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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雯见黛玉愣神,忙低声唤:“姑娘。”黛玉才回过神来,宝玉急忙朝水溶道王爷,这是林妹妹。黛玉听宝玉唤他王爷,又想到今日事贾政生辰,特意请了北静王水溶过府。黛玉素来知道宝玉与北静王有些往来。想来此人便是。
急忙朝水溶行礼道:“臣女林氏见过王爷,王爷万福。”水溶看着眼前一身白衣的女子,自己万万没有想到那日里,在竹林里与自己品箫之人,竟然是宝玉时常提起的表妹。水溶看着一袭白衣的黛玉,站在翠竹之中。恍若仙子,更衬得黛玉绝色芳华。听了黛玉的请安声,才回过神来。
温声道:“林姑娘请起。”黛玉急忙谢了恩,站起身来。宝玉急忙道:“林妹妹,你的琴弹得真好听,只是太过哀怨了。不如弹些热闹的好些。昨天,我见着梨香院有一个小戏子也会抚琴,她的曲子倒是欢快许多。
何况今天是老爷的好日子,妹妹怎么能奏此悲伤之音?”水溶听了心中暗暗埋怨宝玉没有成算,自己不懂琴也就罢了,竟然把自己的表妹与戏子相比。当真可恶,但是水溶不露声色,暗暗看着黛玉如何应答。
晴雯虽然不懂琴音,但也明白宝玉的话,急忙道:“二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把我们姑娘与梨香院的戏子比较了。”宝玉本就对晴雯有愧,今日里见晴雯这样,也不好说什么,又想着黛玉的心性。
怕因此惹恼了黛玉急忙看向黛玉道:“林妹妹,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生气,也别真的恼了我,我给你赔罪了。”说完朝着黛玉行了一礼。
黛玉并不恼只是轻笑道:“二哥哥说笑了,抚琴本就是为了游戏而已,何来生气之说呢。再者此曲名为昭君怨。若是欢喜了,哪里还能显现出哀怨了。”
宝玉虽不通音律,但是杂学旁收的,对昭君的故事还是知道的,今日见黛玉提及,急忙道:“古人说昭君倾城之貌,绝色之姿。却要嫁到边陲之地,可怜了这样的清秀女儿,可见世间男子都是些须眉浊物。真是可怜了昭君这样的绝色佳人。”
黛玉正要说什么,就听一旁的水溶道:“世人嗟叹昭君倾城之姿。但小王更加敬重昭君心系苍生的心意,这才称得上是女中豪杰。”
黛玉听了水溶的话心中一惊,没想到此人见解和自己如此相同,不觉得抬头看了一眼水溶。水溶看见黛玉看着自己,微微颔首,眼里满是温暖的笑意。黛玉意识到自己失礼,急忙别过脸去。
宝玉对水溶的话不置可否,在自己看来。凡是绝色女儿,都应该养在深闺,每日里赏花,下棋。至于苍生黎民之事,自然有男子们去做主。宝玉自认为水溶为人随和,又与自己亲厚,说话也就随便起来。
于是忙道:“王爷,依宝玉看来,这黎民苍生一事自有朝廷做主,何用一个小小女子操劳?”水溶刚要说什么,就听黛玉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昭君一个文弱女子尚且明白此理,可叹世间多少须眉男儿只知道吟诗弄月,坐享荣华。”
宝玉只以为是黛玉因为刚刚自己把她比作戏子一事和自己怄气,哪里能听出黛玉话中的讥讽之意。水溶听了黛玉的话,自然明白黛玉话中之意,只是笑笑不语。
黛玉忙走到水溶跟前行礼道:“王爷驾前,臣女失仪了。王爷恕罪。”水溶急忙道:“林姑娘妙思,小王领教了。没想到姑娘也是精通琴艺之人,小王希望改日可以请姑娘赐教一二。”黛玉笑笑道:“王爷客气了。臣女不敢。”
水溶道:“时候不早了,小王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就先告辞了。”黛玉急忙行礼道:“臣女恭送王爷。”宝玉虽然不想走。但是见水溶如此,也急忙跟了过去。急忙出了潇湘馆,往大厅里去了。黛玉见二人走了,又坐下继续抚琴
水溶刚刚出潇湘馆,就听有缕缕琴音传来。仔细一听,竟是一曲高山流水。水溶听了,略停了停脚步。轻叹一声,才往贾政处去了。
晚膳时分,黛玉从贾母处用了饭回到潇湘馆,斜靠在窗前出神。晴雯见天色晚了,刚要吩咐小丫头关院门。就见远远地有人来了。细看时,却是宝玉。只好进去通报黛玉,宝玉来了。黛玉听了,虽然不愿意,但还是让晴雯带宝玉进来。
听了晴雯的通报,宝玉带着紫鹃来到内堂。紫鹃自从跟了宝玉,打扮的更好些,看着倒是比以往清丽许多。雪雁对于紫鹃本就有些不满。见紫鹃这幅模样,便笑道:“紫鹃姐姐倒是美了不少。想来是怡红院比潇湘馆的水养人,所以姐姐去了。就变美了。”
紫鹃自然听得懂雪雁明褒实贬的意思,满脸羞得通红,道:“妹妹说笑了,我去服侍二爷,也不过是老太太的主意,怎好违背。”说完又看了看一旁的晴雯道:“再者晴雯妹妹也来了潇湘馆照顾姑娘。”
晴雯素来伶俐,心中也看不惯紫鹃如此行径,便道:“紫鹃姑娘这话说差了,我原不过是老太太屋里的人,因为林姑娘这里缺人使唤,老太太心疼姑娘,才把我拨来服侍姑娘的。我自然比不得紫鹃姑娘,只捡高枝飞去了。”
听了晴雯的话,紫鹃羞得满脸通红,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宝玉向来希望园中众人和睦,今天见紫鹃和晴雯拌嘴,紫鹃又落了下风,急忙上前劝和道:“晴雯姐姐,你别吵了,今儿个这事怎么能怪紫鹃。
再说我和林妹妹想来和睦。谁的人服侍都是一样的,说完见黛玉不语,又对黛玉道林妹妹,你要是舍不得紫鹃,明日我回了老太太。让紫鹃依旧回去服侍你好不好。”说完上前拉着黛玉的衣袖道:“妹妹别气,你倒是理我一理呀。”
黛玉见宝玉竟然上前拉住自己,急忙甩开了手道:“二哥哥自重,哥哥说的什么话,紫鹃原本伶俐,老太太把她给你使唤,那是老太太的恩典。我又怎能再要紫鹃回来,何况,紫鹃去了怡红院也是个好的去处,她自己也是情愿的。”
紫鹃听了黛玉的话,自己更加羞愧不已,紫鹃心里明白,黛玉待自己恩重如山。自从自己服侍黛玉,黛玉就待自己入姐妹一般,就连自小服侍的雪雁等人也靠了后。可是自己不过是个奴才,还是不得不为自己将来打算。
黛玉虽好,但也终究不是贾家的正统主子,过几年也不过嫁个中等人家。而自己跟着黛玉也赚不到前程,不如跟着宝玉,日后即使不是姨娘,也能落个屋里人,也是好的。
因而自己才动了对宝玉的心,原本自己有心撮合宝黛二人,但是不知为什么,黛玉待宝玉的心思大不如从前,自己有心撮合,怕也是难成好事。
紫鹃看看软榻上的黛玉,忙叫了一声:“姑娘。”又对黛玉行了一个万福礼。黛玉只是笑笑经历的多了,黛玉深深地明白一句话,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对于紫鹃黛玉早就看清了。见紫鹃行礼黛玉只轻声道:“免了吧。”
随即回头对宝玉道:“二哥哥,这么晚了,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宝玉听见黛玉跟自己说话,便知道黛玉没有因白天的事情生自己的气。急忙道林妹妹,我给你瞧一个好东西。
说完就从怀里拿出了一对宫花。黛玉接过手里看时,见这花样子奇巧。与自己往日的不同。便道:“这花是哪里来的?”宝玉道:“这是从姨妈那里得来的,说是新鲜花样,偏偏宝姐姐不爱戴这些花。我见了,想着妹妹喜欢就拿来给你。”
黛玉听了脸色随即就冷了下来,道:“二哥哥这是何意?我林家虽然不比姨妈家里天家富贵,但我父亲也官居二品,我家也算是名门。我虽然客居在此地。也不过是尽尽孝心罢了,难道在你眼中,我堂堂官宦千金,竟要戴别人不要的东西吗?”
宝玉只想让黛玉高兴,没想到倒惹的黛玉生起气来,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紫鹃在一旁见宝玉为难,上前陪笑道:“姑娘别生气,二爷没有瞧不起姑娘的意思。”
黛玉本就生气,听了紫鹃话,急忙道:“紫鹃姐姐是老太太嘴里最有规矩的,怎么如今跟了二哥哥,连长幼尊卑也不顾了吗。主子说话,你也来插嘴吗。”
紫鹃从未见过黛玉如此,急忙跪下道:“姑娘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宝玉见到哭的梨花带雨的紫鹃,便朝着黛玉道:“林妹妹,紫鹃她不是有意的。”黛玉看了看紫鹃。然后对宝玉道:“二哥哥,我累了,要歇息了,请二哥哥先回吧。”宝玉知道黛玉心里不痛快,急忙带着紫鹃出了潇湘馆。黛玉见人走了,便让晴雯等人服侍自己睡下了。
北静王府的书房内,一袭青衣的水溶,细细的看着桌上誊写好的海棠诗。脸上始终带着温润的笑意,原来今天在宝玉的书房,自己无意间看到了宝玉扇面上的诗文。问起宝玉,宝玉说是林妹妹所做。
不知为何自己对这位满腹文章的表小姐有了一丝好奇。便偷偷记下这首诗,出了怡红院,竟然听见有人在抚琴,原来抚琴人还是那位客居在此的林姑娘,心中好奇,也顾不得礼教,跟着宝玉去了潇湘馆。
没想到这位林姑娘就是那日自己遇见的绝色佳人。水溶也不知怎么了,自从那日里竹林邂逅,自己编盼望着再一次遇见。明明知道不过痴心妄想。但命运还是让自己遇见了。水溶想到这不觉得笑了起来。
水溶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想提笔写字,却写下了黛玉二字。看着纸上的字,水溶笑笑。眼里是自己从不曾有过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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