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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寻弈看了清池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清池也不禁莞尔。
唐老鸦一怔,全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结舌道:“这……这个……”
徐芳瑶被他们一笑,这才缓过神来,俏脸“刷”地便红了,咬牙跺脚道:“哎呀,少废话!现在只给你两个选项:一是你把韶风带来;二是我把你这些玩意儿全部砸烂!”
唐老鸦差点儿没哭出来,这哪有什么选项,明明就是赤裸裸的要挟!就在这时,院子外闯进一人,疾奔而来,边跑便喊道:“师伯,师伯,不好了,不好了!”
来人却是唐小明,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奔到唐老鸦身前,弓腰喘息,一时说不出话来。唐老鸦急道:“啷个回事?没找到?”
唐小明喘息稍平,精神似还有些恍惚,点头道:“不是,不是……”
忽而又猛摇其头,叫道:“啊,是的,是的……”
唐老鸦双手把住他的脑袋,在他脸上拍了拍,骂道:“你个瓜娃子啷个会哈戳戳呢?站直了好好说话,韶风那龟儿到哪里去了?”
虽然他讲的是川蜀方言,但“韶风”二字是清楚明白的,清池三人精神一振,仔细听他们怎么说。
唐小明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禀师伯,听护院的穆大叔说他今天凌晨卯时看见唐雨棠师姐带着那韶风从后山院门出去了……”
唐老鸦愤愤道:“穆十三这个龟儿子,既然看到了,怎么不来禀报?”
唐小明道:“他说,他说,内家的事情他一个外姓人不明不白的,不好多嘴。”
唐老鸦咬牙切齿道:“日他个仙人板板,说我个铲铲说!你还愣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去追?”
唐小明道:“追寻韶风和棠棠师姐的事,弟子已借师伯您的口令让唐天、唐夏两位师兄去了,只因弟子另有要事要禀报,事急从权,擅作主张,还请师伯万勿怪责!”
唐老鸦点头道:“嗯,你做的对,不怪你。还有什么事情,说吧。”
唐小明舔舐了一下有些发干的嘴唇,说道:“庄子外面来了好多武林人士,不知道在闹些什么,唐大-奶奶派弟子前来请您快去看看。”
唐老鸦惊奇道:“这是怎么回事?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唐小明道:“情况紧急,弟子并未亲见,只听他们说,来的有青城派、点苍派、华山派、泰山派、武当派、南海剑派、无量山剑湖宫、杭州名剑山庄、太湖南宫世家……”
唐老鸦越听越是心惊,叫道:“到底啷个会事嘛,来那么多龟儿,莫不是想要灭我唐门?”
唐小明急道:“弟子也不知道,听说天上宫,以及最近在川蜀地境作恶多端的大欢喜教也有人在左近!师伯,你还是快去瞧瞧吧!”
唐老鸦点了点头,转而看向胡寻弈三人,冷冷道:“你们也听到了吧,那韶风已经逃走,并不在唐家堡内。老头子我还有事情,三位请自便吧。”
说完,拔足便走。忽地一道人影团云般飘来,拦在他面前,却是清池。她手按佩剑,定定地看着二唐。
唐老鸦沉声喝道:“你还待怎样?莫要不知好歹!”
清池一言不发,看了看唐老鸦,又转而看向唐小明。唐小明对上她的一双美目,竟感觉有些心跳加速、呼吸窒碍、嗓子干痒。片刻,唐老鸦忍耐不住,便要出手教训这个无礼尼姑。却听那尼姑说道:“嗯,你说的是实话。”
接着又问:“你说韶风往哪里逃去了?”
这话是对唐小明问的。唐小明见她目光清冽如泉池,语气虽然平和,却教人不敢敷衍,不由自主便伸手指到后山院门的方向。清池看他一眼,点了点头,身形展开,翩翩跹跹飘飞而去。徐芳瑶喊道:“师姐,师姐,你去哪里啊?”
“瑶师妹,你同胡公子先回去吧,不必管我了。”声音远远传来,听着人似已在里许之外。
“好身法,好内功!”胡寻弈心里暗赞。
他虽对清池颇有好感,意欲随她而去,奈何身有隐疾,施展不得内功,追是追不上了。而且相较找寻韶风,他对唐家堡外正在发生的事情更感兴趣些。于是他跟徐芳瑶说道:“瑶瑶,别担心,清池师姐武功高强、心思机敏,不会有事的。咱们去看看这边有什么热闹,嗯?”
徐芳瑶见他阳光般和暖的微笑,便没了主意,咬着嘴唇点头,轻轻“嗯”了一声。此时,唐老鸦和唐小明已经朝外面去了。胡寻弈微微一笑,拉起徐芳瑶的小手,跟在他们后面。
走院穿廊,七弯八绕,大约用了半段香的时间,才到门口。胡寻弈游目四顾,方知唐家堡占地极广,先前进的乃是侧门,属外姓弟子居所;此处屋舍华美高大,又有假山池沼,俨然便是正门正院。乌漆铜钉大门半掩,可见院外人头攒动。门后躲着两个灰衣灰帽的家丁,似乎怕得紧,浑身瑟瑟发抖,见了自家长老来到,连忙上前诉说情况,但他们没见过这么大场面,惊骇之余,只一个劲儿说“来了好多人,来了好多人”,却什么也讲不明白。
唐老鸦“哼”了一声,命他二人把大门敞开,挺胸抬头,迈步而出。唐小明跟在他身侧,胡徐二人携手在后。
唐家堡正门外是一块五六亩大小的空地。门前正对的百步开外有一座四丈五尺三寸高的石牌坊,其正中刻着两个朱红隶体大字——“唐门”。远处是万亩竹海、千顷竹山,虽然时值仲冬,依旧满目青翠。而现下这空地之上,东一撮,西一堆,站的全是人。甫一看,场中两人,一男一女,最是打眼,他们周身留空,其余人等似乎便是为了将他们围住。
那男的是个少年,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长着一张娃娃脸,显得很是稚嫩,他眼神飘游,脸色阴晴不定,似乎有些胆怯。那女的身材玲珑娇美,犹若女童,然眉眼神气间风韵成熟,竟瞧不出年纪来,只见她秀眉微蹙,沉声说道:“唐老鸦长老还没有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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