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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将精油那些都准备妥当,太后在床榻上躺了下来,沈云卿净了手,在手上倒了一些精油,仔细涂抹均匀,轻轻在太后的太阳穴的位置揉按着。
太后并未闭眼,只抬起头来看向沈云卿:“当初你被送到行宫,可有恨过?”
当初被送到行宫?
沈云卿想了想,那可实在是太久远了,且那时候她才九岁,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如今,早已经忘了。
只是她虽然忘了自己当初是如何想的,却也知道,太后问出这样的问题,是想要听什么样的答案。
“当时云卿只有九岁,九岁的孩子,其实不是太懂得怨恨。只是很愤怒,很难过,觉得我那样信重父皇,父皇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但是其实小孩子的注意力是比较容易转移的,因为太少了,且之前没怎么出过宫,没怎么见过外面的世界,所以愤怒伤心了一阵子,便就缓了过来。”
“当时年岁小,缓过来之后发现,乍然脱离了皇宫的束缚,那行宫之中,我就是最厉害地位最高的人,一下子就兴奋了了。”
“不知道行宫那边的人有没有往宫中禀报,云卿那时候可真真正正像个野孩子一样,整天就在行宫附近漫山遍野的跑,爬树取鸟蛋,下水抓鱼,各种各样的事情,都做过了。”
“那是我第一次发现,啊,原来爬树那么好玩,原来抓鱼的法子都可以有那么多……有一阵,我找到了一些经验技巧,抓鱼的技术突飞猛进,每日都能够抓好多鱼回去。”
“行宫我身边侍候的人吃鱼都吃怕了,一听说我要往河边跑,就恨不得将我抓回来。然后换着新鲜玩法的吸引我的注意……”
太后笑了一声:“听起来倒是十分有趣。”
沈云卿吐了吐舌头:“是很有趣。”
太后垂眸,察觉到沈云卿的手已经挪到了她的头上,手指在头发里面轻轻按压着,倒是十分舒服,让人十分放松。
“你现在身上倒是已经瞧不出那股子野劲了,后来呢?后来你为什么不那样玩了?”
沈云卿笑了一声:“虽然行宫那边山山水水的,很好玩,可是云卿在那边毕竟住了好几年呀,再好玩的,每天玩着,玩个几年也就腻了。”
“将那些东西玩得差不多之后,我正好,就遇见了仲先生,又觉得学医看病是一门十分有趣的学问,于是就跟着仲先生一起看书学医了。”
“仲先生的夫人,虽然身子不太好,可是却也是个大家闺秀,名门出身,她倒是如同我的长辈一样,对我十分关心,也十分操心。”
“她看我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样子,就会忍不住同我念叨,说你这副模样,以后谁家敢娶啊?然后就整天用不你坐的不端正,就给你看先生的医书了,你不能好好说话好好走路,就不让你跟着先生一起看诊了来要挟我。”
“倒也十分有用,我回宫之后,好些宫人都说我是行宫回来的山野村姑,却也挑剔不出我在宫规礼仪上的毛病,这大抵也与仲夫人的教导有关。”
太后骤然听沈云卿说起这一茬,忍不住微微挑了挑眉,抬眸朝着沈云卿看了过去:“哀家听闻,你回宫之后,频繁出事?又是宫人连饭都不给你吃,又是跳楼,又是在中秋节上献礼的衣裳与五公主撞了,后来簪花还引得鹦鹉发狂,更是两次中毒……”
“你觉得这些事情,是因为什么?”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沈云卿面上波澜不兴:“这些事情,大概是因为,我的母亲,是元贞皇后吧。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即便是关于母后,我几乎都已经回忆不起来她是什么模样,不记得和母后相关的事情。”
“其实……”
沈云卿抿了抿唇:“其实不瞒皇祖母,因为这个原因,最近我时常在想,为什么母后都已经去世这么多年,还是会有那么多人因为她的缘故,而针对我。”
“我有时候会觉得,会不会因为母后去世的事情另有隐情,所以才会有人这么害怕我活着?”
太后猛地眯起眼来:“你这么想?”
沈云卿吐了吐舌头:“我也就只是,怀疑而已。不然,我实在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有人那样对我。”
“我明明也没有做什么,甚至因为刚刚回宫,对这宫中都一无所知……”
“我只能想到,是这个原因了。因为当年母后去世的事情别有隐情,所以有人看见我,就会想起当年的事情,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我,想要我的命。”
太后神情倒是仍旧十分平静,不露分毫情绪:“可是你母后,是难产而死的。”
沈云卿笑了笑:“若是我不懂医术,我会觉得,女人生孩子都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难产而死,都是因为命,天命如此,也怨不得别人。”
“可是我跟着仲先生学了一些医术之后,却明白过来,难产而死这四个字,听起来很简单明了,可是这其中,却也是有文章可作的。”
“哦?”太后浑身十分放松,脸上亦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这又怎么讲?”
“难产很多时候,都是有原因的。要么是因为,胎儿过大,胎位异常,生产困难所致。要么便是因为生产的时候用力不正确所致。也有可能是因为生产的时候出血过多……”
“这都是难产的常见原因,可是这些,也都是可以人为的。”
“怀孕之时,进补过多,容易导致胎儿过大,生产困难。”
“接生婆指导生产的时候,故意发出错误的指令,让产妇在该用力的时候没用力,在不该用力的时候用力了,这也会导致用力不正确,导致难产。”
“而出血过多,若是在生产前后,喝了一些活血的药物或者是补汤,都会导致产妇出血过多,血崩而亡。”
太后拢在袖中的手微微捏紧了一些:“是吗?这些,哀家倒是都没有听说过。看来,你在仲先生那里,倒的确,是学了不少的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