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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煌用自杀这种最惨烈的方式,把自己和狂犬病毒,一起葬身火海。
田家人伤心得泪雨滂沱。
金凤把头埋在田大嫂肩上,哭着问道:“娘,灰煌是去天上了么?是去陪我爹了么?”
金凤想到灰煌刚来时,毛绒绒的像个猕猴桃,慢慢地长成比狗高大许多的狼。
从还没长大时就发现村长扔进来的羊内脏,到长大后抢下村长害他们家的扎小人......
灰煌对田家的忠贞,点点滴滴浮现在眼前,让金凤哭得不能自已,泪水把田大嫂的肩头都湿了一大片。
田大嫂拍着金凤的背安抚道:“是的,闺女。灰煌从小最懂你的心事了。所以它提前上天堂去陪着你爹了。”
金凤听了娘的话,心情好了些,转过头来擦干眼泪,对着灰煌燃烧后扶摇直上的青烟道:“灰煌,你去告诉我爹,我现在跟爹娘过得很好,不用为我担心了。你们俩在天上,要乖乖的,好好的。”
“乖孙女,你说的,灰煌全都听到了。它最听你的话了,它一定会跟你爹在天上幸福快乐地生活。”
田老太爱怜得抚摸着金凤的小脸,哽咽着说。
很快,高大健壮的灰煌,就被烧得只剩了几根白骨。
田家人对这个救命恩狗,都感恩戴德。
田老二带上手套,捡起了它的遗骨,放进了一个特别为它制作的小木箱子里,正打算封箱。
“等等。”
金凤小声说着,在地上采了一束野花,亲手放进了灰煌的木箱之中,说道:“灰煌,让鲜花永远陪着你,封箱吧。”
田家人在老宅前面自家的土地上挖了个坑,把灰煌埋了进去。
并在灰煌的坟旁,种上了一棵小槐树苗。
......
村长此时还躺在他们家大门外,手脚呈扭曲状,嘴里的白沫已经吐了一脸一身,惨不忍睹。
田老太于心不忍,以德报怨,还是去请了万秀才来给他瞧病,并把村长上他们家去咬人的情况告诉了万秀才。
万秀才早就看出村长应该已被传染了狂犬病毒。
只要还没病发,他就还抱着侥幸心理,以为他能扛过去。
他没有想到村长这么快就病发身亡了。
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过来瞧了村长一眼道:“人已经没气了,死于狂犬病发。”
“妈呀,这个病毒,传染性极强,一旦传染上就必死无疑。赶紧把他烧了吧。”
村里人听到村长死于狂犬病,议论纷纷,人人自危,吓得都不敢出门了。
万秀才为了解除村民的后顾之忧,亲自架上柴火,将村长化为灰烬。
他是一个明事理的知识分子,不能因为这个狂犬病死人是自己的侄子,就让一个村子的活人活不下去。
他将村长家角角落落都撒上生石灰消毒。
然后召集大家开会道:“大家不用再害怕了。病毒已经随着死人的身体,一起被烧毁了。以后大家放心大胆地正常过日子。我亲自处理的尸体,我都没有问题,你们还怕什么呢?”
凭万秀才在村里的威信,大家还是心服口服的。
大槐树村村民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生活。
村长死了之后,万秀才去找张氏道:“孙媳妇,现在家里就剩两个孩子了,请你回去接管这个家,孩子们离不开娘啊。毕竟我都70多岁了,也代养不了几年了。”
张氏一听村长得的是狂犬病,害怕把自己传染上,头摇得像拨浪鼓。
“万宁都跟别人跑了,心里早就没有我了,我还回去干啥?”
“万宁确实不是个东西,我可以理解你。但孩子是无辜的啊。你不过来住没有关系,我把孩子们给你送过来好不好?家里所有的东西,我都给你送过来。”
“孩子姓万又不姓张,我接回来在张家也没有他们的位置。爷爷您就受累帮忙照看几年。杂货铺的收入,过几年他们大了,也够给他们成亲的。”
张氏无情地拒绝了。
她其实有自己的打算。
以前村长在的时候,万宁还有出来的希望,所以她不敢明目张胆地改嫁。
现在村长死了,这个家也没有什么指望了,同时也没有人可以管得了她了。
她现在还年轻貌美,想趁现在就把自己改嫁出去。
不然过几年徐娘半老,改嫁都没戏了。
到时别说万宁不一定能出来,就算出来了,她生米都已做成熟饭了,他能奈她何?
她要是带着两个拖油瓶,肯定嫁不出去。
孩子么,等她找到新的男人,生几个不行?
万秀才好说歹说,张氏始终不答应。
万秀才吃了闭门羹,只得拖着年迈体弱的身体,带着两个孩子,一老两小相依为命。
他不再教书了,那点微薄收入根本不能养活两个孩子。
他接管了万宁的杂货铺。
由于万秀才这些年在村里积累的口碑,大家都比较支持他,杂货铺的收入足以负担爷仨的生活。
村长家现在,除了一片刺眼的生石灰,没有一线生机。
......
田家因为毗邻村长家,又被村长进来闹过,也撒了很多生石灰。
全家人的心情都非常沉重。
他们想不到人之恶,能恶到如村长这般田地,一次又一次要将他们置于死地。
他们自认为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可能正因为如此,老天才派了灰煌来帮他们渡过这些劫难。
想到灰煌,他们的眼泪不由得又出来了......
田老大看到田老太一直闷闷不乐,就去把田世雪接过来陪母亲散心。
“嫂子,您别太往心里去了,咱没有任何过错。万成贵自作自受,恶人自有天收,跟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田世雪进来看到田老太坐在炕上,愁眉苦脸的样子,立马脱了鞋上炕,跟她对着盘腿坐着,安慰田老太。
“没想到他作为一村之长,村民的父母官,心肠那么歹毒,铁了心想害死咱。而他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没就没了,心里总是不得劲。”
“嫂子,您就是太善良了。他们家,把咱们家害苦啦。他们是要把咱们往死里整呢。您还同情他?他们家太坏了,连老天都不容,把他们家收走了,这是罪有应得。”
此时田大嫂也走了进来,“姑姑来啦!我娘有您陪着太好啦。娘,我问您一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