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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不该轻看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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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怜雪本想直接上山的,但想起刚才外婆受伤时发出的惨叫,无奈地扭头朝外婆家走去。

    “有人在的话我就走,没人就去瞧一眼。”

    空间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拿得出手的,只有表弟刚才帮她购买的大米。

    装了大概五斤重的样子,提在手里,往那棵大榕树下走去。

    刚经过二舅家院门口,就看见一坨黑影,蹲在那里。

    我去!

    运气怎么就这般差?

    说什么来什么!

    还好是在村子里,没有拿出手电筒!

    突然,那坨黑影抽泣了一下……

    “荷花?”

    正要撒丫子跑的傅怜雪一愣,停下脚步,上前问道:“你是荷花吗?”

    严荷花缓缓抬起头,擦了一把眼泪,微微点了一下头,低声“嗯”了一下。

    浓浓地鼻音,让傅怜雪的心,就像被人用力地抓了一把,忍不住地疼。

    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半夜三更睡不着,就曲腿坐在角落里,一边流泪,一边想娘亲。

    “走!跟我去奶奶家。”她上前一步,抓着严荷花的手臂,想要把她拉起来。

    “嘶~”严荷花倒吸一口冷气,身子跟着就哆嗦了一下。

    傅怜雪心中一紧,想起昨晚落在她脸上的两个巴掌,心里多少能猜出来一点。

    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轻轻将她拉起,一起进了外婆家的院门。

    此时,过来看伤的四齐叔刚走不久,林氏敷了药也睡着了,只剩下严松青正在灶房里放火煮饭。

    听到门响,严松青还以为是二婶又来了,手中握着一根柴火棍,怒气冲冲地走出来,朝院中的两个黑影,高高举起手中的木棍……

    “松青,我是表姐!”

    傅怜雪已经适应了黑暗,加上灶房的光,她将表弟一脸的戾气看得清清楚楚,生怕他误伤了自己的二人,急忙低声开口。

    “表姐?”严松青大吃一惊,“你怎么还没走?”

    “是不是东西太多,搬不过来,需要我帮忙?”

    一边问着,一边快步来到院门那里,四下看了看,关上了门。

    “东西我已经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了,有时间再一点一点往上搬……”

    “这么晚了,村里差不多都睡了,我来看看你奶奶。”傅怜雪拉着有些拘束的荷花,三人一起进了灶房,把手中提着的大米放在灶台上。

    “荷花??”严松青关上灶房门,一看到堂妹,急得脸都白了。

    “表姐!你怎么跟她在一起?”

    “你,你明知道她娘……你还……”

    还不等傅怜雪说话,严荷花便抢先说道:“大哥放心,我,我不会告诉娘的……”

    傅怜雪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只见她眼睛都哭红了,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委屈。

    想起刚才拉她时的痛呼,轻轻撸起荷花的衣袖,只见严荷花那瘦弱的手臂上,竟然有大大小小,七八个被烫伤的水泡……

    “这?”傅怜雪倒吸一口冷气,问道:“这也是你娘烫的?”

    “嗯。”严荷花点点头,“刚才煮晚食的时候,娘亲,娘亲怪我没有带好弟弟,怕他半夜惊哭,一气之下,就……就掏出灶膛里的一根树枝,然后……然后我就这样了……”

    说着,她眼泪又往下淌。

    傅怜雪蹲下身子,帮她把眼泪拭去,怪自己昨晚下手太轻,应该把肖氏的手给废了!

    严松青伸长脖子看了一眼,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虽然知道二婶对堂妹这个女儿不好,但谁能想到,亲娘还能下此狠手。

    “你爹呢?”傅怜雪眼中冒着怒火,这不是和自己小时候一样吗?

    自己是受继母磋磨,严荷花这可是亲娘啊!

    人家才五六岁,娘亲去世的时候,她也才五岁。

    正因为年纪相仿,傅怜雪才更有代入感,这个小女孩,她内心该是多么绝望?

    “爹,爹也吓坏了,他不敢阻止娘。”

    “听到我的哭声,他就躲起来了……呜呜呜……”

    严荷花低低地抽泣着,把傅怜雪心疼得,直接将她拉入怀中。

    “那她打过你弟弟吗?”

    严松青问道。

    如果娘亲对自己孩子都这么狠,那他就不用羡慕那些有娘的孩子了。

    “弟弟可是男孩,娘她最喜欢弟弟了,怎么可能会打他?”

    “只有我们这些赔钱的丫头片子,才会被娘亲嫌弃。”

    “要我也是个男孩子,就好了。”

    严荷花一脸的自暴自弃,她看了一眼傅怜雪,问道:“听我娘说,表姐也是被这么从小打大的,是吗?”

    傅怜雪想起书里说的,她本能地认为这种想法是不对的,虽然所有人都看重男孩,看轻女孩,可书里说过,男女是平等的。

    “荷花,我们虽然是女子,却不一定比男子差,我们不应该轻看了我们自己,更不应该轻看了其他女人!

    “没有女人,谁煮饭?谁做衣裳?他们男人,都还是我们女人生出来,拉扯大的!”

    “就连畜牲,大家都更喜欢母的!不管是牛羊,还是猪狗,有得选的话,你会选公的还是母的?”

    “当然是母的!母的能下崽!公的好打架!我去年夏天,脸上就被二婶家的公鸡给啄了一口!”严松青脱口而出。

    “那就是了!怎么到了我们人身上,就反过来了?还不是那些男人给灌输的!”

    傅怜雪赞赏地看了严松青一眼。

    可对方却一脸不认同:“我是男的,我可没给你们女子灌输什么!”

    “没说是你灌输的,但你不得不承认,你确实享受到了男子该享受到的福利。”

    傅怜雪看着一脸不高兴的表弟,笑着说道:“如果你是女孩,你觉得奶奶还会对你这么好吗?”

    严松青认真思考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道:“应该,应该不会吧……”

    “奶奶对松林弟弟更心疼,对荷花妹妹就不怎么挂在嘴上。”

    “如果隔壁传来的是弟弟的哭声,奶奶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如果是妹妹在哭,她最多就是叹一口气,说一句:‘你妹妹也命苦,摊上这么一个娘’,就完事了。”

    “那不就结了!”

    傅怜雪边说,边接过表弟手中的锅铲,帮他炒起了菜。

    严荷花看看哥哥,又看看表姐,闻着锅里咸菜传来的香味,摸着咕噜直叫的肚子不敢吭声,只是不停地咽口水。

    “表姐……哥哥……我,我回去了。”她很有眼色地起身,说了一句,就往外走。

    “急什么?知道你还没吃饭,吃碗饭再回去!”严松青想拉住她的手臂,一想到刚才看到的水泡,又缩回了手,只是拦住了灶房门。

    “你放心,我也是你哥哥,不会因为你是女子,便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