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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毁约相见,初惧忧患。
十天的折磨,真能把一个自认坚强的人推毁,我的精神已经到达崩溃的边缘,忍不住打电话给邓垚,要邓垚过来,我不知道邓垚当时是怎么想的,只知道自己把一切的尊严面子都放开,只知道要见到邓垚,虽然在我的心中有点怨恨邓垚,又怨恨自己,可等到见到邓垚时,什么怨气都消失了。直到这时,才知道自己对邓垚投入的感情有多深,要想走出邓垚的情网已是十分的艰难。
当时,我最担心的是例假,一个多月不见来,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一时的冲动,在没有做任何的防备孕措施准备的情况下发生性关系,如果怀孕那该怎么办?而且正是我和邓垚的感情提出考验的时期,我开始徬徨。如果怀孕,我不知道该如何去了结,不过有一点我自己很清楚,不管我和邓垚将来发展的情况怎样,我将对自己承担一切后果。爱的盲目,让我品尝到苦果了。
1989年8月8日,我毁约要与邓垚相见时,并不知道邓垚已经写了一封信给我,当时我开始怀疑邓垚的诚意,可等我收到邓垚的信时,已经是8月9日了。看了邓垚的信后,我对邓垚又有了信心。我当天夜里就给邓垚回了信。现在,我只想把我和邓垚当时所写的两封信原封不动的抄录下来,这是我和邓垚相识以来的第一封书信。
金淼:
近好!
相隔数日,如同数年一般,此时心情,乃知断肠人之痛苦。
回首往事,如梦一般,历历在目而又不能捉摸。小偷作异,感情加激;办公室夜谈,使之升华;狂人游湖,两夜不眠。如此之精神乃是以情爱为根,但愿此根永不朽烂,永远!永远!!
“石沉大海”吾自毁诺言。此乃是升平第一次,但愿亦是最后一次。诺言已毁,良心自谴,使吾惴惴不可终日。自毁诺言者,乃小人一个也。可悲!可悲!!可怜!可怜!!望重新审视此小人。此次教训,以后绝不轻易许诺。
许多人皆意识到自己的工作不适合自己的个性,环境不理想,精神不愉快,与他人的关系也不怎么样,可是又有多少人能迈出那可怕而关键的一步————摆脱束缚,重新审视自己及自己的愿望,并按照自己的意志去生活呢?我却要摆脱束缚,迈出那关键的一步;但迈出那关键的那一步,则必须带来诸多烦恼,亦包括爱情的烦恼。我顾不了如此诸多的烦恼,我只顾在空白的,不知是大地还是天空的帷幕上撒下我的脚印,我不愿意为他的瞬息的整齐或歪斜而伤感,我亦顾不得足迹背后的欢乐与艾怨,赞叹与泪咒。我要前行,在天和地的焊接处,在地与天的荡漾中。美秒天堂的光环,现在对我来说只是山的迷濛。路永远不会清晰展示在我的面前,我要进取在这迷濛的山路上。金淼,望你深思,三思而定,是否愿意并肩共行于这奇曲而又茫茫的山路上?结果或走向天堂,或踏进深渊。再望三思。
一月之约,望穿秋水,不知要有多少恶梦缠绵。似梦真梦,梦醒但愿梦相连。
断肠人在“天涯”,同感否?!
安康!
邓垚
1989年8月6日中午。
邓垚:
你好!
好一位断肠人在“天涯”,能不同感!
他日浪漫风情随君去,追往昔难忘旧事,曾却否小偷化缘,至极几度通消夜话,浓情如酒痴人醉,此心此情此根生,海枯石烂永不变。今日思之,怎不萦怀!怎能忘怀!
“石沉大海”是情的盲目,焉能怪罪于斯人,望君不要过于自谴,此乃超乎天理,顺其自然之壮举,并无毁诺之说那么严重,君可适怀。
闻君之鸿谷之志,慕君之干云豪气,我生之何幸,而喜遇于君,如君不弃依人意,天涯海角随君去,并肩携手斩荆棘,共行崎岖人生旅,天堂,深渊何足惧。
星移月转,思忆痛,人比黄花瘦,梦里依稀情难辩,是真亦何?假亦何?奈何!奈何!泪滂沱。断肠人仍在“天涯”。
安否!
金淼
1989年8月9日深夜。
第十四章:茫然无奈,再度别离。
浓情如酒伊人醉,梦里依稀情难辩,梦醒但愿梦相连。可歌,可泣,可敬,可佩。书信的文字让人感动,让人向往。我和邓垚和好如初,恩爱如常。既然欣赏邓垚的情才,就该用行动来支持邓垚。为了邓垚要摆脱束缚,迈出那关键的一步,为了我和邓垚的将来,我们又一次在车站别离,邓垚独自上南宁去寻求新的机遇和发展,当时,我的心情多少有些懊恼,例假的不正常,让我挂怀和担心。虽说我已十分明了邓垚的情怀,却很难割舍。
那是1989年8月10日,邓垚独上南宁去寻找出路,我只能靠回亿来寄托柔情,回忆,带给我一份哀思,哀掉那流逝的日子,思念彼此曾经付出的感情,并借此打发寂寞,孤独。
第十五章:独闯医院,既成怀孕。
从1989年8月10日至8月18日,这八天时间里,是我最难过的日子,因为前面立约一个月,虽然已经毁约见面,又因邓垚的南宁之行,还来不及和邓垚细说我的情况,我孤独承受着痛苦的谴责,例假迟迟不来,让我忧心,而后面才知的怀孕让我生理也发生了一些变化。正如我自己相信的那样,感情于邓垚只是他的一部分,我为邓垚的诚意担心,想象着假如邓垚为了前途而放弃感情时,我该如何收场。虽然对邓垚思念的心越拉越紧,我还是忍耐着不去找邓垚。
因为例假已过期了一个半月,我实在等不下去了,8月18月早,独自上医院去检查,对一个未婚女子来说,这过程就是一种残酷的谴责。我为自己的轻率付出了代价,承受着折磨。那种心态和痛苦,是男人们无法想象的,就算是女人,如果不是未婚先孕,也是不会有这样深刻与痛苦的体验。当我从医院出来时,没有任何思想,只是一片茫然无奈。我没有去想这一切的后果应该由我和邓垚两个人来共同面对承担,而此刻邓垚更应该陪伴在我身傍,为我分忧。怀孕两字,已经把我惊呆了,对一个未婚女孩来说,那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等我从医院回到单位,头脑才开始正常运转,我想,不管事情发展是否合乎自己的要求,这一切都应该让邓垚知道。况且,我写给邓垚的信他也应该收到,也应该明了我的心啊!
我挂电话给邓垚办公室,才知道邓垚已经从南宁回来,在电话里不好说什么,我们约好晚上见面。直到晚上,我们见面时,我才把怀孕的事实告诉邓垚。邓垚当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让我不要担心,事情总会解决的,邓垚说已看了我的信,对我有了进一步的理解,对我们的感情更有信心了。在分别时,我和邓垚还商量好了第二天出门远行。
第十六章:陆川之行,两夜夫妻。
1989年8月19日20日,这两天,我和邓垚一起去陆川游玩,说是游玩,其实开始的时候,根本没有心情,怀孕的事实让我忧心,只是想借外出的机会散心,商量一些对策而已。
直到此时为止,我和邓垚彼此之间对对方的了解才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我和邓垚在招待所开了房间,因为没有结婚证只能开了两间,可实际上只用了一间房,骗过服务员的眼睛,我和邓垚住在一起了。这是相识以来第一次真正的同处一室。
怀孕,把我和邓垚的距离拉近,残酷的现实,也让我和邓垚必须共同面对。因此,邓垚也有了从没有过的严肃态度。邓垚认真看着我说:“淼淼,经过昨晚深思熟虑的思考,我相信我们的感情是深刻的,永恒的,我们应该对自己有信心,相信我们的将来一定很好!只要我们同心协力。我这个人一向都很有韧性,只要我确认的事,树立的目标,就一定会坚持不懈的进行到底。淼淼,请你相信我,在我的努力和淼淼你的支持下一定会实现我们的理想,过上我们希望得到的生活。”我看着垚哥这么郑重其事的对我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也听出了垚哥的真诚,我确信了垚哥对我的真心,也感受到了垚哥的真诚。然后我也认真的看着垚哥说:“垚哥我喜欢你!爱你!我愿意一心一意陪伴在你的身边共同去创造我们想要的人生。好吗?”垚哥听了我的话,满脸欢欣的看着我说:“淼淼,我爱你!”然后张开双臂宠溺的把我搂入怀中。我温柔的回应着,亲吻着,我们享受着彼此给对方带来的柔情蜜意,温暖舒适。我和垚哥依偎着靠在床上,听垚哥介绍他的家庭情况,直到此时此刻,我才知道垚哥的情况。垚哥述说自己的经历,垚哥母亲的过逝,垚哥爸爸的伟大,垚哥自己的坚韧,垚哥叔伯的一些概况。我也向垚哥介绍了我的家庭概况,以及我自己对垚哥的忧虑也讲了出来。通过这一次的倾心长谈,我和垚哥的感情更上一层楼。垚哥解除了我的担心和苦恼,给了我信心和安全感。身上的包袱既已解除,我和垚哥的感觉开始轻松。这时候,我们才象真正的情侣,夫妻一样,沐浴在爱的阳光下。
心情的好转,让我和垚哥柔情蜜意。除了出去吃饭,我们整日的泡在房间内,也亨受到了性爱带给我们的快慰与欢畅。写到这里,心里荡漾着甜美的激情,垚哥,你知道吗?回想起那些片段,也让我热血奔放,真希望垚哥就在我的身边,看着我把这点点滴滴的记忆记述出来。爱意,又一次在我心中游荡。
经过这两天我和垚哥的认真思考,商量讨论得出的结果,就当前的形势和状态,我们只能放弃我和垚哥的爱情结晶,放弃胎儿。那时候,我和垚哥刚刚从学校毕业出来参加工作,时间不长,如果马上登记结婚,住房是一个问题,需要按工龄排期申请,时间点也不对,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让我们有些措手不及,虽然伤心难过,也只能选择放弃。那年代我们国家正处在改革开放初期,一切事物都充满朝气,蓬勃发展,正是年青人实现梦想的最佳时期,我和垚哥也想先拼事业,等有了一定的事业基础再结婚。
第十七章:公园之夜,游船喜戏,鱼儿同庆,欢送收成。
从陆川回来之后的第二个晚上,也就是1989年8月22日,我和垚哥相约在公园见面。那天晚上,我们都玩得很开心,因为已经正式的确定了情侣关系,两颗心已贴在一起,心里充满了欢乐,几乎盛装不下。我们租来游船,划到了池塘的中央。夜晚的星空明静,安秘,而我和垚哥的心欢畅,舒适。我和垚哥肩靠肩的依喂在一起,任船儿漂流,仰望星空,月光轻泻,温情的拥抱,柔情细语,微风轻拂,身处其中,真是天上人间,美不胜收。
就连池塘中的鱼儿也嫉妒我和垚哥,从水里跳上来,落在我们的船上,好象特意来为我们庆贺收成。我和垚哥的心更欢了,梦想着我们的将来,充满了幸福的信心。而所有这一切都是我和垚哥相爱的永恒记念,我为之倾心。
第十八章:南宁同行,悲痛无奈,海誓山盟,难解忧伤。
时间不能再拖了,既然选择就要面对和承担。1989年8月31日至9月6日,我和垚哥请了一个星期的探亲假,一同上南宁去解决问题。其实,当时,可以在玉林做流产手术,只是害怕同事们知道,而跑到南宁去。
虽说是一起出行,因为要放弃我和垚哥未成形的爱情结晶,心里十分的痛苦,矛盾。当时垚哥并没有很难过的感觉,只是把他当成一件事情一样去处理,没有我的彻心之痛。虽然我和垚哥已经一致确定放弃这个孩子,虽然我和垚哥有了海誓山盟,也难解我的忧伤,我的心还是象铅一样沉重。
在手术前的几天,垚哥还是那样的充满激情,不时的要偷吃禁果,而我,只是偶然的配合,没有垚哥那样的开心。等到9月4日,我从手术室出来时,我的心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我为失去和垚哥的第一个爱情结晶而内心悲愤。我惭愧,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孩子,孩子在酷刑下消失,而自己又是身心和肉体上经历了血的洗礼。今生今世,难消此恨,难解此愁,难除此哀。这就是我当时的心情。
漫漫人生,此去永恒,但求平淡,不愿企盼。一切的柔情蜜意都消失遗尽,填满心里的只有失落与惆怅。此时此刻,垚哥你却让我十分的失望,垚哥的关心不够,垚哥的沉重不够,垚哥的柔情不够,这一切都让我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