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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姒璃歌也没有什么好躲避的,索性站正了身子,堂堂正正地直面那山邺将领。
原以为那人见到她的容貌,将她认将出来,定要缉了她。却没料想,那人却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绕着她缓缓踱步,细细打量。瞧那架势,分明是没有将她认出来。
姒璃歌将将到得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偏头缩肩,作一副惊惶的模样,看着那山邺将领。
青黛连忙将她护到自己身后,朝那将领道:“我家这妹妹因着容貌丑陋,被家中长辈不喜,许与了我家夫君,然她心地善良,在家中,我与夫君却从不将她当妾侍看待的。”
那将领直勾勾看着璃歌的目光,忽地转身移到了南烛身上,朝着南烛勾嘴一笑,道:“倒是难为你下得了口!”
此言一出,一众山邺兵士无不哄堂大笑。
南烛与青黛虽面色不善,但仍作一副忍耐恭敬之状。
姒璃歌瞧在眼里,心中狐疑。只垂首暗中观察场中诸人。
只见那山邺将领在那哄笑声中,将手一挥,喝道:“搜!”
一声令下,笑声戛然而止。他手下的那些个兵士便放开了南烛,四下往各处散去。
姒璃歌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处。
她换下来的那身衣服,可是被山邺人打眼见过的。也不知被青黛抱走放去了哪里,万一被山邺军找到了,怕是要连累她夫妇俩!
南烛夫妇二人的这个碧霄静处,左右不过四五丈见方,洞中家什阵列极简,一眼望去,一目了然,委实没有什么或藏人之处。乒乒乓乓一阵,不过片刻,进去搜查的山邺军士便尽数回转。
“启禀将军,这边没有!”
“启禀将军,这边没有!”
“启禀将军,这边也没有!”
随着一个个异口同声地禀告,为首的山邺将领的脸色便渐渐地有些不好看。他冷眼扫了南烛夫妇及姒璃歌一眼,沉声道:“你们既久居这山中,这两日,可曾看到有一女子在这山中出入?”
这一声问,三人自是齐刷刷地摇头,那将领的脸色越发的沉,厉声喝道:“是有是无,给我从实招来,若敢诓我,我饶得了你们,我手中的剑可饶不了你们!”
南烛连忙应道:“将军明鉴,小人的内子,因不受娘家待见,才随小人避居与此,图的便是此处人迹罕至,清静,若是有外人前来,小人定然是知晓的,断不会欺瞒将军,委实是不曾见过。”
一个其貌不扬的山民,带着一妻一妾避居山野,虽那正头娘子容貌姣好,然气质却远比不上那丑妾,想来这美妻的出身远不如丑妾,又结合这一句不受娘家待见,南烛只言片语便勾画出一副,贫家貌美娘子与富家丑娘子不受娘家待见,随随便便被许给了这么一个普通山民的画面来,竟是让那些山邺军信服了。
倾刻间,一众兵士便如潮水般退了出去。
姒璃歌生怕那些人使诈,会重新杀回来,一直屏着息,不敢露出半点异样。
南烛与青黛亦然。
过了良久,乃不曾听见那头有什么异动,南烛这才小心地往外探了探,没瞧见人影,这才松了口气。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扑通一声,双双在姒璃歌面前跪下。
璃歌大吃一惊,连忙上前的搀扶,嘴里连道:“二位何故行此大礼,使不得,快快请起!”
南烛与青黛并不肯起来,反而将身一沉,只五体投地,伏的更低,双双言道:“小人言语冒犯,实属无奈之举,还望殿下恕罪!”
璃歌这才反应过来,这夫妻二人指的是刚才为了瞒骗山邺军,谎将她称作南烛的妾室一事。不由哂然,道:“先生与夫人为救我性命,才出此计,璃歌感激尚来不及,又怎敢怪罪,二位快快请起!”
待得南烛与青黛站起身来之后,璃歌方又问道:“夫人可以在我脸上做了掩饰?”
虽说姒璃歌自认算不上什么绝世美人,但绝算不上容貌丑陋,然青黛刚才却是这般向那山邺将领介绍她的,再结合那将领那一句难为南烛下得了口,显见她如今这张脸,果真是丑陋无比的。想来必定是青黛方才揭她的葬蒙面帕子之时,在她脸上做了什么手脚。
果然,听得她这一问,青黛忙不迭地又要作势下跪。“方和事情紧急,民妇不曾经殿下首肯,擅自作主,殿下恕罪。”
璃歌哪里能让她再次下跪,只双手相托,拦将下来。“夫人若再如此说,倒叫璃歌无地自容了!”
青黛见姒璃歌决意不受,这才顺势起身。
姒璃歌对于自己如今这张能轻易瞒过了山邺军的脸甚是好奇,便道:“夫人可有铜镜,借璃歌一观?”
青黛自不会拒绝,只是面带讪色地引了青黛去了自己的房中。女子家照镜,南烛自不好跟着,便回了灶间。
青黛房里的铜镜虽比不得姒璃歌在鸣鹿城宫中的那一面,却也不妨碍她将自己的容貌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铜镜中,本该花容月貌的脸,半边覆了乌青,自右眼角斜斜往左而去,几乎是盖了整张嘴,便是连原先水润饱满的粉唇,都成了青紫色,看上去,格外的狰狞恐怖,哪里还瞧得出原来的样子?
纵使姒璃歌之前心里隐有所觉,作了心理准备,也不由得被自己的这张“新脸”给吓得倒吸了口气。
青黛不由讪笑道:“方才情况紧急,一时没能控制好量,这药抹的面儿大了些!”
说着,迅速奔到铜镜前,在那简陋的桌柜下,翻出一个不起眼的小陶瓶来,不过堪堪比拇指大些。
青黛拔了塞子,将瓶子双手奉至璃歌跟前,道:“殿下放心,只有用了解药,再用清水,便能洗的干干净净,绝无半点损伤!”
姒璃歌却并没有接药,只定定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伸手摸了摸那一片青乌之色,喃声问道:“若是不用解药,遇水能否清洗干净?”
“不能!”青黛狐疑地看着璃歌,摇了摇头。
“如此甚好!”姒璃歌闻言,朝着青黛展颜一笑,伸手将她手中的陶瓶取了过来,道:“多谢夫人赐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