认真学一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混日子。
这位早已步入中年时期的班主任斟酌着语言，略带着无措的语气问面前这位品学兼优的班长：“顾向，你觉得，就你平常和林问同学的接触来看，他很排斥学习吗？”
顾向闻言，谨慎地回答了一句“不”。
“那，那他怎么每次都……”都只考这么点分呢？罗关下意识摇摇头，作为一位班主任，她不能否认每位同学的努力，于是蹙着眉换了个话，“……都不认真完成作业呢？”
顾向保持沉默，好在罗关也不是非要从他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对了，你刚刚说他今天连书包都没带过来？”
“对，不过他今天来得倒是挺早的。”据顾向估计，林问今天到的时候可能学校刚开门吧。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他的“早到”程度。
罗关正准备和她认真负责的班长好好讨论一下关于林问的问题，就收到了来自年级主任的处分通知，林问的。
顾向看着这位脾气出乎意料的好的班主任突然一口气提不上来的样子，蹙着眉关心了一句。就见罗关精神恍惚地抬起头，“……林问，他，昨晚没回家？”
“……？他住校么？”不对，顾向自己就是住校生，林问根本就不住校。
罗关缓了缓，摇摇头回答了顾向的问题，接着说，“昨晚天都黑了，他就这么从墙外翻进学校了，被学校的监控拍到了。刚刚年级主任把他的处分通知发给我了，并且让我告诉他，明天的大课间将反思交给他，不低于两千字，下周在国旗下作公开的反思检讨。”
顾向皱着眉，以前也有住校生或者非住校生翻墙进校的情况，最多是做个检讨给个处分，怎么林问还要上主席台做“国旗下讲话”呢？
罗关还在喃喃自语，“这孩子大晚上的不回家休息跑学校干什么？没考好也不至于……”说着说着又不由得庆幸，还好他还知道跑学校，要是瞎跑出什么事了该怎么办。
顾向听着她喃喃自语，忽然打断她问道：“老师，今天林问的家长没有给您打电话询问林问的去向之类的么？”孩子离家一夜未归，家长总应该会问一问班主任之类的吧。
但顾向看着罗关迷茫又疑惑的神情，已经知道了答案。
顾向一句话却勾起了罗关的回忆，她高一就带着林问了，印象中林问高一其实是很认真地在努力的，虽然进步不明显，但每天都很有活力，不像现在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在混。
再仔细想想，不论是高一一个学年，还是高二开学以来，她似乎从没见过林问的家长来开过家长会，每次问林问都被他搪塞过去了。至于以前那些签在卷子上的字迹虽然很像是林问自己的，但之前罗关从来没有怀疑过，况且签字的卷子一年也就这么三两张。
现在想想，难道所有的签字都是他自己签的？
罗关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抬头对顾向说：“真是的，我没注意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好了快上课了，你先回去好好上课吧，有什么事情我再找你。”
顾向正要离开，罗关却攥着手机再次叫住了他：“算了……顾向啊，你下课和林问一起来一下吧。”
“好的，老师。”
顾向刚到教室就打响了上课铃。这是一节数学课，年轻的数学教师费海踏着铃声的尾巴走进了教室，“来，我们今天继续讲昨天的卷子。”
鬼使神差地，顾向低头拿卷子的空当，侧头看了一眼林问。他还是那副样子，瘫着一张脸，好像浑身上下都疼似的，拿着只笔，铺着张卷子，似乎没有记笔记的意思。
顾向看了一会，深切怀疑，这位同学可能连哪道题都不知道。
费海已经开始讲卷子了，顾向收回目光，开始认真地听课。
中间林问被点到一次，他倒是没有发呆，但被点到之后十分局促，似乎还有点惊讶。费海站在讲台上，肉眼可见的也有点诧异，但他对这个新班级的学号并不是很熟悉，点学号之前也没想到会是这位一百五十分只考了五十分的林问。
好在这题是一道中档题，费海带着林问一步一步地往下走，倒是将题目解出来了。
顾向抽时间瞥了一眼林问。
林问却开始记笔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