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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千方百计想知道的答案如今就在眼前,叶季脸上一阵激动,无数个日夜的煎熬,无数次午夜梦回,今天终于要有结果了。
亲生父母的一切叶季都想知道,害死爹娘的是什么人,为他而死的人都叫什么、叶季更想知道,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眼中的火焰已经开始熊熊燃烧。
笑容出现在了徐月脸上,面对如此诱惑,叶季的表现让她很满意,只要他问出口,自己就有办法让他的心动摇。
时间在静默中一分一秒的过去,叶季眼中的红光慢慢暗淡,火热的心也开始冷却,最终都没有问出徐月要他问的话。
叶季心里非常明白,他知道的越多就越难置身事外,一旦走上复仇的道路,叶家的兄弟姐妹必定会跟随,难道真的要把他们带上一条不归路吗?
“天上的星星闪呀闪,那是娘亲的笑脸,……”
杨枝的歌声在耳边响起,叶季又想起了爹娘出事那晚留给叶秋的话,“保护好季儿,一定要让他好好的活下去,……”
在徐月失望的时候,叶季终于问出了一个问题,但却不是她想的那样,而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我只想知道亲生父母的名字,其它的我不想知道,也不感兴趣,”
“你就没想过给他们复仇,不想知道你的身世吗?”
“不想!我姓叶,我有自己的生活,也不想有更多的人因为我而死去。小姨回了燕京要多小心,等以后有空了我们也许会去看你。”
哎!
终究还是没让他改变心意,徐月走到叶季面前,看着几乎与他一般高的叶季,心中五味杂阵。
既然叶季不想掺和上一辈的恩怨,那么徐月也就不会告诉他龙腾风舞的秘密。万一此去事不可为,也算是给他留下一点血脉吧!
“以后做事低调点,不要总想着把别人当傻子。一定不要相信政客,否则你会被他们连骨头都吞下。
你长大了,姨也老了,记着你的话,以后要去燕京看我。”
十几年的守护即将分别,徐月深深的看了叶季好久,愣愣的道:“跟他长的真像!”
叶季神色黯然,眼睛红红的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安慰的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徐月落寞的离去。
门开时,叶季听到了徐月说出的名字,“他们叫叶无极与徐幽兰,永远不要打听,你找不到关于他们的任何资料。”
叶无极,好陌生的名字!
叶季晃晃脑袋,看着已走到院中徐月的背影,突然大声喊道:“小姨,我一定会去燕京看你的。”
挥挥手,徐月头都没有回,背着夕阳的余辉,两道倩影消失在东去的小路上,让叶季心中生出几分莫名其妙的惆怅。
走吧!走吧!
都走了这儿就安静了,听姐姐的话,让娘亲高兴,把心埋在这美丽的牛头山上,坐看天下风云。
叶季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着最后一丝夕阳的余辉隐入西山岭。眼中安静平和,院中的脚步声、糟杂的说话声都悄悄的远去,耳中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
进入木坊的花发首长先看了蒸气锯,虽然它是这么的原始简陋,但是能出现在偏远落后的山沟里,证明这个作坊的负责人还是有点眼光的。
木坊的生产车间比原来几乎扩大了一倍,原本为了采光而四下通风的大窗子也全都装上了玻璃,几十个匠人正在工作台上挥汗如雨。
低中高档三个区域各有负责人,孙老五正对着新招的几人发火,“连木板都刨不平,你们学艺出师了吗?明天从学徒干起,想当咱叶家木坊的师傅、你们得练出真本事。
想当初阿季带咱们一点一滴把这个木坊弄起来,为的就是给咱手艺人找口饭吃,谁不练好手艺给咱木坊丟人,老头我就跟他扛到底。”
杨树看孙五爷把几个工人喷的不敢抬头,不由的劝道:“五爷别生气,他们都是新来的,等适应了咱这儿的规矩,慢慢就会好的。”
“哎呀!
小树今儿咋有空到五爷这儿来了,听说阿季要在牛头岭上建马场,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杨树把孙五爷拉到一边,给花发首长介绍道:“几位是省里来的领导,五爷带他们在工坊里转转,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工坊里的气灯全都被点亮,学徒们正在清理工作台,领班拿着本子开始统计半天的工作进度,一切都是那么的井井有条。
油漆车间里飘出刺鼻的气味,进去前孙老五给了三人三个棉布口罩,“中学教化学的朱老师设计的防异味口罩,就这东西、阿季可是给人出了一百元设计费的。”
明明是个糊涂蛋,可偏偏这些人都喜欢把功劳记到他头上,口罩又不是啥新奇东西,设计费给一百,真是个败家子加二百五。
木坊的规模很大,家具做的也很漂亮,这里的师傅工钱更是高的出奇,而且还是按劳分配,工作积极性非常高。
可是这些跟那个喜欢吹牛的二百五有关系吗?花发首长越看心中疑问越大,“孙师傅,这么大一个工坊就你一个人在管吗?工坊是叶家的,怎么没在这里见着叶家人?”
花发首长的话反而把孙老五问迷糊了,“咱们都是给自己干活,给自己干活还需要人管吗!有老头我自己就够了,在叶家除了阿季,谁都不愿闲着,就连七八岁的孩子都会主动找事儿做。”
果然是个游手好闲的二百五,好一会儿没说话的黄秘书憋不住道:“叶家的当家不是杨柳姑娘吗?难道她就不管叶季,这么好一个姑娘嫁给个二流子,真是……”
本来有人陪着说话,孙老五很是高兴的,但是听到有人说叶季坏话,笑着的脸立即变冷,“你这位同志咋说话呢,你了解阿季吗?不了解人家不要在这儿乱喳喳,木坊下工了,你们都出去吧!”
这老头怎么说变脸就变脸,黄秘书脸色青白不定,嘟囔道:“为什么这儿的人都护着那小子,要不明天我去趟清平县,让地方上派人过来。”
花发首长背着手好像没听到黄秘书的话,眼睛一直盯着从对面工坊里走出的孩童,眉头不自觉的轻抖几下。
拦住一个年龄最小的孩子,“你今年多大了,也在工坊里做工吗?”
准备回家吃饭的叶三十八突然被一个陌生老人拦住,但出于礼貌,他还是点了点头,“我排行三十八,老人家也可以叫我叶三八,今年十三岁。”
真是个不错的名字,给孩子起名的人也太省事儿了吧!
“你在里面做工一天多少工钱,十三岁你家人就让你出来做工吗?”
叶三十八嘴很碎,人家问一句他总会答两句,所以兄弟们就直接将他名子中的‘十’省去,念着顺嘴多了。
“老人家,你们不像是本地人,也不像是过来找工作的,他们两个都是文化人,又是你的随从,难道你是城里来的领导?”
小子挺机灵,花发首长眼中多了点赞赏。
“说实话,你们城里的领导很不招人喜欢,总是过来欺负我大哥,只要一来不是要粮食就是要钱,你们自己没长手吗?为什么不……”
叶三八喋喋不休,说了十多分钟,全都是对‘领导’的不满。花白首长的笑容僵在脸上,这孩子脑袋是不是受了刺激,话也太多了吧!
真是个奇怪的地方,花发首长摇摇头,撇下越说越起劲的叶三八,走向叶家大院,少了叶季做向导,在这个地方还真不行。
呼噜呼噜!
叶季睡的昏天黑地,身上早被人盖上了毯子,走过的人都会自觉的放慢脚步,以便能让叶季睡的更久一点。
花发首长刚进门就被一只黑狼拦住,黄秘书不顾一切的将首长护在身上,头上的冷汗唰唰的往下掉。
“你们就是嫂子说的客人吗?走路轻点,我大哥正在睡觉,别把他吵醒了。”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唤走了黑狼,带着花发首长他们穿过院子,路过叶季睡的地方时,很正重的出言提醒。
又是这个小子!
黄秘书真想过去把他从躺椅上推下来,但是他不敢。若是他那样做了,带路的小女孩可能会放狼撕了他,听刚才那提醒就知道她一定会。
“欢迎来叶家做客,小枝快去沏茶,在外面转了一下午,先进屋歇一会儿再吃饭。”
迎接花发首长三人的是杨柳,黄秘书对小姑娘的印像不错,至少比叶季强多了。
“伯伯看了一圈,觉得咱们这儿咋样,您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了吗?
说实话,好多东西我也不明白,当初阿季只是想让我们吃饱饭,后来慢慢的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吃过饭您跟阿季谈谈,或许他能告诉您想要的答案。”
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花发首长看向院子里流着口水的叶季,感觉从一见面就被这小子骗了。
他是故意带着自己在外面转游,好用事实告诉自己,盘龙合作社的做法是对的,叶家的存在对这里的人只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