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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瓶儿小手中这系着红绳的幽幽青丝,李春来一脸懵逼,满头都是黑人问号。
这是个什么情况?
自己前面都没去打秦玉奴的秋风,这怎么就青丝断义了?
“瓶儿姑娘,这,这是咋回事?你这么说,我咋有些不太明白呢?还请瓶儿姑娘告知……”
眼前瓶儿虽是气势汹汹,小脸儿上满是娇憨怒气,让人不是太妥帖,李春来却没有几分波动。
这丫头究竟是美人胚子,窈窕可人,生气都别有一番风味。
再者,秦玉奴虽是出身勾栏,可她实际上的地位、影响力,都不是他李三儿此时可比。
在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状况之前,李春来怎会贸然?
“哼!”
看李春来一副呆萌、啥都不知道的模样,瓶儿却是更气,娇声叱道:“李三爷,你自己做的什么烂事,你自己还不知道吗!你跟庄家那位……”
“瓶儿住口!”
瓶儿刚想说些什么,马车里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娇喝声。
“小姐~~!”
瓶儿委屈的美眸里都满是晶莹,又急又气的直跺脚。
这时,马车的窗帘被拉开了,露出了秦玉奴精致的俏脸儿。
她似是清减了几分,眉眼间有一抹淡淡的忧伤挥之不去,看了李春来一眼,美眸便是有些低垂了下来,轻声道:
“李三爷,前面都怪玉奴冒失了,给李三爷您添了不少麻烦,玉奴在这里跟您赔不是了……”
说着,她盈盈对李春来施礼:“玉奴今后,今后不会再对您造成困扰了……李三爷,您,您要保重……”
说到最后,她抬头看向李春来,美眸都是红了,紧紧的咬着红唇,就要放下窗帘。
“玉奴姑娘,玉奴姑娘且慢,可否听我李三儿一言!”
饶是瓶儿没有说全事情的梗概,秦玉奴这边也有些遮遮掩掩,可李春来的敏锐,又岂能不明白状况?
八成。
是他与庄玉碟之间有什么消息,传到了秦玉奴耳朵里,让她接受不了了,旋即主动出来划清界限。
可李春来之前并没有听到、他与庄玉碟的消息在坊间流传……
这他娘的!
这,八成是庄玉碟在对秦玉奴进行精准打击啊!
‘这个骚.娘们儿……’
李春来一时直恨的牙根子都痒痒,关键他真没搞明白,庄玉碟这般做,到底是在图谋啥。
“李三爷,你,你还有事吗?”
看李春来急急追过来,眼神中满是焦急的关切,秦玉奴本来想放下窗帘,可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住了,雪白的贝齿紧咬着娇嫩的红唇,看向李春来。
其实她之前对李春来并没有这么上心,也存在着很大玩笑的性质。
可随着时间推移,不论是林三娘这边的潜移默化也好,亦或是李春来这边声名的起落,包括庄玉碟这种精准打击。
各种原因交汇。
让她自己都觉得,李春来这小李三儿就是她的情郎,李春来跟庄玉碟那种骚狐狸眉来眼去,乃至是勾三搭四,就是对她的不忠。
连带着她的情绪也开始大幅度的起落。
“玉奴姑娘,我李三儿真没想到,这种时候了,人人畏我如虎,几如瘟疫,可你竟然过来看我……”
李春来眼眶也红了,声音都止不住哽咽:“玉奴姑娘,此时能看到你一眼,纵然战死沙场,尸骨无存,我李三儿此生也无憾了!”
说着,李春来对秦玉奴深深一抱拳,旋即一礼到底。
此时虽是不明白秦玉奴这边更多具体的原因,但李春来对于‘演戏’已经是相当顺溜。
像是这种情况未名的状态,先把自己摆在弱势,然后,凑到大义的面上,纵然不至于加分,怕也绝不会减分。
“李三爷,你,你……”
秦玉奴明显能感觉到李春来对她有着一种情意,却是由于一些不能说的原因,就是不能说出来,只能是自己扛着。
特别是此时李春来这般‘悲壮’的模样,秦玉奴的心,不自禁便是先软了三分。
片晌,她恍如又回到了当初与李春来硬刚时的那种骄傲,低低啐道:
“李三儿,你,你怎能说这种话?仗还没打呢,就先涨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玉奴姑娘……”
李春来一听这话,心下不由大喜,果然还是文艺女青年最好骗……
忙道:“玉奴姑娘,我李三儿何德何能,竟能获得你这种仙女的亲睐,可我李三儿究竟腰细膀子瘦,现在又是这般状况,还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弄我,怕是……”
“不许再说丧气话!”
李春来还没说完,便是被秦玉奴娇声打断,旋即美眸用力的瞪着李春来道:“李三儿,你难道忘了,你当日对我的承诺吗?!你,你要不能活着回来,我,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不远处的大门后,一双美眸看着马车边这一男一女,似是说了几句话,便是又有了那种感觉,她止不住便是用力的咬紧了红唇。
秦玉奴这妖精,果然是惦记上‘她哥’久矣了啊!
若是秦玉奴这等妖精进了李家的门,还有她初雪的好日子过吗?
她必须要尽快把‘生米煮成熟饭’,真真正正成为她哥的人,乃至为她哥生下一儿半女的才行啊……
好在初雪的痛苦并没有持续太久,李春来跟秦玉奴在这边又说了些什么,秦玉奴给李春来递了一杯酒,李春来喝掉之后,秦玉奴的马车便是离开了。
但离开的过程,马车窗帘却是一直处在打开状态,一直到马车消失在视野尽头,窗帘都是没有合上。
这时,看李春来略有些失落的朝这边走回来,初雪登时一个机灵,赶忙便是小跑着先回到了院子里。
李春来自不知初雪在偷窥他,他的心神还沉浸在秦玉奴的那种曼妙的娇嫩中。
其实,刚才李春来是想对秦玉奴‘更有攻击性’的,毕竟,李春来也不能保证,哪怕此行真的极为顺畅,就一定不会出意外。
可仔细想了一下,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跟秦玉奴这种‘文艺女青年’相处,必须要‘柏拉图式’,这种感觉,未尝就不美妙……
特别是秦玉奴那种依依不舍、又担惊受怕的眼神、表情,那也是他李三儿的动力源泉那。
走进院子里,李春来的心神便是迅速平复下来。
男儿大丈夫,自当以事业为重。
女人虽是曼妙,却究竟要先保证事业,才会有去追逐的权利。
“三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就是这战马……咱大家伙儿,都没人会骑啊……”
洪斌虽是略有木讷,但做事还是让人放心的,看到李春来回来,他有些尴尬的挠着头,快步迎上来。
目光却是落到了跟兵器铠甲一起过来的两匹战马上。
李春来也回过神来,不由微微苦笑。
马对于此时的老百姓来讲,就像是后世还没发展那么好时候的汽车,而战马,那就是更有逼格的军用越野车了。
普通人谁又会搞这玩意儿?
“姐夫,没事。再怎么着不也是畜生吗,让这两匹战马也拉点货便是。不过,一定要小心照料着,绝不能出岔子。”
听到李春来发了话,洪斌心里也踏实了不少,忙道:“成。我马上安排专人照顾它们。”
……
虽说之前便是已经做了诸多准备,但丁公公这边的要求,着实有点着急了,真操作起来,李春来众人都是忙的满头大汗,这才将将理出头绪来。
好在到了傍晚,暮色低垂之时,终于是弄的差不多了。
胡关山也被李春来派人请了过来坐镇。
这老爷子在沂源军中有点特殊,便是此役他不想出战,怕是丁公公都不好奈何他。
没办法。
他资历太老,又孤寡一人,又快行将木就,谁会跟这种人计较呢?
也就李春来此时把胡关山当成亲爹般的祖宗来供着。
“哟,胡爷,您老过来了,三儿我心里可就踏实了哇。胡爷,您尝尝这酒,翠烟阁的桂花酿,三儿特地给您准备的……”
胡关山刚过来,李春来便是屁颠屁颠的迎上去,真如伺候亲爹一般。
“嗯。”
这老军汉俨然很满意李春来的态度,接过酒壶,慢斯条理的点了点头:“小三子啊,你也算孺子可教。放心吧,有你胡爷在,保你此役平安无事。”
“那是那是。”
李春来赶忙拍马:“有胡爷您亲自出马,区区狗土匪又算个球子的?对了胡爷,骑马这玩意儿,您会吗?能不能教教我。您放心,以后您的酒,我三儿全都包了……”
……
“驾,驾,鱼……”
李春来刚伺候完胡关山这边,大门外便是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很快,一个陌生的秦军把总便是带着七八号人进了院子里。
他一双三角眼扫视院内一圈,目光落到了李春来的身上,几乎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道:“李三爷,时辰已到,该你们出兵了!”
李春来一个机灵,忙是看向胡关山。
胡关山老眼不由眯起来,片刻,对李春来缓缓点了点头。
李春来也陡然回过神来,不由长出了一口气,该来的,迟早要来啊!
忙对这秦军把总一抱拳道:“有劳军爷了,小的李三儿,马上便准备出征!”
随着李春来一声令下,院子里迅速便是忙碌起来,一片鸡飞狗跳。
杨氏、李秀莲她们还想跟李春来说句话,可这秦军把总就带着人冷眼在大门口看着,她们根本不敢上来说话。
待到李春来就要走出大门口,杨氏再也忍不住了,扯着嗓子带着哭腔呼喊道:“三儿,我儿,我儿啊,你要好好的,好好的哇。娘就在家里等你,等你……”
本来并不算悲壮的气氛,随着杨氏这一嗓子,一下子便是出了氛围,众人脸上都是露出神伤之色。
李春来一直紧绷的心,也恍如被刺了一刀,几乎就要崩盘。
不过,他还是紧紧咬着牙,用力抹了一把眼睛,强迫自己坚强起来!
以前,他对军队虽是有着一些了解,可今日这秦军把总等人这般模样,却是为他上了更生动、也更残忍的一课!
在这种上下体系都是极为稳固的状态下,想在军队中玩出彩来,何其艰难?
纵然丁公公只是处于前面的计划,这么怼着自己,可,若是到处都有这种桎梏限制呢?
他李三儿,还能有他的那种灵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