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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至荣府贾蓉说族学 欲装病宝玉遭丈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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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宝玉嘴里说着些忧心的话,未几,他坐定身子,眼睛直勾勾的盯住李贵两人,而后道:“平日里,你们向来点子多,现快给我想个办法,好推脱了这事。”

    贾宝玉说罢,又怕二人不上心,便取下他腰间戴着的一青玉佩,放在桌上,道:“谁的法子起了用,谁便拿去。”

    这有了彩头,那李贵和茗烟二人眼珠子便转了起来。

    只过了三五个呼吸,那李贵便争着先道:“老祖宗是疼二爷的,只要二爷去她老人家面前说上一嘴,就说,吃不得苦,请西席来府里,想来便不用去了。”

    李贵说完,一边谄媚笑着,一边手就去摸那玉佩。

    一旁,茗烟见了,赶忙拦住李贵的手,开口道:“这法子以往是凑效的,现可大不一样了。”

    “东边那位爷威风的紧,老祖宗也听人家的话,二爷若是只单去说嘴,怕是后也逃不脱。”

    茗烟一边拦住,一边说,如此,那李贵便没拿伸手拿到玉佩,他只暗自恨恨看了茗烟一眼,哼了声后,自顾自的,站在一旁不再说话了。

    贾宝玉听见茗烟这么说,也道:“你说的,是有理的,现老祖宗那里,蓉侄儿可比我更亲。”

    叹了口气,贾宝玉眉头紧锁。

    未几,茗烟试探着道:“不若二爷生场子病?”

    贾宝玉一听茗烟让他装病,顿时跳了起来,道:“我不在贾蓉面前装病,那人是个狠的,我装病,他是当真要喂我一嘴药的。”

    ……

    荣府那边,贾宝玉正同李贵等琢磨着,该寻个什么法子,来推脱掉不久后的族学。

    而宁府这边,贾蓉这会也已经回了正院。

    宁府正院正房。

    贾蓉现已脱了那斗牛服,换了一身轻薄的里衣,舒坦的躺在床榻上,腿翘着,心里面思索着事情。

    今个一天,他是做了些事的,上早朝,又去见了秦可卿,再审视了新族学……

    不过,这些事并不是没后续,其中有些东西,他现安静下来,还是得仔细考量一番。

    比如后面迎娶秦可卿,这事,他得去知会林家一声,还得在乾明帝那里露个口风。

    不然,这边乾明帝刚下旨赐婚,那边他就娶了个新人,虽说乾明帝心里明白,可朝廷官员却是大多不知的,这事若不仔细思量,后面说不得又得乾明帝兜底。

    老是让皇帝兜底,兜到最后,说不得就把自己兜进去了。

    贾蓉想着,不若明天抽空,去大明宫一趟,把这事说了,看乾明帝有个什么说法。

    想罢了秦可卿的事,贾蓉便思索起新族学来。

    这是一场热闹事,怎么说,也得去荣府给贾母说道一声。

    还有荣府那边的几个哥儿,虽说前世书中他们都不堪,但毕竟是姓贾的,贾蓉不能不管,他也不信,经过他这新族学几年的调教后,还会是那般模样。

    贾蓉向来是想到什么,只要时候恰当,他就会去做的。

    如此,贾蓉想完了事,抬头看了眼挂钟,见不过才未时初,便起身下床,从一旁衣架子上,随便取了身绣团花的青紫色锦衣穿了,而后,便出了房门,往荣府那边去了。

    ……

    一路上听着荣府下人恭敬的问好,只半柱香功夫,贾蓉便到了贾母院门前。

    贾蓉刚站在院门口,院里便有婆子瞧见了。

    如此,只三五个呼吸,贾母的大丫鬟鸳鸯便笑着,从屋里走了出来,冲着贾蓉道:“蓉大爷来了,老祖宗正想你呢。”

    对于鸳鸯这丫鬟,贾蓉心里是很喜欢的,这喜欢,非是男女之情,更多的,是受前世书中的影响。

    鸳鸯是个得体的人。

    鸳鸯向贾蓉问好,贾蓉也不能没的表示,如此,他也笑着,道:“后面有些热闹事,我过来给老祖宗说一声。”

    一边说着话,贾蓉一边踏步进了院子,而后,他又跟着鸳鸯,走进了屋里。

    刚在在院里,贾蓉便没怎么听见屋里的声响,现进来才发现,屋里颇冷清,只贾母和贾宝玉两人在。

    贾蓉进了屋,贾母见了,便笑着让鸳鸯给他看茶。

    待到坐定,贾母开口道:“我还以为,你把我这个老婆子给忘了呢?”

    有前面的事情在,宁荣两府间,是生出了些嫌隙的。不过,虽说荣府吃了大亏,可毕竟罪也不在宁府。如此,贾母怄气了一段时间后,待心里面想通了,就只剩下了些愧疚。

    那事,终归是荣府理亏的,现贾蓉能过来看她,贾母是很高兴的。

    贾母说了一句玩笑话,贾蓉听后,也笑着道:“老祖宗说笑了,蓉儿把谁忘了,也不能把您给忘了呀。”

    说罢,贾蓉接着道:“今个来,主要是为了看看您老人家。”

    “对了,之前老族学太破太小,我给拆了,新的,现也建起来了,后面不出一两日,便要弄个开学典礼,这是热闹事,在这,我给老祖宗说上一嘴,我想请老祖宗去给我撑撑场面。”

    贾蓉话说的漂亮,贾母听了后,心里舒坦极了。

    她道:“这府里的哥儿姐儿,不论是本事,还是孝心,你蓉哥儿都是打头的。”

    贾母夸完了贾蓉,接着道:“这是大好的热闹事,到了时候,你只派人来说一声,我是一定去的。”

    贾母说罢,贾蓉点了点头,道:“还有件事,得同老祖宗说一声,那新族学里,我是打算,把跟我出身入死过的亲兵子嗣收入的,待到了里面,不论是我贾家子,还是那些亲兵子嗣,是要一视同仁的。”

    贾蓉顿了顿,接着道:“还有,新族学我设了专门的女子讲堂,同男儿那边是隔断的,后面,迎春等,也要进去学些东西。”

    贾蓉说罢,看向贾母。

    贾母听了话后,见贾蓉这幅模样,顿时笑了出来。

    她道:“我又不是老顽固,你这般看我作甚?”

    说罢,贾母有些怀念的道:“像,真像,当年代善公在的时候,族学是同你一般说法的,只后面,唉。”

    贾母叹了口气,陷入了回忆中,不要言语了。

    ……

    贾蓉刚过荣府这边,人多眼杂的,王夫人身边的丫鬟,便瞧见了。

    如此,那丫鬟便去了王夫人处,将贾蓉过来的消息,说与王夫人听了。

    这会,王夫人还在同贾政商议着后面考教的事,现听了这个消息,王夫人眼里露出精光来,她先打发了丫鬟,还有对着贾政道:“当真是凑巧,现我们也不用去寻他了。”

    王夫人说罢,贾政脸色有些难看,他也不言语,只转头去看向了桌上的书。

    王夫人见状,心里面就明白了,这是贾政有些拉不下脸面来。

    如此,王夫人心里暗自叹了口气,而后道:“你不用去见他,我先去,待我把口风问了个大概后,你再装作偶然遇见。”

    王夫人这么说,贾政便没再沉默。

    他顿了顿,而后合上桌上书本,道:“只恨我不成器,现还得低声下气。”

    贾政说罢,王夫人笑了声,道:“哪里有老爷说的这般火辣,只说些话罢了。”

    “那蓉哥儿过来,想必是去见老祖宗的,如此,我们也莫要耽搁了,且往那边去。”

    ……

    王夫人同贾政收拾了番,待妥当后,便一前一后,往贾母院里去了。

    这会,贾蓉已经将正事说了个大概,现跟贾母说着些官场上面的趣事,逗得贾母哈哈大笑。

    正在贾母笑的开心的时候,王夫人掀开了门帘子,走了进来。

    “我一进院里,便听见母亲笑的声,现进来才发现,原来是蓉哥儿来了,难怪母亲如此开心。”

    王夫人一进来,便笑着开口了。

    她一句话恭维了两个人后,寻了把椅子坐着,接着道:“蓉哥儿是有些日子没来这边了,要我说要,这说是两府,其实本就是一家人,后面呀,蓉哥儿得常来,莫要让母亲想怪了身子。”

    王夫人说罢,贾蓉笑着点了点头。

    对于王夫人,贾蓉向来是有些敬而远之的,这人,口蜜腹剑,面上佛像,心如蛇蝎,不是个好相许的,王熙凤同她比起来,都显得稚嫩。

    前面她假死,若是说王夫人对宁府家业没想法,那是打死贾蓉,贾蓉都不相信的。

    只不过枪打出头鸟,贾赦跳的欢,这王夫人还没露头罢了。

    贾蓉心里思索了会,他总觉得,王夫人现出现在这里,定然是有这什么目的在的。

    如此贾蓉先脸上和善的笑着,待笑罢,他道:“二夫人教训的事,我是常惦念老祖宗的,只这几天确实忙,如此,今个才来。”

    “对了,不知二夫人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若是寻老祖宗说体己话,那我便不好听了。”

    贾蓉试探着开口,待说罢,那边王夫人就接上了话茬。

    她道:“是有些烦心事的。”

    “今个老爷回府后,便有心事,饭也没用几口,茶也没吃几口,只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看着些我说不出名字的古籍古本来。”

    “我问他话,他也不同我说,我心里焦急,便想来请母亲过去问话。”

    王夫人说罢,抬头问向贾蓉,道:“今个蓉哥儿你也是去了的,可否给我说说,究竟是出了怎样的事,也免得母亲跑上一趟。”

    贾蓉静静听了王夫人的话,而后,他心里琢磨起来。

    就如此简单?

    贾蓉在心底打出个问号,而后道:“今个早朝,说的事多,涉及到二老爷的,也就一件。”

    “陛下觉得现朝廷官员不堪重用,打算不日,便行考教一事,此事,不仅二老爷忧虑,就连我,心中也是有些不安的。”

    贾蓉说了些没用的话,王夫人听了后,叹了口气,道:“蓉哥儿你是个有本事的,陛下哪里是挂了名号的,区区考教,想来是难不住你。”

    “只老爷哪里,他只会些诗词歌赋,若是遇到考教,考不过,说不得就要丢官。”

    王夫人说到后面,语气有些哀伤,她道:“现大老爷那里没造化,触怒陛下丢了爵位,若是老爷再丢了官,那我们这荣府,说不得便败落了。”

    王夫人说的凄惨,贾母最是听不得这话。

    如此,贾母也帮腔,道:“蓉儿你同陛下亲密,可有些得意的消息?”

    贾蓉摇了摇头,苦笑道:“陛下虽待我如同子侄,可我毕竟是做臣子的,哪里能什么事都知道呢。”

    “唉,事出紧急,我也没得什么消息,陛下便定下了此事。”

    贾蓉先打了两句哈哈,而后道:“这事,不仅二老爷难做,我难做,甚至说朝廷百官都是难做的,现二老爷忧虑,我这个做晚辈的,也不能坐视不理,如此,我明日寻个功夫,去往大明宫一趟,问陛下些事,若是有消息,我一定过来。”

    ……

    时间过去了一顿饭的功夫,王夫人又拐弯抹角的,试探了些贾蓉的话。

    不过这事贾蓉确实不知,王夫人试探了半天,却是做了徒劳功夫。

    说到最后,贾蓉便准备起身回宁府了,就在此时,贾母动了动嘴巴,开口道:“对了,刚才话说的欢喜,我有个事,却给忘了。”

    贾母拉过身旁的贾宝玉,开口道:“宝玉身子骨弱,刚才蓉儿你说,现族学,男儿是要住在那的,七天一回,我怕宝玉有些吃不消。”

    “今个宝玉来寻我,说他这两日是常吃不进东西。”

    “我想着,后面,宝玉是不是不用去那儿,能不能像兰儿一样,蓉儿你给寻个西一来,就在府里教。”

    贾母说完,贾蓉脸色有些奇怪。

    未几,他开口道:“宝二叔身子不舒服,可要李老先生来给瞧瞧?”

    贾蓉话说完,不待贾母开口,贾宝玉便急着道:“不用了。”

    “我……我没病,只是心里不舒坦,休养几日,用些清淡的便好了,何苦让那老人家奔波一趟。”

    贾宝玉如此说,贾蓉心里便明白了,这大脸宝不想上学,又装病,来贾母这寻庇护来了。

    想到这里,贾蓉心里呵呵笑了两声。

    左右贾宝玉同他关系不大,成不成才,与他没有半点利息牵扯,现贾宝玉不想上学,贾蓉是懒得理会的。

    如此,贾蓉便道:“既你觉得不用请先生,那便依你。”

    “还有,请西席,这事我是不好安排的。二老爷认识的贤师大才,绝对是比我多的,我若是冒然请个来,说不得要惹笑话,自由二老爷办就是。”

    贾蓉话说了一半,正准备再添上几句,却见贾政扯了条棒子就进了屋里。

    原来,自从王夫人进屋,贾政在外面晃悠了两圈后,想通了问题,舍下了面子,就准备亲自问问贾蓉。

    可他走到屋门口,听见的,恰巧是贾宝玉不想去上学的说辞。

    如此,贾政想到后不久的考教,现又听见贾宝玉的话,心里便浮出贾宝玉不学无术的样子,顿时无名火起,拿过屋门口挂鸟笼的杆子,就冲了进来。

    贾政进来的急,屋里人都还没反应过来,贾宝玉便被贾政提溜在手里了。

    而后,贾政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只啪啪两棍子,就甩在了贾宝玉屁股上。

    贾政想来是以淡雅文人的模样示人的,如此,他这般突然动作,却是屋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待到贾宝玉狠狠挨了好几棍子,贾母才反应过来,而后,便是猛的起身,将贾宝玉护在怀里,道:“你心里有气,何苦打他。”

    贾政这打的狠,贾宝玉一时间懵了,也疼过了,没哭待到贾母将他护在怀里,贾宝玉这才感觉到屁股裂开般的痛。

    如此,他嘶嘶吸着凉气,鼻涕眼泪,也是哗啦啦的出来了。

    贾政见贾母护住了贾宝玉,将手中棍子一丢,喝道:“母亲,他如何你还不知道。他哪里是病了,分明不成气候,只钻研歪门邪道。”

    “多好的孩子,怎在你嘴里就成了歪门邪道。”

    贾宝玉被打的惨,贾母这会是只顾贾宝玉了,她听了贾政的话,立马反驳起来,手里拐杖扬着,似要去打贾政出气般。

    就在贾政和贾母对峙的功夫,王夫人和贾蓉也站起了身来。

    贾蓉冷着脸,憋着,看着笑话。

    王夫人也是忙走到贾宝玉身边,拉开了裤子看了看,看有没有被打伤。

    待看罢,王夫人心疼儿子,开口道:“老爷,如何下这般重手?”

    贾政看着面前的两人,心里恼火却难以有动作。

    他喘了两口气,而后道:“现不比以往,没本事,就是给他个阁老的位置,他能坐的安稳吗?”

    “现他不思学习,钻研歪门邪道,你们还护着他,当真是……”

    贾政说不出话来,屋里一时间只剩下了贾宝玉哭泣的声音。

    未几,贾政缓了缓,看向了贾蓉,道:“蓉儿你那族学,我是有耳闻的,很好。”

    说罢,贾政看向贾母和王夫人,道:“我话放在这里,你们若是想气死我,就继续惯着他吧。”

    说罢,贾政一甩手,便出了屋去。

    这般变故,刚才的热闹氛围是没了,如此,贾蓉也叹了口气,同贾母行礼后,也转身出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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