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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岑接到蓝裳第二天就可以上课的电话,赶到她的公寓,见她消瘦了许多,面色苍白,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地披在肩上。
接过她手中的吹风机,将她按在小塌上,问她:“都解决了吗?”
“嗯,差不多了。”
黄岑还是没问出口到底是什么事,惹得她骨瘦形消。
蓝裳主动道:“我没事,你也知道我一向就是有时候太执拗,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恩,快期末考了,忙完这段时间,你跟着美术系或者建筑系出去走走吧,为明年的论文做准备。”
蓝裳靠在她身上:“黄老师,你真好。”
“起来,死孩子,头发没干,我的新衣服。”
“呵呵,我故意的。”
没有楚岳参与的生活,更加安静了,蓝裳努力地将空余时间填满,在发现看书已经止不住思念后,果断地选择了运动。
“再来!”擦了把脸上的汗水,蓝裳略带嚣张地指着对方。
童佳瘫坐在地上,坚决不起来,哀怨地看着她:“蓝老师,你段位太高了,这羽毛球实在不是我的强项,我净捡球了,累死了。”
蓝裳摩挲着球拍,以目示意剩下的几个人,所有人纷纷摇头,蓝老师太可怕了,文文静静的一个人,到了球场上就霸气外露,哎,而且是不知道疲倦。
“我来。”一个男声传来。
林克拿着球拍过来:“蓝老师,来一局?”
蓝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点点头。
一个小时后,蓝裳终于停下手,对林克微笑:“多谢了,很尽兴。”
球馆的人已经走光了,林克主动帮她收拾东西。
“不用这么客气,别说陪你打球,就是陪你打架,我也得上。”
“说得我好像是什么江湖浪子一样。”
蓝裳接过背包:“这个学期还习惯吗?”
林克点点头:“还行。”
两人此时才真正像老友般相处。
照例送她到楼下,林克挥手与她告别。
蓝裳看着他的背影,还是那么的有活力,真好,没有什么伤痛是时间不能治愈的。
楚岳转院回平川的那天,寒假正式拉开了序幕,嘈杂声渐渐消失了,校园慢慢陷入了久违的平静。
楚岳的担心不无道理,从蓝裳离开豫南的那一天起,她的电话都再也打不通了,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断了,只好借助于路姜。
路姜每次在他的逼迫下发微信给蓝裳,都要绞尽脑汁组织词语,既不能让蓝裳一气之下把自己也拉黑了,又能把自家大哥的意思转达到。
蓝裳看出了他的用意后,很是思索了几天,给他打了个电话,言简意赅,你可以通过微信告知我楚岳的伤情,其他的就算了。
路姜挂了电话后,怔了一会儿,还是没敢告诉楚岳。
这一次,认命地将楚岳转院的消息告知了蓝裳,蓝裳没有像往常一样或是回个笑脸,或是回一朵小花。
事实上,接到消息的时候,蓝裳正在整理行李,美术系这次出去要二十天之久,在这次采风结束之后,就快到春节了。
春节一个对亿万中国人来说多么温暖的节日,对她来说则是一种煎熬与等待。她决定今年春节假期在外面走走,说是逃避也罢,反正就不想在平川待着。
看完了消息后,蓝裳彻底地放了心,毫不犹豫地将路姜的电话和微信删掉拉黑,这一页算是结束了。
一连几天都没有蓝裳的消息,路姜一试之下才发现也联系不上她了。
他忐忑不安地告诉了楚岳,楚岳得知后沉默了好久。
他已经可以行走,只剩下双臂的伤还未痊愈。路姜载他到蓝裳的公寓下面,他在车里坐了好久,才决定要上去。
门铃响了许久,都没有人应门。
再一次,她又不知去了何方。
“走吧。”回首望了一眼,楚岳离去。
除夕那天,蓝裳还是决定回来了,实在是受不了到处弥漫的团圆气氛,触景生情之下,她还是老老实实窝在这里好了。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蓝裳找出了沉睡了数年的羽绒服,裹地严严实实,吃了学校特意做的团圆饭,在校园里转了两圈。
往日热闹非凡的校园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世界。除了几个值班的教职工零零散散地走动外,就连留校的学生们也各自找乐子去了。
万籁俱寂便是这般的感受吧,蓝裳搓了搓手,有点冷,应该带个暖手宝下来的,不过还好穿地厚,就再转几圈吧。
楚岳下了车,嘱咐司机,他一会儿就回来。
有些不敢抬头看那间小公寓,忽然,一丝灯光映入眼帘,是她的房间,人回来了。
心头的喜悦可想而知,楚岳正要进楼,余光捕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在蹦蹦跳跳地走过来。因为是除夕,校园里灯火通明,可也正因为如此,这条路上的唯一的身影显地更加寂寞。
他不声不响地走了过去,想开口唤他,却发现怎么也说不出口,竟然哽咽了。
蓝裳毫无察觉,自顾自地边走边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这是妈妈的习惯,她在不知不觉中也养成了。高兴的时候甚至哼出声来。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蓝裳靠边快走了两步,,想让后边的人先过去。
谁知那脚步声如影随形,也跟了过来,蓝裳脑中轰一声,懵了,不会吧,大过年的遇上歹人了?她不敢回头,加快了脚步向前走。
后面的脚步声也快了起来,她一咬牙跑了起来。
“蓝裳,别怕,是我。”熟悉的声音传来。
蓝裳回过神来,刚一转身,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冻得发麻的脸靠在他的胸膛上,可以清晰地听到对方骤然加快的心跳。
烟花腾空而起,照亮了整片天空。
蓝裳顾不得这些,使劲推开他,听到他低低的痛呼声,又有些后悔:“我伤到你了?哪里痛?”
楚岳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一把揽过她:“你别动,我现在可是跟个瓷娃娃一样,到处都是伤,还没好利索呢。”
蓝裳气地直发抖:“你敢用这个来威胁我?谁叫你跑来的?活该!”虽然没有抗拒他的拥抱,心里却是失望之极。
楚岳本是句玩笑话,万万没想到她当真了,他看不到她的神情,但听得出话里的哭音。
“蓝裳,我是开玩笑的,我现在好地很,不信你打我两下试试,你别哭,别哭!”
蓝裳拽起他的袖子抹了把眼泪加鼻涕:“楚岳,你这些玩笑,找别人开去。我警告你,最好离地我远远的,再靠近我一步,我揍地你满地找牙。”
甩开他的手,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