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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玄回来的时候带来一个消息:迎娶王妃的庆典推迟三天举行。
这意味着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搜捕工作会更加如火如荼的展开。
东垣王有把握在三天之内找到她吗?
乔羽飞满心的担忧全写在了脸上,向来少话的鸣玄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你在担心什么?”
乔羽飞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另一个人,于是抱歉地一笑,道:“我在想东垣王有什么办法可以在三天内找到我。”
鸣玄拳头一紧一松,深吸了口气,道:“你在担心这里不够安全?”
乔羽飞摇头道:“不,以目前情况来看,这种藏匿方式再保险不过,但东垣王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我,我想他最有可能采取的办法就是用人质来要挟、让我们主动走到明处。如果他真使出这招的话,”说到这里,她苦笑了一下,“我不敢保证自己的下一步行动。万一因此牵累到你……”
鸣玄没等她说完就脸色大变,劈头喝道:“你在说什么胡话!不论是太后还是随从,凡是能用来要挟你的人不都万无一失地离开了吗?此时若是出来一个被抓回的西黔人,那他一定是冒充的!东垣王阴险毒辣,布下这种陷阱也不奇怪,而你要是真进了这种圈套,那我现在马上就走,省的被你连累!”
有了乔羽飞的暗示,乔天宇和毅昌应该会护着太后连夜逃回西黔,有那两人在,姚栎那边自是不必担心;太后随行的那批宫女侍卫大约有一百六十余人,分别乘了从恭怀那里订购的二十艘轻便的小艇顺巢河离开。从出发开始,每半个小时有一艘小艇靠岸,船上的人改由陆路前进,而船上的这七八个人还要分成三到四个组,沿着不同的路走,全套计划的精髓就是四个字“化整为零”。
出于安全考虑,乔羽飞还作了规定,每个小组内至少要有一名侍卫,当然,这条规定直接促成了许多宫女和侍卫的良缘,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计划虽好,但执行计划者是人,因此便有可能产生各种变数。东垣王要是真想捉几个人回来当作人质,乔羽飞也不敢打保票说他不会成功。
这么一来,问题再次复杂化,于公众面前,东垣王会给她加上怎样的头衔——出逃的妃子?西黔的天女?或是冒充天女的骗子?
乔羽飞就是被这些问题苦恼,焦头烂额却也无计其事。
而如今被鸣玄这么一吼,她愈发茫然了。
见乔羽飞不回话只是一直坐着发呆,向来冷如冰山的鸣玄突然间变得焦躁不安,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走了好几趟,之后猛地刹住脚步,再回头时,已恢复了清冷的面孔。
丝丝缕缕的寒气弥散在小小的屋子里,乔羽飞感到自己几乎要麻木了,但她选择了沉默,无需抬头,她也知道鸣玄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半晌,冰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不高不低清清楚楚地传入她的耳中:“让您不安证明在下能力有限,但形势迫人,眼下也只好委屈您了。”
乔羽飞愕然地微张着嘴看着对面的那位绝世美人,浑身冰凉的同时心也跟着如坠冰窟:“……鸣玄,我……”
她该怎么做?如果她现在这幅模样会令鸣玄生气的话,那怎样做才是对的?
随着室内光线的逐渐消失,空气仿佛也随之被抽去了,空荡荡的屋子里,一声低叹都有了回声。
“你何必要想那么多呢?”鸣玄轻轻道。
乔羽飞茫然:是呢,她又是在为谁辛苦为谁忙?
阴郁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晚饭。
吃过晚饭后不久,鸣玄嘱咐了乔羽飞早点休息,自己整了整衣衫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乔羽飞第一个就想到了今天听来的流言。
到底该不该告诫鸣玄去那种地方不光要注意卫生还要小心那些觊觎他美色的人?眼下气氛如此凝重,一个不小心就会由冷战转为全面内战,尽管乔羽飞有很多话想问鸣玄,但挣扎了许久还是没能下定决心。
“你在想什么?”
乔羽飞晃了晃神,才发现鸣玄正在对她问话,惊慌之下脱口道:“钱的问题。”
话一出口,要改也来不及了,何况这个问题迟早也要拿来讨论,于是乔羽飞硬着头皮道:“我在想我俩都没工作,今后的生活费用要怎么办?”
鸣玄微微一蹙眉,继而神色平静道:“这个问题我自会想办法,你不必担心。”
一直小心留意他神情变化的乔羽飞这次终于捕捉到了平静面孔之后的痛楚,诧异的同时,她扪心自问,到底是哪句话又刺痛了鸣玄?
鸣玄的私事不该由她干涉。
乔羽飞深信这条原则。不过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与其总想着一件事坐立不安还不如去看个明白。
更重要的是,鸣玄今天的态度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样,那抹痛楚的神色令她非常在意,而原因好像出在她身上。
抱着一探究竟的心理,乔羽飞尾随着鸣玄出了门。
不知穿过了几条街巷,远远的民居背后突然出现一片灯火通明的建筑,一栋三层的楼阁尤其引人注目,楼前隐隐约约可以听到男男女女的谈笑声,想来便是倚翠楼了。
可鸣玄没有朝那栋楼走去,反倒钻进了一条暗巷,乔羽飞愣了愣神,急忙跟上。
这是条死胡同,里面早已不见半个人影,往里走有一扇不起眼的小门,唯一的可能就是鸣玄进了这扇门。
那么说来,门后就是倚翠楼的地盘了,似乎是为了印证这个猜想,围墙之后飘来了阵阵丝竹之声。
这可是大人的世界啊。
乔羽飞叹气的同时,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块“未满十八岁禁止入内”的牌子。
但事已至此,乔羽飞唯有硬着头皮往里走了。
青楼和别处不同,即便是扇小门也有专人看着,这使得走惯了文府小门的乔羽飞有点儿不适应。
从理论上来讲,乔羽飞不具备任何进入青楼的条件:1、她是个女人;2、她没有扮男装;3、她也没有财大气粗走哪儿都吃得开的男伴陪同。
实际结果是,她很顺利地进了门,并且得到了看门老头的许可。
事情发展至此很有些不可思议,因为她编了一个相当蹩脚的理由——她来给鸣玄送东西。
看门老头非但没有怀疑,还催着她道:“快一点,小心误了事儿。”
快一点儿她可以理解,可这“误了事”又该作何解释呢?
这么边走边想、边想边走了一盏茶时分后,乔羽飞发现自己抓瞎了——园中的建筑数不胜数,鸣玄到底进了哪个房间?
正当乔羽飞乱了手脚不知该从何找起的时候,园中某处乍然响起了一阵激越的琵琶声,声音划破了夜空,以压倒性的气势盖过了附近所有的人声乐音。
一瞬间,四下里一片寂静,只剩下慷慨激昂的琵琶声代替主人宣泄出喷薄欲出的感情。
乔羽飞几乎以为自己会被那种感情击倒,清醒之后,脚步已开始不由自主地朝着声音的出处移去,心里只想着一个问题:那种炉火纯青的技艺,难道演奏者会是鸣玄?
在她认定了一处精巧的居所、渐渐走近门口时,琵琶声嘎然而止,余音犹存。未几,乐音又起,这次换上了轻巧悠扬的曲调,和方才迥然不同。
屋里灯火通明,白绢糊的窗上映出一双人影,两人之间的距离起码在三尺以上。
看样子大概没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乔羽飞微微红了脸,小心地往门口挪。
两扇门之间有一条窄缝,刚好令乔羽飞瞧见里面的情形,背对着她的男子头戴方巾身着布衣,很明显就是鸣玄。他此时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不像来此狎玩,倒像来开坛讲经的和尚。
由此乔羽飞很是好奇鸣玄面对是怎样一位青楼女子,她是否会因为客人如此不解风情而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