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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终了,萧策道:“对不起,不能跟你一起同路了。”
唐与言无言,只得沉默地看着他。
萧策完成了所愿,那自己这救命之恩,到底是还了还是没还?
花无间轻咳一声,“打扰一下,斛前辈,我记得你的部下,不止这一个派系的吧,你要还的债,还没完呢。”
萧策:“……”
一心求还债解脱的萧策忽然被花无间这么一点拨,当场就反悔了,“你还是帮我解毒吧,顺便带我回去。”
唐与言:“……”
萧策看唐与言神色冷了几分,干笑两声,“答应了的事情,自然会做到。”
唐与言丝毫不想理会老男人的厚颜无耻,转头道:“多谢,我该怎么称呼你?”
花无间白绸布下的眉毛动了动,似乎有些意外,“毒圣前辈想怎么称呼便怎么称呼。”
唐与言表示了解了,问道:“花无间,斛术的部下有多少人?”
花无间道:“毒圣前辈这就是在为难我了,明面上的,暗地里的,里外不一的,删删减减,到最后都是个未知数。”
唐与言道:“你不是神算子吗,算一下看看?”
花无间笑了,原来毒圣是在给斛术找场子啊,他解释道:“所谓神算,不是靠虚幻无凭猜测的,而是依靠各方面的消息进行推测,最后得出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我能决断一件大事的必然发生,是因为那件事就算有人心变了,大势所趋下也会发生,可这些人心易变的事情,约莫只能见面算那一时的态度。”
“这就是小事靠运,大事推势。”
唐与言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所以还是算不出来。”
花无间笑意更深,“这种事我虽然算不出来,不过斛前辈作为当事人,应该知道一二吧?”
这颗皮球,最后被花无间踢到了起因人萧策身上。
萧策:“……”我怎么知道?
唐与言伸手扶起萧策,尽量避免碰到对方伤口,说道:“我们走吧。”
萧策越过唐与言看向花无间,看到对方点头,才应下。
唐与言以为萧策是因为有些不适应才迟钝了几秒回答,听到他是真的没有意见,便扶着人下来,等人站稳了,才松手,去带另一个。
花无间把手搭唐与言手腕上,借力起身的时候忽然轻笑了一声,让她感觉对方有些莫名其妙。
唐与言带着花无间往前走,萧策不经意地落后一步,跟着他们出去。
走出主院,守在院门口的壮汉向花无间恭敬地点头,待看到跟在他后面的萧策时,面色沉了下去。
“您为什么要带他出来?”
花无间冷声道:“你这是在质问我?”
壮汉低下头,谦顺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您请。”
唐与言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一路走出了这所院落,等走下了台阶,花无间适时的松开了手。
“毒圣前辈,既然人已经见到了,我也该回去了,希望两天之后能有好消息。”
唐与言点头,“多谢了。”
花无间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转身离开,一道影子从巷里转出,出现在他身后,默默地跟在后面。
唐与言就这样看着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转身看向萧策,“花无间是谁?为什么你的人对他那么恭敬?”
萧策顿了顿,说道:“这是他昨天找上门来的要求,我不能说。”
“哦,那回去吧,好好养伤,没事不要出去,三天后有事,到时候跟我出去一趟。”
“嗯。”
回到客栈以后,唐与言闭门谢客,专心调制无间。
……
两天后。
唐与言合上装着无间的瓶子,放回原位,从里面翻找出一瓶她记得是缓解大部分剧毒的药,拿出来后,想了想,走到窗边用布遮上光线,又回去找出来一瓶用于照明的粉末,才走到花无间旁边,伸手又放上了对方闭上的左眼旁边。
“你试试睁开眼。”
花无间睁开眼,右眼所见依旧是黑暗的,左眼所见,隐约有绿色的光芒映照。
他瞳孔微缩,右眼无神,并没有随着他的反应产生波动,左眼则反射性缩了缩,因为干涩不自觉地溢出了泪水,被眼泪湿润过后的眼中终于有了神采,焦距后的第一眼看见的是绿光点下容色幽冷的唐与言。
他愣了下,随即恢复了常态,笑道:“毒圣前辈果真非凡!”
复明了,而且眼中没有异样的毒素流动,看来是成功了,唐与言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她收回放在对方左眼上的手,另只手拿着药瓶边递过去边道:“只能持续一段时间,具体多久我不清楚,不过你需要的话,就吃这瓶药。这瓶药里一共有十粒药丸,能够让你眼中的毒素活跃起来,制造出复明的效果,不过一天之内至多两粒,半月内至多五粒,多了你的毒素压不下去,到时候可能就彻底失明了。”
花无间接过药瓶,食指摩挲着光滑的瓶身,问道:“什么时候能够完全治好?”
唐与言道:“二月初一,你到江虞城来,我给你治。”
花无间把药瓶收好,闻言道:“如果你要青尘莲子,我有。”
唐与言默了默,“……我要的不止是青尘莲子,我要的还有青山派掌门经年累月修习青莲密录的内力,除了这些,可能还需要请我师父出山帮忙,只有去了蛮荒十八部后,我才有把握请她出山。”
花无间淡笑道:“原来如此,那么就二月初一再见。”
说完,他把白绸带慢慢地绑上,道了声告辞,就离开了。
送走花无间,唐与言又去看了眼萧策,替他换了绷带和伤药后,回屋打算修习两天内功心法,等姜以渔正式出现的那一天,过去看一看情况。
……
自花无间目的达成大半后,唐与言就再也没有在大堂里见过他们,询问过掌柜,得知他们从那天起已经没有回过客栈了,这让她对接下来的行动稍稍放下心来。
明悦楼开放的当天,即姜以渔正式向外发布委托的那一天,唐与言思考了片刻,还是选择在屋内换好伪装,拿好佩剑,趁着天色还未完全亮起前从窗户那往萧策房间的方向翻去。
飞檐走壁是轻功中的基础,有时在窗外听到声响,就极有可能是有人在窗外偷听,或是正巧路过。
唐与言的房间正好跟萧策连在一起,没几下就翻了进去,刚跳到窗户上就有东西朝她飞来。侧身一躲,右手握紧剑柄,扣好剑鞘拍在了打来的那一支竹箫上。
“萧策,是我。”
竹箫落地,摔在了地上,因为本身质地就不好,加上之前被剑鞘拍过,这一摔,直接就碎了。
唐与言歉意道:“我改天送你一些好竹子。”
萧策道:“不用改天了,碎了就碎了吧,你怎么……突然来了?”
唐与言道:“这就是我当时路上要跟你说的一件事,等会你用完餐后,出门左拐,走到大岔口的时候等我,汇合之后我再跟你细说。”
“好。”
唐与言拿出包袱翻出绷带和装着药粉的瓶子,说道:“趁着天还没亮,现在,先给你换药。”
萧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