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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车摇摇摆摆的行驶在南曲山的山路上,速度不快,偶尔面包车的车窗还会打开,从里面弹出两枚烟蒂出来。
谢倾裴在许哲的指挥下,银色小车始终跟前头的面包车保持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保证不会跟丢,也保证自己不会在后视镜中被黄毛他们发现。
谢倾裴的驾驶技术出乎意料的还不错。
“你说,你那天遇到他们在旧街订了一个大铁笼?然后你就怀疑他们是绑匪了,结果今天晨跑的时候又遇到他们?”
谢倾裴一面聚精会神的按照许哲的吩咐保持距离,一面又忍不住的问道。
“嗯!”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有枪?“
“我看到了他们把枪插在腰上。“
“你怎么看到的?“
“用眼睛。“
许哲一面敷衍的回答谢倾裴十万个为什么,一面从包里拿出地图来跟山路的状况做比对。
现在这个世界还没有北斗这么精确的导航定位系统,手机附带的导航功能只能在城市里使用,到了郊区就没有这么方便。
车厢里头沉默了好一会,谢倾裴又说道:“我们这样好像在拍电影啊。“
“嗯。“
“如果能够帮警察把王叔叔救出来,那王熙豪一定很开心。“
“嗯!“
“......我发现你好像变了个人。”
“嗯?”
许哲这次转头了,这就被发现了?
“小时候我们一块玩的时候,你总是躲在最后头,被人欺负了也不敢吭声,高中我们同班,你也不太跟我打招呼,也不太跟班上同学玩,老是那么老实,我都担心你被人欺负了……”
阳光从车窗外透进来,洒在谢倾裴精致立体的轮廓上,渡上一层淡淡的金。
”不过你高考之后,好像变了个人了似的,性格开朗了很多,也会开玩笑了,还会讹我早餐。”
“不好吗?”许哲问。
“不,挺好的。”女孩笑着回答。
“所以上次那个小朋友是怎么回事?怎么哭着给你100块钱?“
“......他被几个混社会的小鬼抢暑期辅导的钱,我刚好遇到,就出手救了他,他给了我100块说是保护费。“
谢倾裴噗嗤一笑:“保护费?你?“
许哲恼羞成怒:“给我保护费怎么了?我现在很强好不好!“
如百灵鸟般叽叽喳喳的少女咯咯咯咯的笑着,声音像极了夏日午后清脆的风铃。
......
这时,谢倾裴的手机响起,屏幕上显示的是【爸爸】。
谢倾裴示意让许哲把手机开启扩音,一接通,一个沉稳的中年男人声音就从话筒中传了出来:”你们现在在哪?”
谢倾裴看了许哲一眼,示意他回答,许哲比对了一下地图,然后对电话说:”谢叔,我们现在在南曲山后山的方家村土库前,刚刚他们下坡了,好像是往后山水库方向开过去了。”
“好,是许哲对吧?你听谢叔说,你们已经做得够好了,现在留在那里不要动,不要再追了,我们马上过来。”
挂上电话,谢伯谦在车上比对着地图,在地图上啪啪的指了几下对驾驶座上的刘浩然示意:”应该在湖边水库这里。”
刘浩然是谢伯谦带出来的徒弟,跟着谢伯谦已经有六、七年的时间了:”裴裴怎么会在那里?”
谢伯谦用无线电指挥其余人员往湖边水库集结,闻言,他也摇了摇头。
”说是许哲晨跑的时候遇到那些绑匪,许哲这小子觉得这些人行迹可疑,就跟了上去,结果发现对方有枪,又在千佛寺山下遇到裴裴,两个人就追了上去。”
谢伯谦夫妇之前跟许敬山夫妇是住在同一个小区里,加上市警局跟李秀英工作的人事局都在同一栋政府大楼里,两家也算熟悉。
“太莽撞了!“后座的老警察摇了摇头:“这些家伙可不是普通人。“
“不过要真的是谢天华那群王八蛋,这功劳可小不了!”刘浩然咬着牙道。
老刑警皱着眉:“我们这点人手够吗?上回川渝那边派了200多人抓他们,最后还是被他跑掉了。“
另一个坐旁边年轻些的警察也说道:“谢队,您还是打电话,让您女儿跟她同学不要再跟了,他们都是手上十几条人命的的亡命徒,太冒险了!“
“网已经布下,他们逃不出去的,至于裴裴...她很聪明,我相信她自有分寸。“
谢伯谦沉稳的语气,让车上众人心下稍安,但仔细看他,就可以发现他的眼皮在微微的跳动,显示着他内心绝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平静。
比起立功升职,他更担心宝贝女儿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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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哲和谢倾裴追踪面包车到一个倒S型的山路后,就陷入了两难。
之前可以跟面包车离这么远的距离,是因为许哲还可以靠山路泥土地上的轮胎印来追踪面包车的走向,但这段S型的山路上都是小碎石,根本没办法追踪轮胎痕迹。
终于,在一个山壁的转弯处,后头有三条岔路,面包车转进这个山坳处后就失去了踪影。
“怎么办?”谢倾裴停下车,为难的看着许哲。
许哲打量了下四周的环境,指着西北角上的一个小山头:”去那边,这边地势都没有这个角高,如果车子停在这附近,爬上去应该就能看到了。”
谢倾裴点了点头。
两人把车停放在路旁开始爬山,不过这座看起来不怎么陡的山头,爬起来却是出乎意料的吃力,两人攀爬了好一阵,许哲回头一看,才爬了一半不到。
山地地面是久年堆积的枯叶,厚厚一层,最下面就是嶙峋的岩石,居然有时候还会踩滑,许哲让谢倾裴不要往下看,怕她看了腿软,万一脚下一滑滚下去撞着什么断树茬,恐怕都会把人捅个通透。
两人登上这处峰顶时,刚好看到那辆面包车的踪影在往双鱼潭的岔路上移动着。
不知不觉间,天空布满了乌云,浓厚的黑云笼罩了原本蔚蓝的天空,空气中潮湿的味道充斥在鼻腔里。
许哲抬头望着天空。
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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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车摇摇晃晃的开进一间废弃的厂房。
厂房就在水库边上,之前是拿来储存一些土木材料的,但后来水库工程停止之后,就遭到了废弃。
在其中一间屋顶尚算完好的房间里,之前许哲看到的大铁笼子就被放在这个房间里头。
笼子里一个人蜷曲着身体,眼睛被一块布蒙着,嘴巴里也塞着一整块布料,双手被反绑,房间里有一股浓烈的屎尿气味。
房门是开着的,一个接近一米九的壮汉就坐在房门口,一边吃着肉脯等零食,一边抽着烟。
黄毛刘杰跟司机张大海回来后不久,另一台面包车也匡当匡当的回来了。
谢天华阴沉着脸下了车,没等黄毛跟张大海跟他打招呼,他就快步走到笼子前打开笼子,抓着里头的人的头发把他从笼子里拖了出来。
王文聪虚弱的喘息着,早已经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被抓的这几天里,除了水跟一点食物之外,谢天华没有再给他吃过任何东西,加上时不时的痛打,王文聪现在除了喘气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反应。
“你老婆是不是报警了?外头到处都是警察,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谢天华狠声道。
王文聪蜷曲在地上一动不动,只剩下身体微微的呼吸起伏,证明这个人还活着。
谢天华拿出枪抵在王文聪的头上,冷冷道:”打电话给你老婆,让你老婆打款2000万到我指定那个海外账户,少一块钱,我就砍掉你一根手指,打够2000万,我就放你走!”
说完,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支电话,按下拨号键,然后将话筒放在了王文聪的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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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守在话机边的顾忆莲再度接到了来自王文聪的电话。
只是电话里面的王文聪声音虚弱沙哑,问他其他的事情也不说,只是直来直去的询问筹钱的事宜。
顾忆莲依照守在王家警察的指示,开始有意无意的拖延时间,一下说钱不够,一下说家里有现金给他们送过去。
这时,一个陌生低沉的男声从话筒中传出。
“我是谢天华,我知道你们知道是我,既然知道是我,也应该知道我的手段,今天银行下班以前,把钱打进账户里,那我包管你们家老王没事。”
陌生男声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话语中浓浓的威胁之意,让顾忆莲再也抑制不住的抽泣了起来。
电话挂断,在一旁的王熙豪紧紧握着妈妈的手,两人手心里都满是冷汗。
才几天时间,原本阳光爽朗的大男孩脸已经瘦了一大圈,眼神憔悴。
荒诞而不真实的恐惧,就像长在他脚底的黑洞一样,不断地吸拽着他,想把他拖进无底的深渊中。
他几乎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谢天华挂掉电话之后,待在王家里穿制服的警察立刻开始紧张的忙碌了起来,比对声纹、查询信号发射地点、重复听取录音,尝试着找寻蛛丝马迹,寻求一切拯救人质的可能性。
而心慌意乱的顾忆莲只能拉着王熙豪跪在佛坛前,紧闭着双眼,流着泪祈求上天,不要拆散他们的家庭,不要让孩子没有爸爸,给她丈夫一个活下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