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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短身材的范进喜看着比自己高两个头的易文,不卑不亢地抱拳道:“易师兄,小弟向你请教。”
易文是养由心的得意弟子,在华山派受师长爱护被师弟师妹仰慕,如今见李宣云竟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心中自然有气,俯视着眼前的矮子道:“你是谁?报上名来。”
“小弟姓范,上进下喜。”
“好,我让你三招,你出手吧。”
范进喜一笑,拔出腰间佩剑“七星”,说道:“多谢师兄好意,倒也不必相让。”
一剑平平刺出,无甚花巧,只为试探。易文看似十分不屑,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待对方刺到面前,才反手拔剑。岂料范进喜剑到中途陡然变招,“下关风”疾出。易文一惊,忙向后退。范进喜存心立威,得势不留情,持剑猛攻。
易文不意对方如此强硬,开场一个托大便接连失势,噔噔噔噔噔,退了五步。然而他终究是入选华山纯阳宫今次竞技大会先发阵容的弟子,实力岂同小可,当下沉着冷静,看准对方来势,身法展动,贴着长剑扑向范进喜左侧。华山纯阳宫武功极重身法,以轻灵翔动著称,适才易文露那一手“燕徊朝阳”,当真翩翩如燕子回旋,灵动无比。范进喜暗赞一声,又待追击。此时易文已拔剑在手。两人拼了七八剑,稍退一步,分立对视。
两人实力相当,均奉师长之命出战,只为得胜立功,无意切磋,心里盘算着便要用上真本事。再出招时,范进喜剑上已用上了真力,走内家剑的路子。殊不知,华山纯阳宫分气剑二宗,气宗主内,剑宗主外。气宗纯阳讲究练气养气御气用气,乃是内家剑法的大宗家。易文的师傅,华山纯阳宫三长老养由心,正是气宗的代表,练气御气的大高手。易文得了师傅真传,自也不差。当下,范易二人各逞本事,以内家剑相拼。你一剑我一剑,看似缓慢,无奇无巧,但却比之狂风暴雨般地斗快剑来的更为凶险,只因这缓缓而来的一剑,已然气劲凝聚真力贯注,稍微擦碰,便摧经断骨,非死即残。是以,内家功夫相拼,其中的穷凶极险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范进喜越打越是心惊,只觉对方内功深湛,竟仿佛绵绵无绝期,且更有加强之势,一剑重似一剑,压力愈大,不一会儿已额间见汗,呼吸紊乱,感觉手上绵软,有些后继乏力。反观易文,竟是脸不红气不喘,双目平静如水,沉沉稳稳地一剑一剑刺来。虽然方才范进喜谦虚自称“小弟”,可是那易文看起来却比自己要小,如此年轻便有如此修为,岂不令人咋舌?
再斗片时,范进喜已然支撑不住,向后退却。易文屏息凝神,以华山纯阳气宗“养吾剑”中的一招“天地正气”逼刺。
孟子有云:“我善养吾浩然之气。”
公孙丑则问:“何谓浩然之气?”
孟子答曰:“难言也。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
亚圣的意思是说:这很难用一两句话讲清楚。这种气,极端浩大,极端强力,用坦荡之胸怀去培养它而不加以伤害,就会充满天地之间。不过,这种气必须与仁义道德相配,否则就会缺乏力量……
南宋的文天祥在抗元失败后被俘,大义凛然地拒绝了元朝统治者的威逼利诱。他在狱中以孟子的“我善养吾浩然之气”为激励,写下了慷慨激昂、流传千古的《正气歌》。
华山纯阳气宗的“养吾剑法”便是取意于这两者,既是养气之法,亦是御气之术;养气为基本,御气为手段。此剑法纯以刚正浩大无坚不摧的剑气克敌,剑招则流于形式,没有花巧,也不如何精妙。
“养吾剑法”讲究养气,重品行。易文年轻气盛,心思也非纯良,天赋虽高,用功虽勤,却终体悟不到剑法中蕴含的真意,不能达上尚佳境。饶是如此,范进喜已然抵受不住。剑未到气先到,沙石吹飞,毛发倒竖,上下左右皆被笼罩,躲已无用,范进喜唯有咬牙举剑,勉力运使全身气劲挡格。
当——
范进喜的长剑缺了个两指宽的大口子,连退了三步,险些跌倒,忽觉背心被人托住,顿时大惊,回头一看,却是六师叔李宣云。
“不要运劲。”李六师叔拉长了马脸看他,沉声说道,一面伸手在他双肩各拂了三下。
范进喜立时感觉体内翻涌不停的气血渐渐平息下来,气脉舒顺,血脉通畅。只听李宣云冷冷道:“蠢货,比内家剑,你岂是华山纯阳气宗的对手?但若斗快剑,你未必会输。我不怪你修为不够,只怪你看不清形势,蒙着眼蛮干!”
范进喜顿时又羞又愧,不敢去看李六师叔的脸。
易文这一阵赢得其实并不轻松,他之前还从未碰到过使内家剑如此厉害的同龄人,他内力也并非无限,最后那几下全是凭着争胜之心鼓劲硬上的,实则体内真气已将见底,全因“养吾剑”的调息之法独到,才叫人看不出端倪。如果再撑片刻,对手没打倒就先把自己耗干了。而且自己全心修炼内家剑法,于剑招拆解反倒不很精通,若斗快剑,必输无疑。
“好在那矮子搞不清楚状况,却来跟我这个华山纯阳气宗的大弟子拼内家剑,哼哼,活该!”易文心中暗想,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李宣云看了他一眼,眉头一皱,露出嫌恶之色,倏然身形展动,大鸟般向他扑到。易文见他突然发难,大吃一惊,忙举剑去刺。李宣云也不理他,迎着来剑抢进,大袖挥出,去拂他手腕脉门。易文现在全身乏力,不敢硬抗,急忙撤剑退避。李宣云冷笑一下,另一只衣袖跟着挥出,似慢实快,拂中了易文胸口。
易文惊骇欲绝,只道自己必死无疑,一下子摔倒在地。摇摇头,易文看了看自己身上,好端端的半点事也没有,幡然醒悟方才对方使的是巧劲,未出真力,纯属戏耍,不由又羞又愤,瞪眼去瞧李宣云,只见他神态冷漠,不理自己,只去看远处的一片竹海。易文虽然心高气傲,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自己不是眼前这马脸汉子的对手。无可奈何,狼狈起身。
“易文,你回来罢。”华山纯阳宫三长老养由心依旧语声平和。
“养长老,这种欺弱怕强的货色你居然也能忍得下?哼,我可看不得!马面王爷,欺负小辈有什么意思?让我岳老三来会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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