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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默用眼睛的余光看着卓霄。
他站的笔挺,侧颜的线条让人觉得无懈可击。
这样一个年轻帅气又充满活力的男孩怎么就和她有了那么丁点关系?
哦,是了。那也源自一场雨。
“我喜欢看雨。”卓霄突然开了口。
她略显惊讶的眨了下眼,看着他仍然目视前方的脸。
“雨能让我忘记很多事,但同时……也能让我记起很多事。”他的眼神中显露出忧伤。
那种伤在墨默看来,像是他曾经得到过什么,却又失去了什么。
她不知道是什么人或什么事让这个男孩这样难过,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
一个侧身,她看到了身后橱窗里的蛋糕。
“你等我一下。”
她说完,躬着身进了西点店。
透着玻璃橱窗卓霄看着她在里面忙碌的身影。
“给,现在吃。”她从里面出来,手里举着一小角草莓蛋糕。
“给我的?”他问。
“当然,快吃。还是我来吧。”
见他一只手举着伞,她干脆直接用小叉子扎了一小口喂他。
他将蛋糕含在嘴里,细细的嚼着。
“甜吗?”她问。
“甜。”他答。
“心情好些了?”她又问。
“好了。”他眼光如波,点了点头。
“人们都说心情不好时吃点甜的会好些,看来是真的。”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接着喂着。
“怎么,你没试过吗?”他又吃了一口,问。
“没有。”她答的坦诚。
卓霄拿过她手中的叉子,扎了口蛋糕送到她嘴边。
“现在试。”他的话,像出次见面时那样略显霸道。
自己买的蛋糕,吃就吃,墨默也没什么顾忌,直接张了嘴。松软的蛋糕在口中来回翻滚,确实让她觉得有了莫名的轻松感。
“甜吗?”他学着她的样子问。
“甜。”她学着他的样子答。
四目相对,两人轻松一笑。
***
自那次两人在雨中共同享用蛋糕之后,墨默的习惯变了。
一位伟人说过“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变成了路。”
那么习惯和路一样,本来不习惯,做的多了,看的多了,接触的多了,也就成了习惯。于是,墨默习惯了卓霄经常出现在眼前;习惯了每每路过那个街角都要进入咖啡馆;习惯了喝上一杯摆在面前且加了糖的咖啡。
原本这一切都是墨默平凡生活中的意外插曲,一段时间下来却成了她生活中的另一段新的,多姿多彩的篇章。
原来的生活是从家到单位两点一线,现在加上一个如无意外每日必去的咖啡馆,三点成一面,她的生活似乎更加平稳起来。
“零,然,我来了。”
墨默带着笑容进了咖啡馆。
“嗨,小默,你来啦。”
“来啦,小默,坐吧。”
越发熟识之后骆零和海然也都不像原来那么拘谨,言词之间更加的随意。
对于“小默”这个称呼她也没再去深究,毕竟……毕竟比叫“老墨”要强上许多。
“霄呢?”平日里卓霄大多都会在一层待着,今日却没见人,所以她问。
“霄有点事,出去了。”海然回答。
“老规矩,咖啡放糖,还有这可是霄出门前特地为你烤的点心哟。”骆零笑着,将手里的东西一一摆放在墨默固定的位子上。
“谢谢。”她回以微笑。
还好这咖啡馆里只有卓霄一人对“谢谢”和“抱歉”两个词感到头痛,否则有时她真不知道该有什么词或话来代表自己想表达的意思。
品了口咖啡,闭着眼抬起手在身侧的书架上随意点了一本书,然后拿到手里。
这是一本浓黑色调的封面的书。
她还是头一次拿到色调这么暗沉的书,不知道里面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内容。
正在犹豫是否要换一本时,封面的的文字吸引了她的注意。
***《最底层的记忆》***
漫天的黄沙如同细小的针尖不停的刺在脸上,这使我的眼睛只能微微睁开一道细小的缝隙,透过这条缝隙判断眼前的事物。
我是阿亮。
防风镜挂在我的脖子上随风飘荡。
原以为它会派上大用处,结果现在它却成了最没用的装饰物,因为戴上它只能让眼前多出一堵满是泥沙的墙。
兄弟阿德趴在地面上,身体几乎紧贴着地面。
我坐在他的身旁顶着唯一一块防护盾,尽量帮他将那些黄沙能挡掉多少就挡掉多少。
放眼能看到的地方都被我们做上了记号,大大小小画满了不同的形状的格子。每一处格子都是我们曾经像今天这样找过的地方,而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属于我们的最后一点希望。
“阿德,快点,我快撑不住了。”
风势太大,我的双手已经难以支持那盾,最后只能像穿护甲一样用自己的后背来支撑。可刮过来的强风里不仅伴有黄沙,还有很多较大的碎石,在风速的作用下一下下的重击着我的后背。我甚至已感到自己的喉咙里传来了血腥的气味。
阿德的手不停的在地上摸索,不敢放过每一寸土地。
在我觉得自己真得快要不行时,阿德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膝盖,冲着我做出“OK”的手势。
一块方形挡板被阿德撬开,地面上露出一个很深的洞,洞的底部闪着点点灯光。
我和阿德高兴的击了下掌。
是的,我们终于找到了,洞内就是我们寻找了很久的地下生存城。
由于自然体系的大肆破坏,地表供人类生存的物资越来越少,已经不在适合人类居住和繁衍。
终于在3085年各个国家做出将人群转移到100年前就开始筹建的地下生存城生活。
然而生存城的条件有限,不可能将所以人都转移进去,所以就有了优胜略汰,而我和阿德就是那个悲催的“略汰”。
因为我们都染上了一种新型病菌,科学家称被感染者为“LOV”,说通俗点就是我们全是丧失生机的人。多么可笑,LOV比LOVE就差一个字母,可却有天与地的不同。
凡是被感染的人身体都会被那种病菌,一点一点的侵蚀,一点一点的支配。直到有一天,整个人会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全身迅速僵硬,直到整个人就像一尊雕像一样没了感觉,没了呼吸。
最可怕的是这种病菌的感染途径无从得知,只要染上就只能等死。
不过,这种病毒的潜伏期很长,我知道的最长的一个是十五年。
案例就是我的邻居洪叔,他十五年前曾经偶遇到一个“LOV”,后来他知道后一直很担心,但是他担心了半年之后发现自己什么事也没有,这件事也就被他所淡忘了。那时我十岁,阿德十二岁。
于是,十五年后,洪叔当着阿德和我的面石化了。
他是……阿德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