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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你回来了。”
刚进风荷苑,就见月华领着其他四人等在门口迎接她。
册封仪式一过,所有的人都改了对她的称呼,也不知道这么多人是怎么在短短半天内商量好的。
“殿下饿了吧?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如果殿下觉得天气炎热的话,可以先去泡个澡,卸掉身上的饰物。洗澡水和换洗的衣服都已准备在房内了。”月华贴心地说到。
“佐相府这等弹丸之地,简陋之所,终究不能委屈殿下在那里长住。”乔天宇说过的话此时仍旧回荡在乔羽飞耳边。
不过短短几天而已,她对风荷苑,以及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已有了感情,更不要说月华她们几个了。要她离开这里搬去宫中,那绝对不可能!
乔羽飞一边走一边暗暗下定决心,等晚上乔天宇回来后,说什么也要让他同意自己继续住在这里。不过是多她一个人的用度而已,乔天宇不会这么小气吧?
当天夜里,当乔天宇踱进自己的书房时,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禁摇头苦笑。
早知道就不用想方设法地找理由呆在宫中了。不但应王的要求详细讲述了与天女相遇的经过,回来以后还一眼见到他想逃避的人正爬在他的书桌上打盹,看来该说清楚的终究躲不掉。
乔羽飞原本就睡得很轻,一听到门响便醒了过来,看见是乔天宇回来了,马上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一阵风似的冲到他面前,万分认真地说道:“乔天宇,我想过了。我不想搬进宫里去,我要继续住在你这儿。如果你担心我花销太大的话,你可以向王要钱,反正我没住在宫里一定给他省了不少开支,对这个结果他应该会很满意的。”
刚开始乔天宇还为她说话间的坚决感到一阵莫名的悸动,但听到接下来的两句后,他此时的心情只能用哭笑不得来形容。
乔天宇示意乔羽飞先坐下,然后缓缓开口晓之以礼:“殿下,您已经是众人所承认的天女,代表的是一个国家。以您这么高贵的身份,当然不能住在佐相府这种地方。并非我要赶您走,而是入住宫中这也是天女的职责之一。要让百姓知道,他们所景仰的天女平安地住在王宫里,他们才能放心呀。”
“难道住在这里不安全吗?”
“虽然西黔百姓不会对您不利,但敌国暗中的小动作却不得不防。宫中守卫森严,比我这佐相府可要保险得多。”
乔羽飞听后一脸失望,沉默许久才低声道:“可我不想离开月华她们几个。”
“您当然可以带他们进宫。相信他们也会很高兴能够继续侍奉您的。”
“那我呆在宫里需要做什么呢?”乔羽飞对未来的生活仍有些担心。
“您只需安心呆着就好。宫里的一切就和这里一样,您尽管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闲暇时候您可以去神庙祈祷,其余的事情您都不必操心。”
“那我和普通的千金小姐有什么不同?”乔羽飞闻言激动地站了起来,大声说道,“你不是说天女也有天女的职责吗,难道就只有这些?那国事呢,人民呢,蝗灾呢?治理国家不光是为了尽天女的责任,也是为了能让我早点回家。从明天起,我也要和你一起上朝,我要参加议政!否则的话,我绝不入宫。”
“您——”乔天宇深深看了她一眼,乔羽飞不服输地直视着他,最后乔天宇无奈地叹了口道:“请您给我一天时间,容我明天向王上禀明后稍做准备。”
突然发现乔天宇眉眼间有着掩藏不住的倦意,乔羽飞不由地压低了声音,有些惭愧于自己刚刚的态度:“对不起,我的要求也许太过分了……”
“没什么。我明白殿下急于回家的心情。您能够主动提出为百姓解忧,有这样的天女,是我国的福气,说起来我还要代西黔上下感谢您。”说完乔天宇躬身一礼,“而您的要求我一定会尽力达成。”
乔羽飞猛然惊觉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乔天宇默默地帮她做了无数事,甚至还救过她的命。而现在她却以进宫之事来威胁他……
乔羽飞突然感到自己欠了乔天宇很多,一时之间,竟然怔住了。
“殿下,为何没有侍女陪您前来?”乔天宇不满地发现乔羽飞居然是一个人来的。
“喔,因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就让她们别跟来了。”这段路她已经很熟了,一个人走也没问题。
乔天宇听到她的回答只是皱了皱眉头,推开门朝外面沉声到:“毅昌!”
话音刚落,在乔羽飞惊讶的目光中,毅昌从暗处走了出来。
“你,你是什么时候跟来的?”乔羽飞瞪大了双眼,一副见到鬼的表情。
“属下自您出了风荷苑后就一直尾随着您。”
“我怎么不知道?”乔羽飞依然不敢相信。
“您曾说过不想看到我总是跟在您身后,因此属下只好暗中保护您。”
这简直是不把她说过的话放在眼里嘛。乔羽飞刚要出声抱怨,乔天宇已经先他一步发了话:“毅昌,你做得很好。以后不管到了哪里,天女的安全就拜托你了。”
这两人怎么总把她这个当事人晾在一边?而且乔天宇这话是什么意思,听着就好象是交代遗言似的。
“殿下,时候不早了,您再呆在怀远居有些不妥,还请您早些回房休息。您要求的事,明晚以前我会给您答复,您放心就是。”乔天宇交代完毅昌,转身向乔羽飞说到。
“那我走了,你也早点睡吧。”
“多谢天女关心,微臣明白。回去路上请小心。”乔天宇起身将乔羽飞送出门外。
直到乔羽飞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乔天宇才步回房间,合上了门,像是累极般将全身的重量抵在门上,过了许久,只听到寂静的房间里传出一声叹息。
“毅昌,我不是说过了吗,你虽然是我的侍卫,但也不需要总是跟着我,有时间的话就去做你要做的事。”既然月华说了没用,乔羽飞只好亲自对毅昌进行洗脑。
“属下唯一要做的事就是保护您。”毅昌的态度非常坚决。
“你还真是……”碰上这样的人,任是乔羽飞也无言以对,无奈之下只好让步,“算了算了,既然你是从乔天宇那儿领的薪水,那你愿意听他的话我也没办法。不过你听好了,我洗澡换衣服的时候你可不准偷看!”乔羽飞嘴上说得凶神恶煞,但实际上脸都红了,还好黑夜里看不到她的表情。
“属下明白。”毅昌听到她这么直接的话后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答话时语气都有点不自在。
“那就好。”乔羽飞没再说话,两人一路无言地回到风荷苑。
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饭后,乔羽飞借口要一个人散散步,偷偷溜到了侧门边。这个门还是上次月华带她出去时她才知道的,若是早知道有这个门,她第一次偷溜也就不会被逮了。
沿着熟悉的巷子,乔羽飞没用多长时间就找到了文府花园的小门,但令她失望的是门居然是从外面锁起来的。
看来今天她的运气不太好。
乔羽飞失望之余正要转身离去时,突然看到一个人撑着一把纸伞从巷口走来,伞面上寥寥几杆竹子,倒是和主人遗世独立的气质相得益彰。
这人分明就是上次在花园里吹笛的那位美女。她穿着和那天一样的罩衫,同样披着如瀑长发。
美女就是美女,连走路的方式都和一般人不同,只看得见她向前移动,却看不到她衣服下摆的起伏,远远看去,整个人倒像是踩着云在飘一样,真的好神奇!
片刻之后,她路过乔羽飞时仅用平淡无波的目光瞥了她一眼,然后径直越过她走到门边掏出一枚钥匙开了锁,侧身进去了。
乔羽飞愣了一下,急忙跟上,心中一直在猜测这位大美人和文清辉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看样子她应该是文清辉的恋人,不然怎么会有文府小门上的钥匙?
才子佳人,当真是天生一对。
那自己这么冒冒失失地跟了进去会不会被人当成电灯泡呢?
等她想到这个严峻的问题时,一抬眼已能看见文清辉坐在凉亭中向这边招手了。
“难得殿下大驾光临,文某真是三生有幸。”文清辉仿佛没看见美女从眼前走过似的,直接跟乔羽飞打招呼。
“不,不,是我又不经主人同意便闯进来了,恐怕是打扰了你的约会,我马上就走,真是抱歉。”乔羽飞说完就要走。
“约会?”文清辉转头看看四周,这凉亭中除了他及乔羽飞外就只有鸣玄那个家伙了,难道天女指的是他?想到这里,他朝乔羽飞笑道:“别管那个家伙,他不理人的。”说话时并不刻意压低声音,根本不在乎那人听没听到。
而那位美女自始至终都没朝他们这边看上一眼,自从进了亭子边走到一边,摸出笛子自顾自地吹了起来。
乔羽飞心里一阵惊异,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没等她开口,文清辉已提出一个令她措手不及的问题:“敢问殿下,人生在世是为了什么?”
“咦?这个问题有点大……”
乔羽飞迟疑了一会儿,竟也认真思考起来,片刻后说道:“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尽量不要后悔,大概就是这样吧。”说罢耸耸肩,好奇地转向文清辉,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这就是天女的答案吗?那如果一个人身上有很多束缚,没办法做他想做的事情呢?”
“把束缚挣掉就好了嘛。只要你愿意,没什么束缚是解不开的。”
“那,如果束缚他的是血缘呢?”文清辉话中另有深意。
乔羽飞一时被难住了,摇摇头道:“血缘是切不断的,那样的话我也没办法了。”
文清辉看着她凝神思索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说:“殿下,我只是一时的玩笑话,你不必当真。”
乔羽飞这才放下了心,侧耳听了一会儿笛声,指着鸣玄的背影偷偷地问:“她是什么人那?”
“你说鸣玄啊,他是乐舞司的总监,隶属宫中,专门负责宫廷乐舞的编排和表演。昨日册封仪式上您应该见过他,他是跳祭神舞时的领舞。不过当时他戴了面具,认不出来也属正常。”说完挑衅似地朝鸣玄那个方向瞟了一眼。
在宫中甚至是王都之内只要是提起鸣玄的大名,哪个不赞他在谱曲编舞方面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人人都说听他的演奏如同聆听仙乐,余音绕梁不绝于耳。至于他的舞蹈更是难得一见,哪次表演众人不是看得如痴如醉。直到那次碰见了天女,才算挫了他的一点锐气。
“我那天没顾得上仔细看。”乔羽飞老老实实地回答。昨天顶着那种大太阳站了一个上午,没中暑晕过去已是她的极限。至于让她分神去看那种根本看不懂的原始舞蹈,还是算了吧。
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文清辉在大笑出声的同时分明听到笛声岔了一个音节,这个意外的发现令他笑得更加开心。
“哦,那真是太好了。终于找到了一个知音。总算有人和我一样对这家伙的音乐和舞蹈不感兴趣了。”
“这个,当着这位小姐的面说这种话不会太失礼吗?”乔羽飞听了文清辉的话以后好一阵错愕,过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
“小姐?他?”文清辉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差点没从石凳上一个不稳翻下去。
过了好一阵子他才抚平了呼吸,艰难地说出残酷的事实:“鸣玄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男人?”乔羽飞怀疑自己听错了,要不就是一直以来眼睛都有问题,“他怎么可能是男人?哪个正常的男人会长成这副模样?”
笛声嘎然而止,名叫鸣玄的美男子猛地转过身来,如雪花石膏般洁白而精致的脸孔因愤怒而涨得通红,在观者看来却是艳若桃李,明丽照人不可方物。
但乔羽飞现在可没工夫欣赏这幅美景,如果视线能杀人的话,相信她已经死了上百次了。
文清辉此刻不忘落井下石,“善意”地提醒道:“鸣玄他生平最恨两件事,一件是别人不懂得欣赏他的乐舞,另一件是议论他的长相。如果有人做了这两件事的其中之一的话,即使对方是天王老子,他也绝不原谅。恭喜您把两件事情都做全了。”
不管乔羽飞此时还能不能听得到,他又不经意地补上一句:“能做到这两件事的,您是第二个。”
乔羽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文府的,当她反应过来时,毅昌正一把抓着她,脸上又惊又怒,顾不上主仆之分直接在大马路上吼道:“你是怎么了,为何走路这么不小心,刚才要不是我动作快,你早已被那辆马车撞飞了你知道吗?”
“毅昌,你是男人吗?”乔羽飞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话,将毅昌闹了个大红脸。
“您,您为何这么问?”毅昌羞赧之余连话都说不顺畅了。
“我觉得我的眼睛出了问题。”乔羽飞明显的答非所问。
谁知毅昌却因此紧张起来:“啊?要不要紧,我回府后马上去请人给您看病。”
“恩?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您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个——我现在也搞不太清楚,我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那您不要紧吧?”
“咦,毅昌你什么时候走在我身边的?”
……
两人的声音渐渐变小,直到消失在街角。
当天晚上,乔天宇派人通报乔羽飞,明天她便可随他上朝参与议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