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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过千万种可能。
就是没想过这一种。
当年有人篡改了记录？
这也就是说，那时候他所看到的一切，就都不是真的了？
那江凝的死……
想到什么，他的脸色非常难看。
“继续去查，查到什么先别声张，先来告诉我。”
“是。”
等邹牧走后，纪寒时想了想，也起身，走到衣帽间换了身衣服，往外走去。
而此时，另一边。
江凝也同样换了一身黑色的紧身衣，趁着天黑漆黑，迈步进入了夜色里。
郊区。
一间废弃的旧厂房内，黑蛇和另外几个男人坐在那里，正在闲聊。
其中一个染着黄毛，獐头鼠目的样子，凑上前对着黑蛇嘿嘿笑道：“蛇哥，咱们都在这儿躲了这么久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你说那个江小姐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却要兄弟们在这里受苦，这怎么看也说不过去吧？”
黑蛇是一个身材略显精瘦的中年男人。
闻言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想出去？”
黄毛连忙点头：“想，当然想。”
“呵，那你出去便是，找我说这些做什么？总之出去了被抓住了，就算没了命也别咬出我们，否则你一家老小的命……”
他说着，恶狠狠的做了个抹脖的动作。
黄毛顿时脸色一变，显然被吓到了。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声轻响。
“有人！”
黑蛇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快步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一看，只见一道清瘦的黑影身姿矫健的落在地上，正迈步朝这边走来。
“好像是个女人？”
黄毛也凑过来了，疑惑的说道。
“嘿嘿，咱好久没碰过女人了，要不……开开荤？”
另外一个人不怀好意的笑道。
这话一出，其余几人顿时也都露出了心动的表情。
他们毕竟是道上混的，平常大鱼大肉，喝酒找女人的生活习惯了。
最近为了避风头，躲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都快半个月了，别说女人，连个雌性动物都没见着。
这让他们怎么不心痒？
然而，黑蛇却沉声道：“不要轻举妄动，先走，避一避再说。”
说完，便当先往另一边走去。
其余人都惊了。
“为什么呀？一个女人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蛇哥现在也太小心了。”
黑蛇冷冷看了他们一眼，懒得和他们废话，迈步就往前走。
大家不满归不满，但也都听他的，毕竟他才是他们一群人当中的老大，要不是因为他，他们这群人别说找女人，连正常的吃饱穿暖都成问题。
而此时，这边。
江凝悄悄的翻墙进来，到了厂房里面，就发现里边的人已经不在了。
地上还有没有完全熄灭的烟头，旁边的泡面桶里还散发着热气，这代表他们刚走不久。
是自己贸然出现，打草惊蛇了？
她不由皱眉，心里有些懊恼。
这时，身后却传来一阵脚步声。
江凝一惊，连忙找了个暗处将自己藏起来。
只见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脸上还戴了个银色面具，因为距离太远，她看不清他的下巴轮廓，只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很危险。
他是谁？
来这里做什么？
看他的装束，自然不是普通人，难道他就是黑蛇？
想到这里，江凝的眼眸陡然闪过一抹狠厉。
五年前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她永远也不会忘了，父母临死前的凄惨。
这个男人，就是害死她父母的凶手，她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他呢？
这样想着，江凝便趁着对方不注意，出手朝他攻去。
纪寒时其实早就发现了。
厂房的暗处躲着人。
尽管对方已经很小心了，可她的呼吸声仍旧出卖了她。
因此，在对方攻来的第一时间，他就反应过来了，立马抬手格挡，回击。
江凝的格斗术是在国外学的。
虽然力量感困于这具小小的身体，不够强，但胜在轻盈灵动，杀气匕现。
两人很快就交手了数十个回合。
江凝这才发现，对方很厉害。
她的格斗功夫是在国外专门找老师学的，老师也是请的国际上的高手。
所以即便她才学了短短五年，但普通人已经不是她的对手了。
而眼前这个人，他的造诣只会比她更高，不会比她低。
和资料中所说的，关于黑蛇的情况根本不吻合。
所以，他不是黑蛇！
那他是谁？
思及此处，江凝瞄准一个空档，迫使他停了下来。
“住手！”
她娇叱道。
纪寒时愣了一下，下意识觉得这道声音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不过饶是如此，他还是听话的停了下来。
江凝的声线，是特意改变过的。
她操着一口比平日里更加低沉的声线，冷声道：“你是谁？”
纪寒时没有回答。
一双清冷的眼睛盯在她的身上，如有实质，仿佛要盯到她的骨子里去。
这里光线很暗，江凝隐在暗处，光照不到她的脸上，纪寒时自然也没法看清她长什么样子。
只不过……
是个女人？
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你又是谁？”
他沉声问。
江凝冷笑：“我是谁关你屁事！说，黑蛇他们在哪儿？”
纪寒时又是一愣。
也是来找黑蛇的？
他不由皱眉。
“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你难道不是和黑蛇他们一伙的？”
江凝：“……”
说到这里，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敢情她跑这一趟，黑蛇没抓到，还闹了个大乌龙。
她不想让人看到她的脸，想了想，既然没找到人，那就只有等下次了，眼前这个男人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从刚才的交手情况来看，她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江凝的眼珠转了转，忽然一瞪，指着他身后道：“黑蛇！”
纪寒时果然转身往后看去，说时迟那时快，江凝一个转身就往另外一边跑去，没过多久，人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纪寒时反应过来，追了几步，随后停下了。
算了。
一个女人而已。
看她刚才的问话，她和黑蛇应该不是一伙的。
所以，没必要去追。
纪寒时这样想着，便也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