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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眼睛好奇地打量了下眼前的中年男人,洛大人周身充斥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感,当得上一代忠臣的名声。洛小可讷讷,收回了目光。
“怎的见到了为父也不知道行礼?”洛大人忽然长叹了一口气:“可儿,你就这么恨为父不同意你嫁给三皇子?”
洛大人将笔搁在笔山上,复杂地看着早已出嫁的女儿,面上虽是严峻,但见她在三皇子府并无受苦的迹象,不由得松了口气。
“见过父亲。”洛小可乖巧道。
她别扭地朝洛大人行了一礼,等了半天都没有见他有开口的打算,只得开口打破现场尴尬的气氛,“父亲把我叫来,所为何事?”
闻言,洛大人虽然眼底划过一抹惊诧,但还是背过手一副威严的模样,“如今朝廷动荡不安,为父与你商议的,自然是这家国之事。”
“可儿,你不要被三皇子的外表欺骗,他绝不是什么善辈,若不是看中为父在朝中多年的势力,他哪能容忍你活到现在?”
听完他的话,洛小可眉头一皱,心里却觉得好笑:什么叫别被三皇子的外表欺骗,他还有外表?
三皇子对她的不屑,从来是不加掩饰的,她忽然觉得她能活到现在,还是靠她的主角光环,否则以三皇子的性格,他早就一把掐死她了。
“爹,你放心,女儿早已看透三皇子虚伪的面孔,心里对他也无爱慕之情了。”洛小可生怕洛大人误会什么,连忙看口解释道。
“当真?!”洛大人直挺的身躯忽然一道颤抖,直愣愣地一副见鬼般的表情看着她。
他早不看好三皇子,当初洛可可为了嫁给他,不惜跳河自尽,他这才软了心,引来圣上的一纸婚书,况且这才过了多久,要说她对三皇子没有感情了,谁都不信!
“真!比珍珠还真!”洛小可语气恳切。
她苟活于世,巴不得三皇子离她越远越好,又哪会上赶着凑到他面前?
洛大人仍是狐疑,眯眼打量了一下她,问道:“你当真已不喜欢三皇子?”
洛小可点点头:“从前是女儿年纪小,一时被情意蒙了眼。三皇子他既从未钟意于我,女儿再去纠缠,也是自讨无趣,更恐坏了家族的名声。”
洛大人沉默了半晌,若有所思道:“可儿,你终是长大了。”
他顿了顿,终是不放心洛小可的性子,又问道:“你这样说,可是三皇子府有人欺负你?可儿,三皇子固然身份显贵,但为父好歹也有些实力,你若不想再在他那处受委屈,大可求一纸休书,为父替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去。”
“父亲……”洛小可支支吾吾。她知三皇子不久便要假死远赴边境,不用她去求,那一纸休书便会自请上门。
“女儿不曾受欺负,多谢父亲记挂。”
“你明事理,为父便放心了。”洛大人面色舒缓了不少,随即就从身后的书架上掏出一副简易的地图,在桌上铺展开。
“你知道,如今的几个皇子中,为父一直属意于二皇子。”他顿了顿,“你若是对三皇子了无情意,不妨协助为父。”
“再过一个多月就是春猎,皇上素来是重视的,你武艺高强,到时候你且想方设法暗中协助二皇子,让他拔的今年春猎头筹。”
洛小可愣了半晌,竟有些欲哭无泪。
放过她吧,她真的不想插手他们男人间的皇位争夺啊!
“……爹,朝堂上这些你们男人间的事,轮不到我来插上手吧?况且,女儿如今还身为三皇子妃,要是真做了些什么被发现,恐怕也难以解释。”
说完后,洛小可眉头也舒展开来。此事她只想做个漠不关心的旁观者,既不违原主所行,亦不多行未有之事,她此时这婉言拒绝,许是合适的。
“你说的也有理……”
洛大人看着洛小可陷入沉思,洛可可向来对三皇子是忠贞不渝,如今回心转意,他也拿捏不住几分真假,倒也不必如此心急。
“也好,那你且帮为父注意些三皇子罢,若他有何不轨动静,记得向我禀报。”
“是。”洛小可心满意足地答道。
洛大人笑着看着洛小可,忽然眼尖地瞟到她腰间挂着的一个绣工精致的荷包。
他认得,这是洛何箴去年元宵送给她可儿的礼物。
“这何箴是个治国奇才,他在府上时,为父便是很看好他……想不到他竟是如此身份,倒替我们添了一份力。”
听到这,洛小可满脸黑人问号,好好地说着二皇子,怎么又扯到何箴身上了?
“好了,你去吧。”
“……是。”洛小可有些一头雾水,但还是掩住心底的喜悦,低声道:“女儿退下了,父亲也早些歇息。”
说完后,洛小可连忙退出书房,拉着阿兰小跑到马车上,暮色沉沉,此时回国子监已来不及,洛小可连忙催促车夫赶回三皇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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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道机械女声,洛小可连忙笑着拍着胸脯松了口气,阿兰看得一脸莫名其妙。
由于天色已晚,等到了三皇子府,两人本想赶快奔往宝华殿洗漱休息,却在路过小花园时,远远望见一鹅黄色的背影。那女子远望着水天一色的湖泊,瘦削的肩膀轻轻颤抖着。
阿兰一眼便认出萧楚儿,下意识地上前张开手,将洛小可护在身后。
萧楚儿听见声音,转过身来。不知为何,她本意气风发的面色忽然带些憔悴,眼眶也泛着微红,见到是洛小可,她皱了皱眉。
洛小可紧紧捏住衣角,刚入府便见到萧楚儿,恐怕会有一场恶战。
哪知萧楚儿呆呆看着她们,抬起手似要掩饰眼角将滑的泪迹,半晌只不屑地切了一声,便绕过她们离开了原地。
洛小可和阿兰面面相觑,满腹狐疑。
“罢了,先回宝华殿。”
洛小可虽然奇怪萧楚儿的异常举措,但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她也顾不得其他,连忙拉着阿兰往前走去。
夕阳彻底沉寂,空旷的道路间只有月光,月光照着半边城楼,还有半边浸在黑暗里,月色与交错的树影斑驳陆离,像打翻的星河。
忽然听见不远处一道窸窸窣窣的声音,洛小可心生好奇,便拉了阿兰走过去,两人就看到有两道身影鬼鬼祟祟地躲在假山后议论着什么。
两人对视了一眼,便悄悄藏到一个角落,观察起他们来。
洛小可眯了眯眼睛,看清身形高大的是三皇子,另一人是小厮模样,但并未穿府中的衣衫。
由于他们刻意压低了声音,她也听不太清什么,只看见三皇子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交给小厮,随即板着脸吩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二人分开,张彦合便往回走去,怕被抓个正着,洛小可只得与阿兰匆匆离去。她一路走到了宝华殿门前,靠着廊柱惊魂未定。
虽然大部分内容听不太清,但她还是听清了“西域”两个字。
洛小可的眉头紧紧皱起,他跟西域的来往通信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