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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良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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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嘉娘照常点了一些本地美食,楼下有卖艺的小姑娘在弹唱。常九思坐在靠窗位置,看着楼下游人如织,笑道:“乞巧节也这么热闹。”

    常嘉娘喂岚哥儿喝了盏茶,笑道:“洛水河那边设了贡品拜魁星,更热闹了。河边有人可以放河灯祈福,等会也可以去玩一玩。”

    众人吃了点心,常九思便要下去玩,嘉娘道:“我带着岚哥儿就在这歇会,你和思明一块去吧。”

    常思明道:“那你等会可要跟紧我,别走丢了。”

    常九思牵着常思义,常思明带着常思忠四人并丫鬟小厮们下楼去,楼下大堂,一个身穿粉色衣裙的女子,抱着琵琶,我见犹怜。

    四人出去街上,常九思走到一个小摊上,各色瓷盒里,放着正在结网的喜蛛。

    “连这个也有的卖。”常九思好奇的拿起一个看着。

    “姑娘,这个可结的好蛛丝呢,买一个吧。”胖胖的摊主说道。

    常九思随即拿钱买了一个,一边走一边拿手指轻轻拨弄两下:“怎么我捉的喜蛛,结的网就没这么好。”

    走着便到了一处放河灯处,摊主四周摆着荷花灯,中间放着一小节蜡烛,旁边另有一书案放着笔墨。

    前面正好有一对中年夫妻在放河灯,常九思便拿自己买的河灯在旁边候着。只见那夫人斗篷之下裙边露出缕金线暗纹,虽看不清形容,却感觉这位夫人气质如兰。

    “姐姐,那有面具,我也想要。”常思义拉着常九思的手轻轻摇了摇。

    常九思顺着弟弟说的看去,前面果然有一个卖面具的,便道:“大哥,我带思义过去买面具。”

    “你想要哪个?”常九思挑了一个狐狸面具在自己脸上比划两下问着常思义。

    常思义指了指那个昆仑奴的面具,常九思便把它拿下,又给常思明和常思忠一人挑了一个,付了钱回去。

    往回走,正好刚才那对夫妇放了花灯准备离开,一转身两对人撞到一起。四处立刻冲出四五个人来把那对夫妇护住。

    常思明忙过来看常九思,见她没事,道:“对不住,刚才走过来没看到两位。”

    常思明见他们衣着华贵,只怕大有来头,便先开口道歉。

    那夫人冲他们点点头,无意多说,护卫见无事,冲常思明等人抬抬手,便离去渐渐隐于人群之中。

    “这京城里,怕是一抓十个人里有八个是达官贵人。”常思明叹道,又问:“你没被撞到吧。”

    常九思摇头:“我没事,就是刚才买的喜蛛被他们踩死了。”

    说着就去放河灯,常九思提笔将要提字,问道:“你说我写什么好?”

    “你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好了。”常思明一边戴面具一边随口说道。

    常九思思量再三,不知些什么好,于是什么也没写,便放到河里。看到一个停在水边的河灯,看样子是刚才那对夫妇的花灯。

    便伸手慢慢拨过来,看上面写了一句“一梦十年劳忆记,社燕宾鸿,来去何容易”,常九思把这句诗在嘴里念了几遍,又把这花灯重新放回去。

    常九思戴着一面红白狐狸面具,笑道:“怎么感觉,这七夕,也跟咱们上元节一样热闹。”

    又挑了好玩的泥人等买回去。

    常思明问道:“你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常九思正在看一只红宝石蜘蛛金簪,一面叫人把这几支都包起来,笑道:“这个多有趣啊,我要送给淑姐姐,还有文音,另外京里的杨小姐、薛小姐和我关系极好,等我们回去的时候我也要送他们礼物啊。”

    “他们平时穿戴无一不精,这个虽然不名贵,但是胜在有趣,也算我一番心意了。”

    买了一堆东西,常九思等人才准备回巧云楼。

    忽听得马蹄哒哒声,只见前面三人骑马挥鞭纵马而来,打的路人四处逃散,常九思看去,这三人都不太认识,只为首的第一个仿佛是在打马球那日见过的韦世子。

    常九思还来不及想,就听到有人被马鞭抽中,疼的在地上打滚。常思明忙护着四人往旁边一处巷子躲进去,等那群人过去,后面跟着跑着一群小厮,气喘吁吁的。

    常九思看常思明神色悲愤,道:“这不是我们能管的。”

    发生了这事,也没了游玩的兴致,四人慢慢走到了巧云楼,杨采薇也在此处。

    常九思把买的一个昆仑奴面具送给她道:“我看这个挺有趣的。”

    杨采薇戴上面具,又看常九思的狐狸面具,笑道:“我觉得你这个也有趣。”

    好在常九思刚才买的挺多的,拿了一个新的狐狸面具给她,道:“这两个都送你。”

    常九思笑着给她把面具戴上,道:“杨姐姐,你们刚才在哪里玩?”

    杨采薇对着小菱镜左右看看,道:“我先去薛家邀了绾绾,她家里来了亲戚,在家里乞巧呢。”

    “你刚才有没有买喜蛛?”杨采薇笑问,“那个买着还挺好玩的,我在家里自己的喜蛛,结的网总没这个结的好。”

    常思明笑道:“买了,不小心撞到人摔了。”

    众人到戌时末方各自回去,回到家中,陈氏备好了各色巧果,对月而设。

    “拜了月神,好叫她保佑我们九思得个好姻缘。”陈氏笑道。

    常九思依言对月而拜,起来笑道:“往年都是和淑表姐、文音一起乞巧,今年我也不在,文音也不在,只有淑表姐一个人了。”

    “真想快点回去。”常九思泛起了一丝乡愁。

    陈氏揽着常九思,道:“快了,在京里过完了中秋,我们就回去了。”又怕常九思想家,便道:“那你看看要不要给淑表姐还有文音写信回去,还有一个来月,要买什么带回去,你也想想。”

    说起这个,常九思想起了那个园子里的兄妹二人,救命之恩还没报答,怎么走之前也要去看看才好。

    常九思于案前提笔,将欲写信,心中一顿,还是不要在信里写平阳公主的事情了,以免淑表姐担心。

    第二日刚去陈氏处请安,陈氏和常伟正在读信。看常九思来了,笑道:“你舅母来信了,快来看。”

    常九思忙过去,陈氏把信给她看,道:“你淑姐姐要定亲了,只等我们回去了正式定亲呢。”

    “啊,怎么是他!”常九思惊讶道,“宋公子我没记错是舅舅的徒弟是吧。”

    陈氏点头笑道:“正是,宋贤也是耕读之家,因读书一事上没什么天分,跟你舅舅习武是想要考武举人。”

    “知根知底,又是宣城郡的人,你舅舅舅母也可以放心了。”陈氏道,“嫂嫂还说,文儿在书院很得孔老先生喜欢,收了他做弟子,明年准备府试,府试过了明年也准备进京。”

    常伟点头赞道:“文儿出息了,岳父在世时就希望陈家可弃武从文,孔稚归先生曾经是先帝老师,文儿能得老先生指教,必定能光耀门楣。”

    常伟又对陈氏道:“大哥已定了九月初十就要随军启程,你可回信告诉嫂嫂和大哥,我们等九月十五回去。”

    “那我回去写信告诉淑姐姐,还要恭贺一下文表哥。”常九思笑着回去在昨晚的信里又加了一段,告知归程。

    又恭贺表哥陈文,能得老师青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