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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常九思回了自己房中,拿了一本阵法书自己看着。这本阵法书是残本,还是自己小时从外公那里拿来的,后来想起来便看两下。
晚上常伟一身疲惫回来,用过晚饭,常九思陪着父亲下棋,道:“事情再忙,父亲可要注意身体。”
常伟闻言一笑:“不过这几日忙罢了。”
常九思站到常宏身后给他揉捏肩膀,犹犹豫豫道:“爹,下次你出门,能带上我吗?”
“我想出门,总待在家里也太无趣了。”常九思撒娇道。
陈氏在一旁陪着儿子常思义在描红,听到此言,忙道:“不许,你一个女孩子学习枪法我已经退了一步了,你还出去跟船,不成样子。”
“哎呀!”常九思一跺脚道,“我假扮做男子还不行嘛,我又不去跟别人经商,我就出去看看山川风景嘛。”
常伟捋捋胡子,笑道:“夫人也不必太过紧张,我看思儿这样就很好,女子虽在内宅,但是相夫教子也得要有自己的主意才行,跟我出去几月见识一下天下之大也是好事。”
“我看思忠也和我同去,家里这些事,迟早也是要交给他的。”常伟又补充道。
陈氏听丈夫说的有理,又挨不住女儿撒娇,便答应了,又道:“在外面必得小心处事,若他们俩少了根头发,我必不饶你。”这后面是冲常伟说的,常伟听妻子这番威胁,便笑了起来。
常思义听到哥哥姐姐都可以跟父亲出去,也拉着陈氏道:“我也要和姐姐去,我也要去。”
常思忠忙拉住他,免得自己失去了这机会,道:“你还小呢,等你和我一样大了,你也可以出去好不好。”
常思义不依的跺脚,又抱住常九思撒娇,常九思一把抱住他,安慰道:“那姐姐给你带礼物回来好不好,你想要什么?宝剑?还是小船?”
常九思哄着常思义,又许了许多愿常思义才答应乖乖在家。陈氏看时间不早,才赶他们快点回房去休息。
陈氏梳洗过后歇下,常伟闭目养神,陈氏想起常九思,唏嘘:“九思长得愈发好了,必得给她找个好夫婿成全了这十几年母女情分。”
常伟拉过妻子的手放在胸膛,轻轻拍了拍:“那时候刚抱来跟小猫似的,怕养不活,如今也十四快十五了。”
陈氏想起小时候女儿小时候,莞尔笑道:“灵泉寺的法师说必得抱养个孩子做引子,我们才能有自己的孩子,果然那天就在灵泉寺后面的河里捡到了九思,后来又接连生了思忠和思义,可见九思果然是有福报的。”
常伟道:“等明年好好给九思看个人家,宣城郡就好,不远不近的,太远了我不放心。”
陈氏笑道:“还用你说,就算你肯我也不答应的。”
夫妻二人说着渐渐睡去,到了半夜又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常九思天光微亮便听着滴滴答答的雨声醒了。
下了一夜的雨,空气也安静下来。常九思去一早给陈淑去了信,告诉她王文音邀他们三月十八日去樱洲游玩,自己在家看生辰那日收到的书《山川异域》,里面记载了大齐九州以及周边一些其他国家风土人情,渐渐看着不觉入了入迷。
到了十八日,常九思一早邀了陈淑二人同坐一车,先去了王家等王文音,三人一同出城前往双镜湖。
此时已陆续有商铺开门迎客,一路虽不及之前繁华,但也恢复了正常生活。
马车刚过城门,只见一队官兵快马进了城门,一对对仪仗过去,有人喊着“新太守大人到任”,常九思忙叫人避到一边,等仪仗过去。
常九思看着官兵的背影,道:“新太守到任,看来这件事朝廷有了决断了。”
王文音笑道:“我爹近日忙的脚不沾地,又是开仓发粮,还临时开设医馆给那些流民看病,一堆事情,我也好几天没见着他了。”
常九思便先贺道:“想来此事之后伯父也该要高升了。”
王文音叹道:“说是这么说,这件事父亲早已上书到扬州刺史府了,先前以为龚大人被革职必要升父亲呢,现如今来了新太守不知如何。”
樱洲晚樱开遍,落花纷飞。王文音看花瓣落下,不由伸手接了几片,笑道:“今年端午我怕是不能在和你们去看龙舟了呢。”
陈淑问道:“你要出远门吗?”
王文音道:“前日我娘说今年端午想要回去探亲呢,所以已经说定了四月就要出门。”
“说起来我也很多年没有去过外祖家了,今年正好外祖母过寿。”王文神神秘秘的笑道,“其实我怀疑我娘是要带我回去相看人家,你们可不许说出去。”
陈淑莞尔一笑:“文音你初来宣城郡时十一岁吧,没想到这么快呢。”
王文音唉了一声,良久,带着些许迷茫和忧愁,道:“我感觉我的人生好像特别短。”
不等常九思和陈淑接话,她揪了一根草说道:“我一想到我这两年就要嫁人了,我就感觉我的人生要结束了,我以后的日子就剩下那些婆婆妈妈的事情,想到这个我就觉得好无趣。”
“男子立于天地之间,感觉他们的人生可以一直到五六十岁,而我们女子的生命好像到了十五六就结束了一样,竟没有一天是为自己活着。”
说到这里,王文音小小的叹了一声,常九思听到这话不免和陈淑面面相觑,想她可能是心情不好,于是安慰道:“你也想太多了。”
王文音勉强笑道:“大约是吧,我就是想到嫁人以后都是陌生人便觉得害怕。”
常九思一把搂着他的肩膀,装作浪荡公子哥模样道:“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我帮你打回去。”
王文音听了咯咯笑起来,笑得脸颊发酸,笑骂道:“你个小猴子,竟然打趣到我身上来了。到时候山高水长,等你来了,我只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常九思收敛了神色安慰道:“文音,你别想那么多,日子是人过出来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要记得你是谁。”
陈淑叹道:“许多事情咱们并不能做主,出身、人生际遇都做不了主,但是我们把自己管好就好了。”
王文音点头道:“你们说的是,再差我还不能和离么。”说着自己笑起来。
在樱洲玩闹一阵众人便要回去了,还未到城门口便见有官兵驱赶之前的流民,一群人被带着枷锁,常九思听见有人喊道:“捉拿盗匪”。
常九思看了眉头一皱:“这是抓的哪门子盗匪?不是要安置灾民吗?”
王文音手上绞着帕子,心里急道:“咱们快回去吧,只怕要出什么事呢。”
马车刚动,便被一群人堵住,有个男子带着一批灾民,有拿锄头的、有拿木棍之类的便和官兵打了起来。
“造了反了!”
“全部抓起来,若敢反抗,格杀勿论!”有人大喊。
常九思和陈淑一辆马车,王文音独自一辆马车,常九思见这样忙拉了陈淑下了马车,刚下来马车站稳,一人被打飞砸到车上,王文音吓得大叫,马儿受了惊吓突然往前直冲,突然冲出一男人一刀砍断缰绳,骑上马儿冲城野跑去。
常九思箭步跑到王文音残缺的马车前,将她扶下来,王文音浑身瘫软,只能靠着常九思。
“文音!文音!”常九思的心都到了嗓子眼,砰砰直跳,陈淑在另一侧扶着王文音,三人找了棵树躲在一边。
“九思,我脚软了,我……”王文音说着声音都在颤抖,常九思看她手心都出汗,便安慰道:“没事没事,有官府的人在呢。”
常九思在一边找了一根还算趁手的棍子拿着防身,常九思只见有人抢了他们的马车便跑了,两个马车夫被人打倒在地,几个小丫鬟也是抱作一团小声哭泣。
“宋师哥!”陈淑忽然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喊道。宋贤今日正准备出城,便看到官府以捉拿盗匪的名义在驱赶流民。
忽听到有人喊自己,目光看去便看到陈淑和常九思还有另一个女孩躲在一棵树下。
陈淑发簪早已掉落了几支,几缕头发散落在耳边,更衬得楚楚动人,宋贤猫着身子悄悄过去,问道:“你们怎么在这?”
陈淑看到宋贤这个熟人,便放下心来,道:“我们今日相约出来游玩的,刚才马车已经被人抢了,请宋师哥帮个忙,去我家报个信,叫人来接一下我们。”宋贤答应着便快速离开了。
常九思轻轻的给王文音拍着背,安慰道:“等会先去了我舅舅家,然后再叫人去给你母亲报信让人来接你回去。”
王文音强忍着颤抖道谢:“谢谢。”
眼见着官兵抓了些人,其他的人逮到机会四处逃散,很快宋贤和陈文便驾着马车过来接人。
陈文带了几个壮硕的奴仆自接了三人上了马车,又跟宋贤道谢。
宋贤摆摆手道:“师弟快送几位妹妹回去吧,师母只怕要担心了。”
一路到了陈家,母亲陈氏早已得信过来,一见常九思三人,忙拉着常九思问:“九思,你怎么样?吓没吓着?”
常九思怕母亲担心,忙说没事,道:“我没事,就是吓着了,没有皮外伤。”
孙氏忙叫人煮了姜茶给众人压惊,又对王文音道:“王小姐别怕,我已经派人回去给你母亲报信了,一会就有人来接。”
又叫人拿了新衣服来让三人换了干净衣裳,王文音喝了热茶才稍稍静下心来,苦笑道:“我刚才实在吓坏了,连路也走不了了。”
孙氏和陈氏都安慰着“现在已经没事了”云云,又叫陈文亲自去王府报信,过了一刻钟王夫人带着人过来接王文音,看到王文音先哭了起来:“我的儿,你怎么样了!”
王文音看到母亲便泫然欲泣,抱着母亲哭一阵,抽抽噎噎道:“我没事,幸好陈家人把我接了回来,我们在城外遇到匪人作乱,抢了我们的马车。”
王夫人见她安然无恙便向孙氏道谢:“多谢两位夫人。”说完连忙带着人回家了。
陈氏看着自己的女儿道:“这段时间不太平,再不可出去了,好好在家待着。”
常九思点点头,又看向表哥,打听道:“表哥,你刚才去王府有什么不一样吗?今日怎么又突然开始捉拿匪人了?”
陈文皱眉摇摇头道:“我去王府时,王府也乱得很,听到有人说王大人现在被抓了,具体的也不知道。”
陈氏惊呼一声:“怎么被抓了?”
陈文道:“今日新太守上任,我只听到说有人弹劾王大人私自开仓赈饥民,王大人现下已被看管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