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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发现东方白自己动了,顿时喜笑颜开:“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东方白老脸一红,赶紧挪开视线:“我没事,感觉很好的,没哪里不舒服……其他人呢,怎么就我一个?”
护士示意东方白躺下:“他们都很好,你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多休息恢复的更快!”
东方白伸手、握拳、再松开:“我很好,能扶我起来吗?我想看看其他人。”
护士愕然:“现在?”
“对,就是现在!”东方白眼中的线条来的突然,消失的也突兀,他静静地和护士对视,眼中满是坚持和倔强。
护士一字一顿地说:“你最好躺下,马上!”
“你想隐瞒什么?”东方白皱紧眉头,一个念头猛然涌入脑海,他激动得一把抓住护士的胳膊,“你们是不是没找到他们,是不是?告诉我是不是!”
护士吓坏了:“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我冷静不了!”暴跌的东方白猛砸床沿,“告诉我,他们到底怎么了!”
护士疼得脸都白了,像只落入大灰狼手里的小白兔:“放开,你放开!”
“东方白!”门外陡然传来一声大吼,“我命令你,马上放开她!”
东方白愣住了,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马上松开护士……这个声音很熟悉,就是影像里那个沉稳的声音!
一位中年男医生大步走了进来,柔声询问护士:“你没事吧?”
护士摇摇头,委屈得眼泪汪汪:“张院,我没事。”
男医生怒目而视:“东方白,看看你这副样子,你还是个男人吗?你还是个军人吗?”
东方白一脸羞愧,嘴唇蠕动几下:“对不起,我太冲动了,但是请你们实话告诉我,我的战友们到底怎么样了!”
他的眼前再次聘那些奇怪的线条,迅速勾勒出男医生的形象。他的眼珠颤了颤,却硬着头皮不肯挪开。
那可是男医生啊,太特么辣眼睛了!
张子琦,幽幽地叹了口气:“情况非常复杂,目前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东方白又急了,监控仪上的血压心跳全线飘红。
张子琦赶紧安抚:“你别激动,先别激动……其实也不是不能跟你讲,主要是你的身体太虚弱了。”
监控仪上的数据全面回落,东方白异常冷静:“你放心,我没那么脆弱。”
张子琦深深地看了东方白一眼:“好吧,你想知道谁的情况?”
东方白总算笑了,护士瞳孔一缩,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张子琦责怪地瞪了护士一眼,护士深深地垂下了头。
东方白眉头一紧:“我怎么了?”
“你没事。”张子琦阻止护士说话,“就是有点虚弱,好好补一补,过几天就好……你想知道谁的情况?”
“都想知道!”东方白说。
张子琦抿了抿嘴:“东方白,你要有心理准备,懂我的意思吗?”
东方白眼前一黑,一把抓住张子琦的胳膊:“谁,告诉我,是谁?”
“是耿福胜。”张子琦叹了口气,“救援队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失血过多,出现失血性休克,全身多个器官功能性衰竭……我们尽力了。”
东方白双眼呆滞,直勾勾地盯着地面,脑海中一次次闪过耿福胜的音容笑貌,许多早已模糊的忘记,突然变得那样清晰。
张子琦心头一紧:“东方白,东方白?你没事吧?”
东方白一脸纠结:“能给我一支烟吗?”
“抱歉,不行。”张子琦说,“还继续听吗?”
“继续!”东方白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
张子琦:“邹明,他是你们的队长,对吧?”
“嗯。”
“他的右脚关节离断,韧带断裂,已经做了修复手术,术后恢复良好,但是韧带属于不可再生的组织,就算将来痊愈了,也不能做高强度运动。”
“残了吗?”
“没残,不影响生活,但他不能再训练了,要么退伍,要么调文职。”
东方白满嘴苦涩,强行安慰自己:“没事没事,活着就好,能活着比什么都强……还有呢?”
“向宏生肋骨断了四根,断骨刺破肺脏导致气胸,幸好抢救及时,但是肺伤了,跟邹明一样,特种部队的高强度训练已经不适合他了。”
东方白黯然,依旧是那句话:“活着就好。”
“刘帅腰椎损伤,下半身失去知觉,瘫痪的几率很高……”
“什么?”东方白差点从床上跳下来。
“别激动,别激动!”张子琦赶紧安抚,“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我们已经联系了国内最权威的脊柱外科专家,还是有恢复希望的。”
东方白脸颊抽动几下,语气中充满掩饰不住的低落:“我没激动……其他人呢?”
张子琦抿住了嘴,似乎非常的犹豫,好一会儿才说:“其他人身体没有问题,但他们全都高烧不退,应该是感染了某种非常特殊的病毒,目前仍在抢救之中。”
东方白眼前一黑,耳朵里嗡嗡直响:“我要看看他们,大夫,求求你让我看看他们!”
张子琦缓慢而坚定地摇头:“抱歉,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们不了解他们身上的病毒,因为他们都在隔离治疗,因为你也在隔离期内,这些理由够了吗?”
东方白急了:“我不是感染吗?”
“你是从四号地区出来的,虽然目前没发现感染迹象,但是谁能保证你不是病毒携带者?我必须为封锁四号地区的所有官兵负责,而你很可能是个移动的传染源,懂吗?”
东方白如遭雷击,愣愣地看着张子琦不说话。
怪不得帐篷里只有他一个人,怪不得眼前这俩人都穿着防护服!
他的心仿佛跌落谷底,好一会儿才用沙哑的声音问:“我什么时候能解除隔离?”
“现在还不好说。”张子琦拍拍东方白的肩膀,“我们从来没见过这种病毒,对它的传染性、传染方式和致病机理全都不清楚。没人知道它到底从哪儿来的,就像没人知道恐龙到底是从哪儿钻出来的。我们有理由相信,它很可能是一种来自恐龙时代的远古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