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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棠软成一滩烂泥,身体还在往下滑,唐游川赶紧手臂揽住她的细腰,将她身形稳住,这一提一抱,晃得江棠更是头晕脑胀,耳朵脑袋都嗡嗡的作响,胃部一阵翻滚,她闭着眼睛皱着眉头,绯唇蠕动,从唇齿间溢出一声含糊不清地轻哼。
唐游川低头垂眼盯着怀里的女人,她一动不动埋在他的胸口上,瞧不见脸,他低声唤她的名字,“江棠?”
江棠没反应,只能感受到绵长均衡起伏的呼吸,似是睡着了。
江棠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其他几个人也着实吓了一跳,沈叙忍不住低声问,“这是……醉了?”
唐游川面色阴沉地抬眼睇他一眼,那冷眼飞刀都不用说话,沈叙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了,压低声音道,“咱这不是想给你制造给机会嘛,哪想到她会这么不胜酒力啊。”
他今晚确实是想把江棠灌得个半醉半醺,好顺势给唐游川制造一个将生米煮成熟饭机会,可惜想得很美,现实却很倒霉,谁知道江棠三杯白的就能直接给醉得晕死过去啊。
刚喝的时候看她一杯接一杯,喝得那个面不改色,沈叙心底还暗恨她是个海量,唐游川这缺心眼儿的还不知道打配合,正攒着劲儿想待会要怎么继续多劝几杯呢,结果好了,直接不省人事了。
对一个不省人事的女人下手,那不叫装禽兽,而是真禽兽了,饶是他这种浪得没边的人也做不出来,更别说唐游川从骨子里傲得要死的人了。
失策啊失策。
唐游川薄唇开启,低沉的嗓音染着一丝警告,“收起你那些下三路的招数,我用不着。”
沈叙心说他这都是为了谁啊,真是好心被当驴肝肺了,却朝他挤眉弄眼,“你小声点儿。”虽然江棠看着像昏睡了,但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什么都听不见了,毕竟这事儿心思不太单纯,他是无所谓,就怕连累了唐游川。
这人好不容易才碰到个喜欢的女人,万一搅黄了,他去哪儿赔他一个啊。
唐游川懒得理会他,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准备给江棠穿好,陶芸锦见状,推开椅子起身走近,“三哥,我来吧。”
唐游川没拒绝,让江棠改趴在他的肩上,和陶芸锦一起帮江棠穿外套,整个过程中免不了要拽来拽去,江棠被搬弄得不舒服,似是不耐地低声咕哝,“别……难受。”
唐游川心头泛软,温声的慢慢地说:“马上好了。”
此时的男人,不见往日的冷酷,面上眸底满是温柔,以及令人心动的宠溺,江棠看不见,在场其余的人却瞧得一清二楚。
三个哥们儿虽然挺受不了唐游川这幅面孔,却没多说什么,甚至饶有兴味地看着,纯粹是围观者好好戏的心态,当然,同时又不得不感叹江棠的厉害。
果然是爱情使人变傻子吗?
唐游川将人从椅子上打横抱起来,陶芸锦见状忍不住皱眉,“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全,这样出劲……”她话没说完,唐游川便淡淡地说了句,“没事儿,她轻。”
沈叙从旁打趣,“让他去吧,这是甜蜜的负担。”
唐游川目光冷淡,懒得搭理他,直说了句,“走了。”
陶芸锦说,“我送你们吧。”作势要拿起一旁的衣服,沈叙及时出声把她给叫住,“埃!芸锦,你走了就剩咱们几个男人,忒没意思,你不准走,留下来陪我们,待会儿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陆离也微笑着说:“人家要双栖双飞了,凑过去小心他给你脸色瞧。”
周庭眼睛半睁不睁,从眼缝了若有所思地扫了陶芸锦一眼,没说话,似是懒得说。
唐游川对陶芸锦说:“不用管我们。”
陶芸锦心尖抽了抽,面上维持着得体的微笑,“那好吧。”她叮嘱道,“你伤还没好全,当心点儿。”
唐游川应了声,抱着江棠转身往外走,陶芸锦还是跟了过去,替他开了门,待他身影消失在门口,沈叙修长的手指敲着桌子,嬉笑着说:“都看见了吧,服了没?麻溜的,给钱!”
陆离拿起手机,无奈一笑,“输得心服口服。”
周庭也默默掏出手机,还忍不住问了句:“你小子是怎么发现的?”
这阵子周庭在外地拍摄,陆离到处飞,确认唐游川没事儿,也就没过问太多,不像沈叙频繁探病,自然是发现不了唐游川对江棠态度的转变,对于沈叙说那些话也是将信将疑,如今亲眼目睹,也不得不服。
陶芸锦没好气地看着他们,出声提醒,“你们别每回都拿三哥打赌,小心哪天被收拾了。”
沈叙得意地指了指自己双眼,口吻颇为嘚瑟,“你们这些青葱小菜,都瞒不过我这双火眼金睛,老三这小子,年龄相仿的女人除了芸锦和陈舒,这么多年了,也唯有一个江棠能近他身,不管原因是什么,半路冒出来还能靠近他的,肯定是不一般。”
听到那个人的名字,陶芸锦神色微滞,眼睫轻颤了颤,拾起筷子沉默地吃东西。
陆离无法苟同,“之前那个李雨靖不也走得挺近?”
“要不是给薛老面子,他当众就能给李雨靖下脸色。”提及此,沈叙忍不住同情李雨靖几分,“老三也真够狠,明知人家对他什么心思,还故意把江棠往人家生日宴上带,而且后来也不知他到底做了什么,他和江棠从楼上下来离开之后,李雨靖在楼上哭得肝肠寸断的声音,我听着都觉着可怜,他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周庭难得发话:“不喜欢就得狠,倒是你,小心哪天被自己怜的香惜的玉用刀捅死。”
陆离突然轻笑出声,“怎么觉得老三是被直接给撞开窍的?”
闻言几个人同时乐出声。
……
唐游川抱着江棠走出锦绣园,冬夜寒冷,从温暖的室内来带刮风的室外,这温差还是把怀里的江棠冻得忍不住一个哆嗦,极轻地哼了一声,保镖已经把车停在门口不远处,唐游川闻声,加快了速度往车所在的方向走。
保镖看见他们,赶紧打开了后车座的门,唐游川弯腰将江棠放进后座,江棠顺势就躺倒到座椅上,他也跟着跨步坐到她的身侧,保镖把车门关上,从前面绕过去坐进驾驶座开车。
保镖刚发动车,前面突然蹿出一辆车抢了道,他又猛地踩住刹车,车身一晃一荡,江棠唐游川正准备把身上的大衣盖到江棠身上,惯性作用带着往前时,幸而及时抱住了江棠,否则她得甩到座椅下。
江棠本就难受,这么一晃,顿时一阵干呕,唐游川盯着保镖的后脑勺,沉声不悦道,“车都开不好?”
保镖赶紧道歉,“对不起三哥,前面突然蹿出来一辆车。”
唐游川说:“慢点开,开稳了。”保镖忙应了声“好”。
唐游川把江棠的脚抬到座椅上,让她的头枕在他的腿上,怕她冷,替她盖好衣服,又对保镖说:“温度调高点。”
车平稳前行,在马路行穿行,车厢里,江棠闭着眼睛在睡,随着途经的路灯光线忽明忽暗的扫过她的脸,秀眉紧蹙,绯唇微抿,看得出她很不舒服,唐游川的视线在她立体的脸上一寸一寸地进行描绘。
从前知道江棠长得好看,但也仅仅是觉得好看,没有太多的感想,如今仔细瞧,她细长的眉,眼睫黑而密,鼻梁高挺鼻尖圆润,两片唇略薄,唇峰好看,唇珠生动,这精致的五官,越看越觉着好看。
可是渐渐的,这么看着,他突然觉得不够,远远不够,宛如深谷一样,欲壑难填,这就是人性,生而贪婪,他忍不住伸手轻触上她的半边侧脸,大拇指微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角,光滑的,细腻的肤感。
越碰,越想要触碰,唐游川的目光凝固在那两片唇上,一个多月之前的记忆,此时清晰浮现脑海,从触感到温度,那般真实,他眸色骤然暗沉,染了墨一般,比外头的夜色还要黑,还要浓。
“江棠?”他低头垂眸轻声叫她的名字,低沉的声音,有些隐忍与克制。
江棠没反应,更别提回应了。
鬼使神差也好,专欲放纵也罢,唐游川的指腹缓缓地移到了她的唇上,忍不住轻抚。
这种事,她清醒的时候,他不敢做,当然,江棠也不可能让他这么做,如此一想,感觉像做贼似的,活了将近三十年,他又何曾想过有一天看上个女人都得偷偷摸摸的。
偏偏他还心甘情愿。
江棠感到了痒,唇轻蠕,似要避开,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他深邃黢黑,她迷茫惘然。
唐游川手一顿,不着痕迹地落到她脖子的衣服上,拽着往上一扯,面色镇定问:“醒了?”
江棠脑子一片浆糊似的,根本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只是慵懒无力地哼唧了声,“我头晕,难受……”
夹着浓重的鼻音,她清亮的嗓音略显沙哑,但语气几乎撒娇,轻轻的,软软的,特别是她说完之后,还用转过脑袋往他身上蹭,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
唐游川突然想起小时候他妈养的那只白色的布偶猫,粘人撒娇的时候,就是这般模样,慵懒的,不经意的,却能撩得人心轻轻痒痒的。
唐游川不自觉地轻笑,心里一阵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