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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从礼堂出来的时候,夜风吹过,礼堂旁边的樟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初夏的夜风微凉,她却不在意,向前小跑了几步,就看见站在不远处树下的凌谦遥,他背对着她,相机放在一旁的长椅上,身姿笔直,头微微低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在月光下显得安静又寂寞。
花落深吸一口气,放轻脚步走过去,可是鞋子还是会发出声音,离凌谦遥还有差不多一米远的距离时,还是让他听见了,凌谦遥转身,女孩红着脸站在月光下的样子,美好得就像是月亮上走出来的仙子,他想开口叫她,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被突然扑进怀里的人吓了一跳,双手抬起来又垂了下去,眼睛看着怀里的姑娘的眼睛,有些迷茫不知所措。
花落鼓起勇气冲过去,踮起脚尖,双手抱着少年修长的脖颈,察觉到了少年的身子紧绷着,而且微微颤抖着,她抬眼看着她迷茫的眼睛,笑着问:“不问我为什么要抱你吗?”
“……”
“不问我为什么选这首歌唱给你听吗?”
“……”
“我唱的好不好听?”
“……”
“我一直在看你,你看到了吗?”
“……”
问了半天一一个字都没有,花落不高兴,皱着眉问他:“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为什么?”凌谦遥避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
“什么?”花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为什么……”凌谦遥顿了顿,说:“要抱我……”
“因为……”花落拖长声音,脸上的梨涡仿佛把月光都盛在了里面,微微荡漾着波光,像是满月照射下的湖面,平静却有着吸引力:“喜欢你呀。”
花落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又说了一次:“喜欢你。”
凌谦遥在听见她说‘喜欢他’的时候,整个脑子就像是发生了爆炸一样,一片混沌,好像身处云端,柔软而温暖,可是一不小心就会落进深渊,凌谦遥颤抖着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开一点点,哑着声音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花落看着他的眼睛,再一次重复:“我知道,我说,我喜欢你,喜欢你才抱你。”
“我……”凌谦遥艰难地说:“你知道我有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
“不对,”花落伸手捂住他的嘴,温柔而坚定地说:“对于我来说,你不是生病,那只是你受伤了,就像伤口,只要好好照顾,很快就好好起来,会愈合,我会陪你一起的。”
“可是我……”凌谦遥看着她,心里筑起的高墙早已经倒塌。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知道你自己去看医生了,我不知道你最近遇到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你很难过,很辛苦。”花落抬手轻轻抚在他的侧脸上,轻轻说:“以前是我太笨了,一直没有发现你有多辛苦,也一直没有发现自己的心情,让你寂寞了很久,对不起,以后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一起长大,一起变老……”
“没有,”凌谦遥紧紧把她抱进怀里,双手环抱着她纤瘦的肩膀,声音沙哑地说:“你不笨,你一点都不笨,是我太胆小,怪我……”
花落也抱紧他的腰,在他怀里,在看见他红了的眼眶的时候,眼睛就发酸,而现在眼泪不听话地跑出来,她说:“那你要不要答应我啊,做我男朋友。”
“恩,答应你。”凌谦遥紧紧抱着她,空荡已久寒冷已久的心被她塞得满满的:“喜欢你,所以要做你男朋友。”
“恩。”怀里在他怀里点点头。
两个人静静拥抱着,享受着清风明月和树叶的私语突然想起什么,花落推开他问:“你给我拍照片了吗?”
凌谦遥点点头:“拍了,要看吗?”
“恩。”
凌谦遥暂且放开她,走过去拿起相机调出照片,花落在长椅上坐下,凌谦遥就坐在她旁边,把相机递给她:“不喜欢的可以删了,剩下的我回去修一下再发给你。”
“恩。”花落点点头,拿着相机开始翻看起来。
不得不说,凌谦遥获过这么多奖不是没有原因的,就舞台上四周一片黑就中间一道光的环境,他都能拍出一种大片海报的感觉,每一个神态每一个动作都是这么的自然而然,没有一点突兀。
“好看。”花落真诚地说:“我都不知道我这么好看。”
凌谦遥笑笑:“回去调一下光线什么的就可以了,没有太多要修的。”
“恩。”
没一会儿凌谦遥的手机响了,凌谦遥有些不满地拿出来看,是许江晚。
“恩。”答了一个字,凌谦遥干脆地挂了电话说:“尹书彤的节目快开始了,叫你进去。”
“啊!”花落才想起来:“差点忘了,快进去吧。”
说完,转身就想走,可是没走两步,花落又转回来,牵着凌谦遥的一只手,重新走。
凌谦遥看着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眼睛里星光闪烁,如果可以,就永远停留在这里。
今天这场文艺晚会的确是让观众们尽兴而归,初中的孩子们兴奋地讨论着以后要努力学习考进景川一中,其他高中的人又羡慕又酸涩,最好的高中果然名不虚传,而作为最受欢迎的几个节目的主角,花落和尹书彤还有主持人许江晚已经在好几个学校的贴吧上火了,出乎意料的,比他们更火的是白靖宇和凌谦遥。
到主持人宣布晚会结束的时候,他们的照片已经传疯了,讨论度最高的是被偷拍的凌谦遥和白靖宇,花落看了看照片,都是用手机拍的,有的还有点糊,但是完全挡不住照片里的人的颜值和气质。
礼堂外面,花落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的针织衫,和凌谦遥并肩站着,等着不远处正和学校领导聊天的凌峰和花宸,不少经过他们旁边的人会惊艳又羡慕地看着他们,然后小声议论。
“你红了。”花落把手机屏幕对着凌谦遥说。
凌谦遥看了一眼,说:“无聊。”
“别人喜欢你你不高兴?他们都在夸你帅问你有没有女朋友诶。”花落逗他:“你应该感觉不错,压力大的是我吧,万一那个高一初中的小妹妹把你抢走了怎么办?”
听了这话,凌谦遥皱了皱眉,似乎在想应该怎么完美地回答这个问题,半晌,凌谦遥抓紧花落的手抬起来晃了晃说:“这样,大家就知道我有女朋友了。”
“可是很多姑娘为了爱情都很大胆的,管你有没有女朋友,该上照样还会上。”花落皱眉,语气有些不高兴:“你怎么办?”
“……”没想到他在这个问题上这么不依不饶,凌谦遥软了声音说:“我管不了别人,但是我可以管住我自己。”
花落终于笑了,说:“好吧,勉强相信你了。”
“啊——我的眼睛!”他们身后传来夸张的哀嚎,一听这演技就不行。
花落和凌谦遥回头,见白靖宇扛着摄影机在他们身后,笑得很是……猥琐。
“白导,您这演技不怎么行啊,建议您去戏精学院进修几年再出山吧。”花落打趣。
“我说现在的女演员,把你拍美了拍完了就过河拆桥了,世态炎凉世风日下啊!”白靖宇过来搂住凌谦遥的肩膀,可怜兮兮地说:“爷,你媳妇儿欺负我,你帮不帮你兄弟吧。”
凌谦遥难得没有推开他,而是笑笑说:“我都不敢说她,你要我怎么帮你。”
白靖宇站直了,一脸嫌弃地看着凌谦遥:“堕落,堕落啊!”
“我发现,”姗姗来迟的许江晚一手提着西装外套一手掐着白靖宇的脖子说:“你一天戏很多演技还差,你要不自我了断得了,别来这儿祸害人。”
“哟,这不是我们家大碗嘛,来,白哥哥抱抱,今天是我们被抛弃的纪念日。”
许江晚嫌弃地推开他:“去你的大碗,滚蛋。”
这边几个人闹着,那边凌峰和花宸结束漫长的客套寒暄过来,和几个孩子打招呼:“小宇小晚都还没回家呢,一会儿我送你们回去吧。”
“没事儿,一会儿我爸会过来,叔叔,宸哥你们先回去吧。”许江晚说。
“那小宇跟我们一起正好顺路,替我向你爸问好,明天记得来家里给谦遥过生日。”凌峰说。
“好。”
一群人分开回去,白靖宇和凌谦遥他们一起,花落和花宸一起。
“哥哥,”花落一上车就跟花宸撒娇:“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唯一的妹妹……”
花宸受不了地瞪了她一眼,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见。”
“哥!”花落在他手臂上拍了一下:“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花宸笑了:“是你不好好说话,要说什么直说,别在这儿恶心人。”
“我……我跟谦遥在一起了……”
“我知道,你们手牵手当你哥我瞎呢。”花宸说:“我来的时候就跟你说过了,我不会干涉你,但是你是女孩子,要注意的比男孩子要多,要知道分寸,别让自己受伤。”
“我知道。”
“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