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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如意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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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自从如愿嫁给了张应频,坐上了宸王妃的宝座,她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她低估了张应频,这个男人心硬如铁,两年的时间,她都没有把那颗冰冷的心捂热。

    谢韵知道张应频心里惦记着洛小可,她嫉妒,甚至想和洛小可换换,让她来做这个有名无实的宸王妃,自己成为宸王藏在心里的挚爱。

    她是宸王妃,却也只是宸王妃,她不得不承认,从头到尾,张应频心里都没有她。

    京中人人都说她有福气,入府两年没有生养,宸王也没有纳新人。谢韵有苦说不出,这已经是她唯一的体面,她又怎么能亲手戳破。

    在闺中幻想的画眉之乐举案齐眉,到头来只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罢了。

    一曲终,颖儿看着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话直接说就是。”谢韵瞥了颖儿一眼,起身走到了书桌前,拿起笔开始练字,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麻痹自己,度过一个个漫漫长夜。

    二年独守空闺的寂寞,让谢韵的脾气越发捉摸不透。人前她是娴雅端庄的王妃,而人后她越发地安静,有时半天都不说一句话,眼神越来越木讷,除非是回娘家面对父母兄长时,才能看出往日里的神采。

    颖儿犹豫了一下,道:“奴婢听人说,阿福总管带了个女子进府,去了,去了……”

    “去了什么地方,怎么吞吞吐吐的?”

    颖儿心一横,道:“去了王爷的书房,而且,据说阿福总管守在门外,书房里只有王爷和那个女子独,独处。”

    “呵。”谢韵知道自己本该难过的,可难过的情绪到达之前,她却有种该来的终于来了的轻松感。

    什么“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不过就是不通俗物的小女儿情态,如今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认为情比金坚的都是傻女人,男人才不屑一顾。

    “王妃。”颖儿看她神色不好,忙跪下请罪:“都是奴婢多嘴多舌,惹王妃伤心了。”

    谢韵叹了口气,平静地道:“好了,下去吧,以后再有这种事不必再说与我听。”

    待颖儿离开,门关上的刹那,谢韵的眼泪夺眶而出,顺着依旧娇媚的脸庞不停地滴落,刚才听到的字字句句,都化作割在心头的刀子,让她痛不欲生。

    不管多少次地说服自己,她都不得不承认,她还爱着那个男人,爱着那个比天上太阳更耀目,天下最伟岸的男人。

    次日一大早,阿兰便在阿福还有宸王府几位侍卫的陪同下离开京城。

    宰相门人七品官,堂堂宸亲王府的大总管阿福,用来压制边城那些杂碎,真算得上是大材小用了。

    而与此同时边城,洛小可在清净了几日后,又一次被推上了悬崖峭壁边缘。

    她本也没指望那日在孙府前的一场戏,能让孙家打消对洛园的贪欲,可她怎么都没想到,那日在得意楼见过的范大人,竟是一个色中饿鬼!

    那日许多人在洛园门外吹吹打打,吸引了许多乡亲父老看热闹。

    洛园正按照洛小可的命令紧闭门户,有仆役爬上梯子坐在墙头上看热闹。

    只见外头正在舞狮,两头狮子在大头娃娃的逗引下舞得威风凛凛,敲锣打鼓的汉子一个个兴高采烈,手中的鼓锤上绑着大红色的飘带上下翻飞。

    洛小可听下人回禀后,吩咐他们不必理会,随外头闹去就是了。

    外头的鼓乐声足足闹了大半个时辰,就在洛园众人以为闹剧结束的时候,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个穿红着绿描眉画眼的媒婆,挥舞着手帕眉飞色舞的大声说话。

    “洛大姑娘!洛大姑娘!你快开门,老身给你报喜来了!”

    洛园的大门紧闭着,一点要开的动静都没有。

    媒婆也不以为意,反而对着围观看热闹的百姓说:“说起来洛大姑娘真是好福气,你们猜怎么着,咱们景州郡太守范大人一眼就相中了她,可巧太守夫人去年得病没了,眼下范大人愿意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迎洛大姑娘进门,做堂堂正正的官夫人!”

    众人哗然,这几天边城都在传孙家仗势欺人,还把洛大姑娘的兄长抓了起来。怎么又有大官向她提亲?

    洛大姑娘虽说富有,却也还是商户女,若是嫁给了太守大人,那还不是一飞冲天,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媒婆见众人脸上都有羡慕之色,更加得意的说:“范大人说了,只要洛大姑娘同意,不仅何公子的罪责一笔勾销,彩礼更是丰厚,条件由大姑娘随便提。”

    下人忙把这些回禀给洛小可,气的她一把将桌面的东西扫落,咬牙吩咐:“去打水冲地,把那些人通通赶走!”

    听了她的命令,下人打开了洛园的大门,就在众人以为就是洛大姑娘同意了提亲,媒婆扭着腰乐呵呵的走过去,还没等他开口,一盆冷水就兜头浇下。

    边城已经是冬日,一盆冷水浇下去,媒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起来骂道:“要死了要死了!那个没爹娘教的小兔崽子敢泼老娘!”

    她话音刚落,只见洛园又走出了三四十名仆人,手里或端着盆或拎着水桶。领头的正是候嬷嬷,她才不管那媒婆怎么跳脚,笑眯眯的对着街坊邻居说:“我们姑娘说了,扰了诸位的清净实在对不住,让我们出来清扫清扫,大家伙快避一避,小心沾上泥水。”

    说罢,她率先把盆中的水泼过去,不偏不倚又泼到了媒婆身上。

    这么一来媒婆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冻得瑟瑟发抖,一头钻进马车里再也不敢下来。

    接着众仆人在候嬷嬷的指挥下,把水朝着那些舞狮的打鼓的泼过去,提亲的队伍没想到他们来真的,抬着家伙什躲避不及弄了一身泥水,十分狼狈的在洛园仆人的嘲笑声中离开。

    候嬷嬷对着他们大喊:“下次再来可就没有这么客气了!”

    媒婆在边城也是有几分面子的,做的都是给富贵人家保媒拉纤的行当,谁家不是好酒好菜的招待,让人拿水泼出门还是第一次,她当然咽不下这口气,连衣裳都没换,就跑到了官衙找范大人告状。

    范大人一向好色,夫人也是被他左一个右一个的小妾气死的,那日他一见洛小可就动了色心,回郡府处理完紧急公务就又跑来边城,明面上是说巡查,其实就是想把洛小可弄到手做他的填房。

    如此一来不只得到美人,美人还是个金娃娃,人财两得岂不美哉!

    正在官衙做白日梦的范大人听闻媒婆回来复命,还以为洛小可答应了,急忙让媒婆进来回话。

    等看到媒婆狼狈的样子时,他就明白如意算盘落空了,脸色也阴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