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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九思对园子并没有多大兴趣,她心里在想着二夫人的那个眼神,难道自己跟杨家什么亲戚长得像吗?
常九思想想便摇摇头,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逛过一阵子,两人都有些累了,于是又回到五福堂,里面传来小孩子笑声。
一进去,一个小男孩跑到杨采薇面前,仰起头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问:“二姑姑,你去哪里了呀?”
杨采薇道:“我就在花园里啊。”说着向常九思说道:“这是我哥哥的儿子,小名叫佑唯。”
“唯哥儿,这个你也要叫姑姑哦。”杨采薇笑着引导到。
“可是我已经有两个姑姑了呀。”杨佑唯看着常九思疑惑的问道。
杨太夫人等人皆抿嘴一笑,大少夫人王氏便叫乳娘把杨佑唯牵到自己身边来。
此时四夫人笑道:“娘,我先带亲家夫人去我那边了。”
杨太夫人便道:“好,你去吧,晚上也不必再过来了,好好款待亲家夫人。”
常九思忙跟着陈氏和蔡氏一齐向杨太夫人等辞行,出了五福堂,四夫人引着众人便往东转弯,穿过一座向南大厅,便到了一座大院落,上面五间大正房,一样雕梁画栋,草木森森。
进了内室正厅,杨纪源便带着常思明去前面书房说话,不在内院。
吃过晚饭,四夫人送众人至仪门处,蔡氏和陈氏皆道“打扰了”、“不必多送”等,四夫人笑道:“过两日便是端午,到时再请夫人们过来热闹。”
嘉娘和杨纪源送了蔡氏和陈氏上了马车,蔡氏看着女儿眼中泛着泪光,安慰道:“都在一座城里,明日还有得见呢。”
常嘉娘目送着蔡氏等人的车马远去,杨纪源陪着自己夫人回自己的小院,看她拿着手帕擦眼泪,故意逗她道:“不知道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常嘉娘拿着手帕轻轻拍了一下杨纪源肩膀,嗔怪道:“哼~我难得见到娘亲一面,还不能落点泪嘛。”
两人说笑着往内院去了。
到京城十来日,常九思已经把住处的宅子摸熟了,期间杨采薇邀请了她两次出去跑马赏花,大伯常宏一直到闰四月的二十一日才回,大军驻扎在京师之外,常宏先派了人回来报信,等常宏进宫面见皇上之后才回府。
常九思和蔡氏陈氏在荣清堂等着,早有人报常宏回来了,便见常宏身着盔甲,寒光泠泠。一见到妻女众人整个人都松下来,柔和了几分。
常宏看着气宇轩昂的儿子常思明,道:“明儿,等会跟我去书房,我看看你这几年长进了没有。”
常思明眼神坚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蔡氏笑道:“思明和陈家的文哥儿可都是宣城郡府学里数一数二的,老爷也太瞧不起自己儿子了。”
常宏满意的点点头,又看向常九思,常九思屈膝行礼,道:“九思见过大伯。”
“这是九思啊,长得越来越好看了,像你嘉娘姐姐一样。”常宏笑道,又看着常思忠和常思义,道:“我走的时候,思忠也才5岁,思义那时候才3岁,恐怕都不记得我了。”
陈氏便对儿子说道:“快去拜见你们大伯,这是大伯呢。”
常思忠拉着不知所措的常思义,上去作揖请安道:“大伯好。”
“好。”说着摸摸两个小侄子的脑袋。
陈氏便道:“大哥,大嫂,我先带九思回去了,大哥先好好休息一下。”
蔡氏便笑道:“好。”
说着常九思陪着母亲回到宁安堂,看到大伯都到了,父亲还没来,便问陈氏道:“娘,父亲有没有来信说什么时候到京城呀?怎么这都一个月了,爹还没到。”
陈氏听女儿问起,便道:“别担心,你父亲身边管家,护卫都带着呢,不会有事的,况且还带着你大伯的名帖,一般小毛贼也不敢惹。”
过一会儿,蔡氏派了人过来送常宏带的礼物,送给小男孩的有扳指还有文房四宝,到是常九思,送了她一柄短剑,剑身近柄处饰有北斗七星文。
来人笑道:“将军说,这柄剑叫‘七星剑’,知道小姐‘不爱红装爱武装’,特意送给二小姐,这还是从金人出缴获的来的呢。”
常九思掂了掂七星剑,有些坠手,抽出剑,剑峰似乎闪着精光。
常九思笑道:“替我多谢大伯,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那人笑着告退了。
陈氏看常九思拿着剑跃跃欲试,道:“你大伯也算疼你了。知道你现在等不住了,你自己出去玩吧,我不耽搁你了。”
常九思得了话,忙拿着剑跑到院子里,把剑鞘交给花朝,自己拿着剑右手先挽了一个剑花,随后舞起剑,日光之下,剑光犹如雪花飞舞。
花朝在一旁鼓掌,常九思笑着将剑收起,嘱咐道:“把它好生收起来,等下次杨姐姐约我骑马我再佩戴。”
到了中午,常嘉娘和杨纪源带着儿子杨佑岚过来了。
常嘉娘也有几年不见父亲,虽然平日也可从杨家的书信听到关于父亲的只言片语,但也比不上一次见面。
常嘉娘一进门就先跪下给常宏磕头,又叫儿子杨佑岚给外祖父磕头请安。
常宏看着小外孙,仿佛又见到自己女儿小小的一团的时候,鼻子一酸,叹道:“快起来,我行军在外,难得能见你们一面,杨家一切都好吗?”
常嘉娘脸上还有泪水,听父亲问起,忙点头:“杨家都挺好的。”
中午一家人吃了饭,常嘉娘到了半下午,便要告辞:“晚上杨府要给大伯接风,女儿先回去了。”
到了晚饭时分,突然常伟身边的长随杜子陵快马回来报信,道:“老爷已到城外,明儿一早就到家了。”
常九思高兴不已,第二日一早便起来等父亲回来。
常伟一脸疲惫,风尘仆仆的到了常家,先回来换了衣服,就去见了大哥常宏。
常宏看着弟弟,便问道:“这次荆州之行还顺利吗?”
常伟点头道:“出了点小叉子,不过都解决了。”说完又欲言又止,常宏便问:“有什么话要说?”
常伟想了想,开口道:“听说朝廷打算开边关贸易。”
常宏打断他道:“这件事,我们家不要插手,平时你管理庶务,经商,若是贩卖丝绸、瓷器什么的都还好,但是边防贸易,兹事体大,你不要参与此事。”
常伟道:“我此去荆州本是送一批货去的,又见了同福商号的大掌柜,也是听他们透露的,试探我有没有这意思。”
常宏皱眉,问道:“这件事大将军还没有表态,那同福商号的人怎么知道的,你可知道他们背后是什么人?”
常伟心下一惊,忙道:“他们东家是荆州的富商陆德源,他祖上也是耕读之家,出过秀才。”
常宏说道:“这不过是明面上看的,你自己平时多小心此事。”
又笑道:“这次我和杨二爷在京城述职,大约要待到八九月才走,咱们兄弟二人多年不见,也好叙叙旧。”
常伟喝着茶笑道:“小弟也是多年没来京师了,正好也给九思看看有没有合适人家。”
兄弟二人说完正事,常伟便先回到宁安堂。常九思陪着母亲在右梢间做针线,看到父亲过来,忙迎上去请安:“父亲,你来了。”
常伟见只有女儿在这,便问:“你弟弟们去哪了?”
“思明哥哥带着思忠和思义到前院去读书了,大哥说书不可废。”常九思笑着解释道。
常伟点点头,道:“正好,我正担心你两个弟弟荒废了。”又笑道:“这次我们可在京城住长了,过完了中秋以后才回去呢。”
第二日,常嘉娘过来拜见常伟,又给蔡氏和陈氏下帖子,道:“端午节,这边的习俗是要回娘家躲午的,怕娘你们无聊,每年这个时候在洛水河那边有赛龙舟,晚上天街还有耍把式的,婆婆特意叫我来请娘和婶娘你们去玩一玩。”
“采薇也说要九思妹妹一定去呢,她还约了小姐妹一起去跑马。”常嘉娘笑着对常九思说道,又拿出一张帖子给常九思,笑道:“这是采薇叫我一定给你的,说特意邀你去。”
常九思接了帖子,上面还画着一树桃花,写着邀请常九思参加她的长乐社。常九思笑道:“那嘉姐姐回去,替我多谢杨姐姐了。”
众人分了男女两桌,用过晚饭后常九思兴奋的准备端午节要穿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