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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汀溪不断地瞟向低头吃饭的儿子,孟明远示意她先开口。
“楚岳,这放暑假了,学校里应该也不忙了,怎么也不见蓝老师来家里玩?”楚汀溪努力以一副平静的姿态对儿子。
“她跟朋友去旅游了,要过段时间回来。”楚岳放下筷子,专心应付自家精明的老妈。
“跟朋友去玩了?你怎么没去啊?你最近很忙吗?她的朋友你认识吗?”
“是学校的教学主任,也是她们的院长。”楚岳端起一碗汤,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才发现是最不喜欢的紫菜汤。
楚汀溪试探着问他:“你们又闹别扭了?”
“嗯。不算。”
楚汀溪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下一步看你的了,她示意丈夫。
孟明远咳嗽了一声:“楚岳,照理说,我们答应了不会干涉你的事,你与蓝裳的事我们也不好说谁对谁错,只不过……”
“你们是我的爸妈,有什么话你们就直说吧,都是为我好。”
“那个,蓝裳我跟你妈也觉得不错,你有空的话还是带她回来坐坐,虽然她没有什么家人了,但是我们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你们的意思是?”
“早点定下来吧,我跟你妈年纪也大了,你们的事早一日定下来,我们就早一天放心。”
“是啊,这是对人家姑娘的尊重。对了,你们怎么又有误会了?”
“不过是件小事,我已经解决了。”楚岳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解决了怎么蓝老师还不搭理你?”
“过几天就好了,您不用担心。”
孟明远有些怀疑:“蓝裳看起来不是小气的人,你们这总是闹别扭,是你的原因吗还是她不像我们看起来的那样?”
楚岳赶紧说道:“是我的错,她生气是应该的。”
“你们多长时间没有见面了?”
“几个月了。”
“几个月了?那你谈地什么恋爱?”楚汀溪几乎要骂出粗话来。
“到底怎么回事?”孟明远沉下脸来。
楚岳长吁了一口气:“你们就不要管了,我保证会处理好。”
“快说什么事情,如果你不说,我就问路姜。他可是不敢不跟我说实话的。”楚汀溪边看着女儿吃饭,边催促。
“好,我说了你们不要生气。就是,就是我原来在国外读书的时候,交过一个女朋友,她最近回国来找我,蓝裳碰上她了。”楚岳两手握着,准备迎接暴风骤雨。
“什么?你,你,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来?脚踩两只船不说,还被你女朋友抓了个现形?”孟明远与妻子对视了一眼,失望地看着儿子。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回国前就跟美国那个女人分手了,她这次回来有其他的目的,我没有跟她在一起。”楚岳一看两人的神色,就知道他们想歪了。
“你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你这孩子原来在国外还交过女朋友?”楚汀溪难以置信。
“好几年前的旧事了,我回国的时候就已经分开了,而且她也早有了男朋友,我这么知道她还会过来找我?”楚岳苦笑连连。
“你去跟蓝老师解释啊?”
“我找不到她,她不肯见我。当时那个女人故意让她误会了,我又不能逼迫她,我也没办法了。”
“蓝老师肯定很伤心,你这是欺负人家啊,你想想她在这里就是一个人,连个亲人也没有,你说你,哎。”楚汀溪气地手都是抖的。
孟明远连忙安抚她:“听他把话说完。”
“蓝老师碰到你们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蓝裳怎么会只是因为见到你前任女朋友生气呢?”
楚汀溪冷冷看着他:“不许撒谎。”
“她去我公寓,我不在,正好那个女人在,就给她看了一段我当时在国外的一段荒唐的录像。”
“录像?还有录像?”孟氏夫妇的脸色铁青。
“哈,哈,你可真行,这孩子是我生的吗?不会是抱错了吧?”楚汀溪简直要暴走了。
孟明远惊讶地看着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几个月了。”
“你怎么不早说,人家蓝老师要是原谅你的话,不早就原谅了,你这不就是分手了,还说什么小误会?”
楚汀溪狠狠敲他的头。
楚岳不敢躲。
“你就没去道歉?”孟明远一眼猜到了。
“她不会听,也不会给我机会。我人都见不到。”
“就那么个学校,你找不到人啊?她要上课吧,她要睡觉吧?能到哪里去?我看你就是拉不下面子来,你自己做错了事承认有那么难吗?你应该为当年的错事买单,这是一个人最基本的准则。”孟明远很久没有这么严肃地训斥儿子。
“是,我错了,爸,我会看着办。”楚岳有些手足无措,他知道会遭到埋怨,没想到他们的反应这么大。
“不管蓝裳会不会原谅你,你一定要去道歉。否则,你就不是我孟明远教出来的儿子。”孟明远生气了。
楚汀溪了解儿子要面子,怕他迁怒到蓝裳身上:“楚岳,我跟你爸很生气,不仅是因为我们喜欢蓝裳,就算是另外的女孩子,出了这种事,你也要拿出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来。”
楚岳点点头。
“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个国外女朋友的事情,处理好了没有?”
“处理好了。
孟明远扔下筷子,气呼呼地走了。
黄岑站起来,看着进来的人:“您是?”
“我是孟明远的爱人,也是楚岳的母亲,请问您是黄主任吧?”
“我是黄岑,您,请坐。”黄岑十分意外。
楚汀溪谦让着。
两人互相打量着对方。
楚汀溪很客气:“黄主任,是这样的,今天很冒昧的来访,有件事还请黄主任帮个忙。”
“您请说。”
“我有话就直说了,小儿楚岳与您的学生蓝裳姑娘发生了些误会,我想请蓝裳姑娘吃个饭,给她道歉。”
黄岑见她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斟酌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孟夫人,很爽快,那我也说说我的看法?”
“您请说。”
“您来这里,想必他们如今的感情状况,你应该十分清楚吧?”
“是,小儿也都跟我们说了,是他的不是。”楚汀溪急忙表明自己的立场。
“孟夫人,您听我一言,这感情的事让两个年轻人自己处理就好了,咱们不如静观其变?”
“是,是,黄主任你这话也没错,只是我们夫妇十分喜欢蓝裳老师,便有了点私心。”
“楚夫人,多谢您与孟先生对她的看重。贵公子乃是人中龙凤,蓝裳不过是个一心做学问的普通女孩子,若是两人真有一份情缘,我自然是乐见其成,若是两人有缘无分,那便让他们各自安好吧。”
楚汀溪连忙道:“黄主任,您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与他父亲是近日才得知楚岳做的一些糊涂事,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我今天来只是想要跟蓝裳姑娘说声对不起,至于她肯不肯原谅小儿,这我们不强求。”
黄岑端上茶水:“这是前些时日,我与蓝裳出去采风带回的六安瓜片,您尝尝。”
“多谢。”
“孟夫人是个明理的人,说来还是我那学生或许没那福分,这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孩子们的事我们夫妇不反对顺其自然,我原来也见过蓝老师,那是个好孩子,只是我想再见她一面,这还再麻烦您黄主任了。
“那您怎么不直接找她呢?”
楚汀溪放下茶杯:“我们夫妇曾与蓝裳一起吃过饭,得知她在这里无长辈,您是她的导师,小儿也告诉我们,听蓝裳姑娘常常说您很照拂她,我就过来麻烦您一同前去。我要是冒昧直接前去找她,蓝裳姑娘怕是要顾念着我是个长辈,有些话都不好说出来,有您在,她也自在些。”
黄岑暗自赞叹,果真是大家出身的人,这话说地水平之高,既捧了自己,又显示了全家对蓝裳的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