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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先生皱了皱眉,被一旁的厨房内的辣椒给呛个正着,眼泪都泛湿了眼角。
他又咳嗽了几声,也不好意思去厨房内看着那帮烧菜煮饭的女人们,便轻柔地转身走向中央的其中一个空荡荡的座椅旁,静静地坐着。
润先生的眼神中仿佛素来带有清澈的水一般。他那似大非大地睁着眼睛看着空荡荡的台上,他在十几年前那场萧鼬子的生日宴席上,也不光给萧鼬子演了一场叫“鼬”的茶戏,还演了一场京剧——《长生乐》
这场戏带有喜庆之意,由十五个人所作。
当时润先生也就带着华信,君顾筱,白夜行和其他人组成的梨园戏班子一起演奏着。
高科当时尚未纳入润先生的师门下。
生旦净末丑五种行当全都用上了。
这场《长生乐》讲的是刘晨、阮肇二人上山采药,迷了路,遇到两位女子引入仙洞,吃喝供睡了几天几夜后,两位女子将他们送出。回到家时候就看到了自己家里人都是孙曾辈。就这一来一回,七十余年之久。
润先生饰演着刘晨,来到台子上后,望了望众人,与众人行礼后,扯了扯嗓子,首开嗓,“蟾宫摘桂高仙手,独占鳌头天下知。仙家寂静洞门闭,鹤伴孤云去复还。只有桃花留不住,跟随流水到人间.......”
又唱了一段后,润先生便下了台,紧接着便是第二场。
华信拿着竖板在台子上,很有节奏地拍击着,“老迈年苍苍,身壮又安康。精神虽如旧,不觉两鬓白如霜,不觉两鬓白如霜。我乃刘府管家康宁是也。只因我家太老爷,出将入相,上朝未归,只得府门伺候。”
刘晨趱行,吹起了腔,“观不尽奇花美景,一时行到自家门。”
“那旁好像康宁,怎么这等年迈了。是与不是,待吾冒叫一声。
吓!那旁坐的,敢是康宁?”
......
整部戏,无唱功可听,无做工可观。但这种戏,每逢佳时戏开腔,最为合适。
........
润先生作为梨园戏子,可是长安城出了名的名的生角儿,
亦作为流泉居茶馆的一馆之主,自个儿的收入自然是两道皆得。
求过因为愚昧和贪婪而想要长生的皇帝,臣子等很多。但真正能长生的人,也或许只是活于人们神化之中。
都说戏子无情,薄如一面。为何这么说。因为这只是表演出来的而已。也有人说戏子无情,薄如一面,因为他们只看重钱,而对人却是冷冰冰的。
更加经济的压迫,只顾着钱,何谈情感?
戏子在台上扮演角色时候,将角色描写的淋漓尽致,将情字深入人心的表达出来。
永远扮演着别人的角色,沉浸在别人的故事当中,流下的却是自己的眼泪。
台下的观众怎样才能入的了戏子那入戏后的心城?就好比是剑客侠士浪人拿了剑后,便有一股倚剑走天涯的劲儿。
那种心城,只有自己才能比众人还要清楚的很。自己才能真正得领悟到其中的美好乐趣。
在自己的脸上粉了底液,画了眼线,形成一个脸谱妆,随后在台上粉墨登场,清扯嗓子,戏一折,嗓一响,腔一开。
这便就已经进入并沉浸在了自己扮演的角色故事当中。
而润先生就是如此。他的眼睛即使没有“戴”上那五彩斑斓的脸谱和霓虹衣裳,却已经能让人们感受到他那桃花眼,足以让人们感觉清秀之美,融化于心头,陶醉其中。
他活在刘晨的长生故事当中,却心不向往长生。
因为他只想陪着薛鼬子和周奕辰相互调侃生活,和大徒弟华信,二徒弟高科和自己的丫鬟君顾筱,仆人白夜行一起在流泉居品茶,卖茶,进行茶戏。
以水为镜可美其外表;以人为镜可美其人生,亦可美其人心。水可使人静心,在自个儿的面前,就像一面镜子一样清澈透明。
人生的心态应该像缓缓流淌的水流一样平静地去流淌。
茶戏,以水宛如画画一般形成各种各样的东西,最后汇聚成一个人或是一个动物或是一盆植物,或是成群结队的,或是一个故事。给人一种带入梦境般的感受。
润先生早已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有时候也不如此,那也只是在特殊情况或是特殊场合罢了。
即使在台下有人瞎闹,叫哄。润先生身为戏子,也只能依旧坚守自己的戏道精神,继续表演自己的戏曲。在拉开幕布,走上自己的戏子舞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有了被人冷眼旁观,叫骂的准备。只能沉浸与戏中人物的喜怒哀乐之中。
自己有时候都心碎了,却迎来的是那些过来看戏却喜欢挑刺的人的无故找茬。
看似单薄的戏服,脚步,在台上来回摆动着,就像一个落魄之人来回流浪,内心却仿佛甚是坚强。这种坚强的伪装是精深的,都已经深入了骨髓之中。
润先生只想过着清澈河溪流淌般自由自在的生活,却未想到自己会在长安城被一种说不出的感受给束缚着。有时候自己沉不住气时候,就会找周奕辰或是薛鼬子倾诉自己的心声,表达这世界的痛楚病态,长安城这座城市的麻木。
他以戏为生,以水为镜。他知国恨,知城暗,知人心。他不求长生,只求清澈的人生。这便是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