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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宝钗患了旧疾,每日里只是呆在蘅芜院里养病,黛玉不爱热闹,天气也渐渐地热了起来,平日里只呆在潇湘馆里,
那日黛玉和晴雯在回廊上说笑,春纤进来道:“姑娘。二奶奶和平儿姐姐来了。”黛玉自进府以来,蒙凤姐照拂,心中对凤姐也颇有好感,听了春纤的话,黛玉急忙道:“快请凤姐姐进来。”春纤急忙应了。引着凤姐和平儿进来潇湘馆。
凤姐进了院子,就道:“林妹妹可好?近几日府中事忙,一直不得空看妹妹,今日得了闲。就过来瞧瞧妹妹。”说着就走近,拉着黛玉的手。平儿也急忙朝黛玉一福,叫了声:“林姑娘好。”黛玉急忙道:“大热的天凤姐姐怎么来了。快屋里坐吧。”
说着拉着凤姐和平儿进了屋,又急忙吩咐雪雁上茶,三人进了屋子里坐好,雪雁和晴雯急忙奉上茶来。凤姐见晴雯自跟了黛玉,精神好了许多,容色也比往日在怡红院时更加清丽出众。
便笑道:“往日里,只说林妹妹是个标致绝色的人物。没想到这晴雯也是个出挑的美人,眉眼间,倒是和妹妹有些相似呢,倒是我和平儿这对烧糊了的卷子,没脸呆在这了。”晴雯听了忙道:“二奶奶取笑了,奴才如何比姑娘呢。”说完红着脸退了出去。
黛玉道:“姐姐说笑呢,府上谁不羡慕琏二哥哥好福气,得了二嫂子和平儿姐姐这一对绝色美人,朝夕相伴。二嫂子还说自己不是美人,别说别人,就是我也不信的。”凤姐听了,急忙道:“难怪人说妹妹嘴巧,今天我是信了。”
三人正说着话,春纤跑进来道:“姑娘,二奶奶。宝二爷和众位姑娘都来了。”黛玉听众人来了,急忙道:“快请大家进来,雪雁上茶。”春纤和雪雁急忙应了。各自领命退下。
说话间就听环佩叮当,春纤引了三春,湘云,宝玉等人前来。黛玉见众人到了,急忙吩咐雪雁搬来椅子,大家坐了下来。另有小丫头来上了茶。凤姐见了众人道:“我的话再不错的,林妹妹这里就是好,这不是大家都来了。今天倒是来的齐全。”
宝玉见黛玉一袭白衣,坐在楠木椅子上品茶,便急忙走进黛玉道:“这几日天热,妹妹夜里睡得可好?”黛玉听了道:“多谢二哥哥关心。我一切都好。”黛玉见众人都在,独独不见宝钗。便道:“怎么不见宝姐姐?”
湘云听了急忙道:“林姐姐,宝姐姐的病还没有好,所以在蘅芜院里养着呢。”黛玉点点头,随即对雪雁道:“你去蘅芜院瞧瞧,告诉宝姐姐说我若得空了,就去看姐姐。请姐姐安心养病。”雪雁听了,急忙答应退了出来。
众人又说笑了一会儿,便离开了潇湘馆。
黛玉见凤姐要离开,便道:“凤姐姐,我倒是还有一件事儿烦你,你和平儿姐姐且留一会吧。”凤姐听了,也不说什么,只又坐了下来。凤姐忙道:“不知妹妹什么事?”黛玉看了看平儿身后小红,欲言又止。
凤姐急忙对小红道:“你先下去。”小红急忙退了出去。黛玉看了看凤姐说:“原本我不过是客居之人。住几年也就要家去了,不应该管府上的事情,但入府这几年多亏姐姐照拂。所以不过说一句,一切为姐姐着想希望姐姐不要怪我多嘴。”
凤姐听了道:“妹妹知道我是个直肠子,妹妹有话不妨直说。”黛玉听了凤姐的话,才拉着凤姐在软榻上坐下,道:“府中众人都赞姐姐聪慧,心有韬略,且有管家之才,今天我冒昧的问一句,姐姐日后如何打算呢。”
凤姐听了疑惑道:“妹妹这是何意,这府上都好,怎么问起日后的打算来了。”黛玉看了看凤姐,柔声道:“姐姐当日管家,可是因为是二舅母的原故。”凤姐听了道:“这话不错,原是因为宝玉尚小,太太身子不好,所以才托了我管家的。”
黛玉听了:“道,姐姐自古女子出嫁从夫,为人妻者,自然也是为丈夫子女打算,不怕姐姐恼。琏二哥哥虽是个能干的,但是这么多年也没攒下什么,如今巧姐大了,姐姐也该为她打算着。而且姐姐也该好好地将养身子,将来也好得个男胎,也好终身有靠了。”
平儿听了黛玉这般为凤姐打算,心中感恩不已,急忙朝黛玉磕头道:“林姑娘,承蒙你为我们奶奶打算着想,我且替我们奶奶给姑娘磕头了。”黛玉急忙扶起平儿道:“姐姐快休要如此,我不过是不忍凤姐姐受苦罢了。”
凤姐虽然比不得黛玉玲珑剔透,满腹才学。但也明白黛玉话中之意,拉着黛玉的手也紧了紧。看看黛玉继续道:“原是我蠢笨,以为林妹妹只在诗书上用心,没想到妹妹才是有成算之人,比三姑娘也强些。”
黛玉听了笑笑不语,平儿道:“姑娘一心为我们奶奶打算,不如就请姑娘替我们想个法子才好。”凤姐也忙道:“妹妹就是那戏文的诸葛亮。我少不得要听妹妹的谋划了。〝黛玉道:”依我看来,万事终究要靠自己才好。
姐姐不妨用手里的私房,让二哥哥买几间铺面,在外头雇几个妥当人看着,日后也有个去处。而且又能多得些银子。岂不是两全其美。我知道姐姐一片痴心,恕我不敬,二舅母虽然是姐姐的姑妈,但如今是贾家的太太,事事必然为宝玉着想,如今二哥哥大了,日后娶亲,必然是由宝玉媳妇当家立事,那时节,姐姐又当如何。
岂不是白白的给他人做了嫁衣,姐姐是聪慧的人,必然想的明白。如今姐姐不妨撤出来。日后就算有错处,也左右与姐姐无干。姐姐自幼聪慧,必然是明白的。“”
凤姐听了黛玉的话心里一惊,自己往日里只想着哄老太太,太太高兴,也不曾为自己谋划什么,府中众人虽然尊敬自己,但也大抵是因为自己持家太严,众人心中有些怕惧。
今日听了黛玉这番肺腑之言,心中不由得沉思了一会,才抬头对黛玉道:“好妹妹,难为你这样为我,我必然记住。你的用心,我绝不辜负。”正说着,晴雯进来道:“姑娘,刚刚来旺嫂子传话来了,说周大娘去了二奶奶处,有要紧的话回二奶奶。”
凤姐听了道:“知道了,我就回去,先等着吧。”晴雯答应一声,退了出去。黛玉忙道:“姐姐有事,且去忙着。”凤姐点点头,辞了黛玉,扶着平儿的手,往自己的房中去了。
且说宝玉自潇湘馆出来,便去了宝钗处,可巧宝钗不在,听小丫头说,宝钗去了薛姨妈那里,自己无聊,也往薛姨妈处去了。可巧薛蟠在家,便留住宝玉吃酒,宝玉多吃了几杯,不想回来时撞上了贾政。
不免被训斥了几句,宝玉心里自然不痛快,闷闷的回到了怡红院。进了院子,紫鹃和麝月碧痕等人不在院子里。只有几个小丫头在院子里玩耍。见宝玉回来了,忙道二爷回来了。宝玉不理会众人,独自进了屋子。
袭人早就知道宝玉回来了,但因自己与宝玉也已经有了男女之事,心中自然待自己有些不同,见宝玉回来,自己只是在榻上歪着不动。宝玉因袭人每日里在自己身前说宝钗的好处,早就厌恶了袭人。
但因袭人平日里待自己倒也用心,也不追究什么,今日见袭人歪在榻上不理会自己,宝玉也不恼,只是叫了外间的四儿给自己倒茶。四儿往日里因碍着袭人紫鹃等人,很少在宝玉身前尽心,今日见宝玉差遣。急忙进来倒了茶,递给宝玉。
宝玉喝了茶,也不说话,提起笔要写字,四儿见了,急忙上来磨墨。宝玉也不说话,独自写起字来。四儿见宝玉不高兴,也不敢多说话,只是静静的在一旁伺候着。宝玉心里烦闷,只是静静的坐着发呆。
忽然听门外的小丫头道:“二爷,宝姑娘来了。”宝玉倒是淡淡的,只是轻轻的说了句:“请宝姐姐进来。”袭人见宝钗来了,急忙下了榻。宝钗和莺儿了屋,袭人忙道:“宝姑娘来了。”宝钗道:“这是妈妈给宝兄弟的茶叶。宝玉走的急些,忘了拿。”
宝钗说完,莺儿急忙将茶叶交给袭人。袭人急忙谢过了。宝钗见宝玉淡淡的,也就没多说什么。只是闲话几句。便领着莺儿回蘅芜院去了。
袭人见宝钗走了,便道:“宝姑娘倒是有心,送来了这些茶叶,人也客气大方,二爷那样对她,她也不恼,若换了林姑娘早就哭的不知道怎么样了。”
宝玉听了这个只是放下书,冷笑道:“我竟不知道如今这怡红院竟然是你花大姑娘当家了。”袭人从没见过宝玉如此,一时愣了,不知如何回话,只是站在那里。
宝玉道:“花袭人,你记着,我才是这怡红院的主子,我与宝姑娘如何,也是我们主子间的家事,不劳你来过问。可记住了。到底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来人,将袭人打20板子,也让她记着我怡红院的规矩。”
袭人这才缓过神来,跪下道:“二爷,是奴婢该死,下回不敢了。求二爷饶了这一回吧。”宝玉并不理会袭人,径直去了里间。麝月想劝几句,今日见宝玉如此,也不敢上前了。
自那日袭人受了罚,也不敢声张,只是更加小心服侍宝玉,不敢有丝毫差池,宝玉向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见袭人如此,也就罢了。
一日下午,黛玉正在软榻上看书,雪雁匆匆忙忙的跑进来道:“姑娘,老爷要进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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