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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游川亦没接茬,慢条斯理地将目光投向身旁的女人,始终保持缄默当安静美好花瓶的江棠接收唐游川眼神,几乎是瞬间便读懂了他的暗示。
江棠眸光微闪,主动端过唐游川面前的那杯酒,优雅从容地站了起来,她本就高挑,高跟鞋一踩,海拔更直接网上拔了一截,生生将那女孩给压得挨了整整一个头,给人一种强势的逼仄感。
江棠对她微微一笑,细声慢语道,“唐总胃不舒服,今晚已经喝了不少,你这杯就由我代他跟你喝,可以吗?”
她说得很客气,那女孩心头莫名颤了一下,对着江棠的笑脸,有些愣愣地就想说可以,却被她爸给抢了先,“哎,既然这样,不如唐总喝茶,我们小兰喝酒。”
唐游川光明正大地领着江棠出现在公众场合,却并没有正式介绍她的身份,以致于这些人认为,即使他和江棠结婚,也没想象中那么在意这位漂亮的太太。
豪门夫妻嘛,演戏作秀的实在太多,因此不怎么把江棠放眼里。
唐游川面色淡淡地眼皮一掀,默不作声地把江棠手里的酒杯拿了回去,然后倒了一杯热茶,那男人见状眼神一亮,然而还来不及高兴,就看见唐游川将那杯茶递给了江棠。
他低沉的嗓音懒洋洋的,开口道,“我喝茶会失眠,就由我太太以茶代酒喝一杯吧。”
话音落下,男人顿时像被人甩了一记耳光,脸上的笑容几乎要挂不住,其余人倒是端着看戏的表情,沈叙差点儿被逗得笑出声来。
之后再有人敢来,唐游川都用这一招,如法炮制,一一给挡了回去,半分便宜也不让那些人占,唯有江棠茶水喝多了,起身去了洗手间。
沈叙似笑非笑看着唐游川,压低声音调侃,“休息间里还挺激烈的?”
唐游川一言不发地冷瞥了他一下,没否认,也没承认,沈叙眉梢一挑,“还真做了?”
唐游川沉声道:“让你长了张嘴是吃饭养脑子用的,不是让你来八卦废话的。”
沈叙对他的警告充耳不闻,薄唇“啧啧”了两声,笑着说:“真是活久见啊,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看见你如此禽兽的一面……”话到此他蓦然一顿,眼神暧昧,“不过你会不会有点快?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呢,唐游川冷着眼恻恻扫了过去,语调森森道,“你想死吗?”
沈叙连忙咳了两声,岔开话题,“不是我说你,在那么明显的地方啃那么多痕迹,你怎么也不提醒她化妆遮一遮?你没瞧见那些人都盯着她看吗?”
唐游川冷笑,理直气壮道,“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我的人。”
闻言,沈叙眸子微挑,边摇头边说:“这该死的独占欲啊。”
唐游川表情淡淡的,不置可否。
喜欢一个人,自然会想要独占她,从身体到灵魂,由外而内,她所有一切的一切,都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
江棠站在盥洗台前用洗手液搓手,旁边来了一个人,抬眼从镜子里看了一眼,确认过眼神,是认识且讨厌的人。
真是冤家路窄。
江棠没做声,权当不认识,很快又收回目光,拧开水龙头冲洗干净准备离开。
但对方主动开口:“你现在是越来越出格奔放了。”
满满的嘲讽。
江棠不为所动,女人径自叨逼,“故意把那些痕迹露出来给人看,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跟唐游川睡了还是怎么的?”
江棠表情一顿,福至心灵,不动声色地掀起眼皮看向镜子里面的自己,定睛仔细一瞧,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了。
脖颈的侧面,隐约可见几抹红斑,她心头咯噔一下,大致能猜到那是什么,也不敢大幅度动作扭脖子,唯有假装不在意,脸上却水波不兴的,心底却暗恼,骂唐游川混蛋。
没有旁人,江棠也懒得与她虚与蛇委,绯唇张合,她不愠不火地说:“没叫你看。”
女人一噎,轻蔑冷嗤,“你以为我愿意看?”
“我也没逼你,看不惯,你可以闭眼。”江棠拧上了水龙头。
女人讥嘲:“攀上了唐游川这根高枝,你比以前更傲慢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
江棠面色淡漠,头不抬眼不睁擦拭掉手上的水珠,仿佛根本听不见对方的话,转身迈步往门口走。
“唐游川知道你以前跟同/性/恋搞过吗?”
她突然出声,成功让江棠停住了脚步,江棠缓缓回过身,冰凉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仍旧没有说话。
“你应该不敢跟他坦白吧?”女人转身对江棠面对面对视,脸上挂着一抹轻蔑的笑,“毕竟邵青延有那种病,若被知道了,他不可能会要你了。”
邵青延。
听见这个久违的名字,江棠内心顿时波澜四起,有那么瞬间,她甚至冲动地想要摁着这个女人的头往墙上撞,但理智将这股狠戾的冲动摁了下去。
精致立体的五官被寒霜覆盖,是从所未有的冷,幽潭般的双眸,阴翳渐起,层层叠叠,宛如深渊,江棠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盯着女人。
须臾,江棠沉声道:“你想表达什么?不要我就能轮得上你?”
瞧着江棠冷沉似水的面孔,不但如愿看见惊恐或者愤怒,还被反嘲了一把,女人怒从中来,却笑了一声。
她讽刺道:“我只是有点同情邵青延,他当年不要命都要救你,到头来还是被你抛弃了,我说,你这么对他,良心不会痛吗?”
原本以为江棠左言右他不愿说自己男朋友是谁,是对方职位太低,哪想到对方竟然是唐旗的继承人唐游川?女人心理失衡,凭什么江棠这种行为不检点的女人可以拥有这么好的男人?
江棠冷眼看着她,淡淡地开口反问了句:“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男人甩吗?”
女人猝不及防地被问住,晃神的间隙,江棠平静地给了她一个答案,“因为你这张嘴太贱。”
没人会喜欢一个尖锐蛮横,毫无道理可讲的人。
“你骂谁贱?!”女人瞪眼,怒得拔高声音,“当初要不是你勾引他,他能跟我分手?你才是我见过最贱最不要脸的女人!”
江棠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始终平静冷淡,“我想啐你,但又怕玷污了我的唾沫。”
所以算了,懒得跟你争辩。
云淡风轻的一句,噎得女人面如菜色,张着口却没骂出话来,更像一只唱独角戏的小丑了。
江棠慢条斯理收回视线,重新转身走到了门口,身后再度传来女人恶毒地挑衅,“你跟邵青延谈了那么久,真没被感染吗?”她扯着脸皮冷笑,大声嚷,“故意隐瞒了病情,你迟早会被唐游川弄死!”
江棠拉门的动作一顿,“别怪我没提醒你,”低凉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你要敢把这事对外乱传,到时候,我第一个就先弄死你。”
话音掷下,门一开一合,江棠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女人兀自在里面气了半晌,最后还泄愤般叫了一声,然后才重新调整表情离开返回宴厅。
这时,其中一间隔间的门被推开,另外一个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慢悠悠地走到盥洗台前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