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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深已然考完六级,X市的雪早已率先来临。天气愈发寒冷,而木森在操场上待得时间却更多了,跑步散发的能量好像让他忘记了这是冬天,没想到的是,杜文静居然也能在大冷天坚持跑步,毫不逊色。
没课的时候,他们也会相约去自习室一起自个习。互相探讨一些新歌,有时候曾经一起比赛的小伙伴们也会一起去KTV K歌到深夜。
柯鹤鸣记得上次施雨纷来到X市,木森对着他大哭,他想劝木森不如学着放下,珍惜身边的人,或者可以先谈个恋爱也无妨啊。
校歌赛时候,柯鹤鸣进入前三,倒是让不少妹子向他投来橄榄枝,而他想谈时候随便就可以选一个,谈腻了就分手,大家都是成年人,这么看也没什么不好的。人这一生能潇洒的时间又有多少呢?
所以大家一起去K歌时候,柯鹤鸣也经常凑热闹给木森和杜文静点个情歌,让两个人唱,撮合他们。当着一堆人的面子,木森也不好让杜文静下不来台,有时候也会应付一两首,但总唱不出该有的感情。事后总是跟鹤鸣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文静很好,可感情总有先来后到,我的心已经给她,收不回来了。”
北京的冬天还是一如既往,很少被雪照顾。不过雨纷也暂时没有闲情逸致去管这些,马上年底了,各种总结各种报告要上交,忙得不可开交。前几天买了本川端康成的《雪国》,雨纷晚上回去累趴在床上,那本《雪国》是她唯一的娱乐项目。
尤昆昆还是随时发消息报备自己去哪里了,他们之间不近不远的分寸。有时候也会相约一起去爬山,探索北京周边,也会一起吃个饭。雨纷也会去公司包的运动馆,看看他们打球。其实在北京,大家都一样寂寞,有这样一个朋友挺好的。
年底公司聚会,这一次雨纷已经学聪明了。看到谁打圈敬酒了,她就溜去卫生间,反正那晚没怎么喝酒,唯一喝酒时是在KTV里,汪总给他介绍一个之前公司的一个离职同事时候喝的。
雨纷去公司时候,那个同事已经离职。汪总跟雨纷介绍那个同事叫贾水文,离职之后跳槽去一个公司做了副总,级别已经超过汪总。由于两个公司经常会有一些业务往来,所以离职之后大家还是会聚聚。
而尤昆昆也跟她一个做派,常说自己有胃病,不怎么能喝酒。敬酒时候总是把酒杯里偷偷装满了水。在KTV里他唱了一首《消愁》,“当你走进这欢乐场,背上所有的梦与想........”好像唱的是他在北京打拼6年的心声。
那晚雨纷是被尤昆昆送回去的,下车她就告辞了。“今天太晚了,下次有机会请你来坐坐。”雨纷打着招呼。
“好的,有事打电话。”尤昆昆看着她进去,自己也掉头回家。
春节悄然来临,这是雨纷工作之后第一次回家过年。她给妈妈带回去那只手镯,妈妈嘴上说着不要,但却早已把手镯戴在手上。雨纷还给爸爸和弟弟包了两个大红包,把弟弟高兴坏了,只怕妈妈保管,自己趁早偷偷藏了起来。
木森早在她之前就回家了,在雨纷回家前还在音乐餐厅里驻唱了几天,给自己赚个外快。大学时候,每次放假他也是在这家餐厅驻唱。第一次驻唱时候,雨纷来这里看他,正好那次季枫也在。
他也在里边唱着《丑八怪》,雨纷还跟他开玩笑,骂他是丑八怪,但死活不肯露面。好说歹说雨纷才涩涩地进来,她那时候耳朵上戴着与她不太相称的大耳钻,一身背带裙,看起来很青春。
他在台上唱歌时候,雨纷与他四目相对,雨纷发现木森也看她时候,就偏过头和季枫聊天。木森看着他们有说有笑,一时之间竟也会嫉妒。
那时候雨纷从来不敢想谈恋爱,她读书的费用都一大笔,异地恋想都不敢想。她与木森的互动仅限于朋友圈,当时候的木森还不能理解雨纷的处境,抱怨地更着签名:等不到的结果。
这次过年,他们没有互相打扰。但雨纷还是会经常去街上溜达,她想在街角与木森来个偶遇,与他撞个满怀,把他痛打一顿。也许他们的缘分太浅,不大的小城从没遇到过。
正好雨纷的一个发小刘妍也要结婚了,她居然选了木森驻唱的那家餐厅来通知姐们这个消息。刘妍和对象都在T市奋斗,两个人看对眼了,就这样走到了一起,管他车子房子呢,先把证领了,事办了再说。
雨纷既想见到木森,又害怕见到木森,不过木森都已经不驻唱好多天了。雨纷松了一口气,但也有一些失落。她不想在一堆姐妹面前见到木森,毕竟他们的关系不是人尽皆知。
长大后的人生就是这样,同龄人有的人读书,有的人工作,有的人结婚,有的人生子,有的人注孤生,有的人选择丁克。从来没有固定的人生轨迹,只有每个人各自理想的生活方式,大家能做的唯有互相尊重而已。
过完初三,雨纷便急匆匆离去了,又去了那个没有木森的北京。
木森也在过完春节不久后踏上了回X市学校的列车。
李宛淳跟刘妍的关系比雨纷跟刘妍的关系要近,本来雨纷打算上个份子钱,不请假的。但是耐不住李宛淳哀求,自己也从没当过伴娘,去就去吧,雨纷做了生平第一次伴娘,看着别人幸福,她为他们高兴,也为自己叹息。
情人节那天,北京难得下起了雪。下雪时候,故宫的票总是很快售罄,雨纷好不容易才抢到。
雨纷请了半天假,和大学一个同学约着去了故宫看雪。逛过很多次故宫了,但是雨纷还没有看过故宫的雪。红墙绿瓦,加上皑皑白雪的点缀,故宫真是一幅美如画的盛景。冻得瑟瑟发抖,却如同来到天堂。如果没有看一场故宫的雪,那在北京的生活是不圆满的。
同学给雨纷拍的照片,偶尔会有情侣背影。她又会想起木森,如果木森在,一定会很幸福吧。晚上尤昆昆给雨纷发着消息,雨纷嘲笑他情人节独守空房。尤昆昆回复:“你还不是一样,和女同学去看雪,现在不也是独守空房,还笑我?”
尤昆昆小心翼翼地打出去:“雨纷,你要不考虑考虑我?我知道你心里有人,但你打算这样一直等下去吗?”
这层窗户纸终于还是捅破了,雨纷再也不能装做不懂他了。“对不起,昆哥,你会遇到更适合的人。”
一个周末,雨纷去了J市找另一个闺蜜敖妙妙散散心。妙妙毕业于S市985师范大学,眼睛很大很好看,一张娃娃脸,似乎永远不会变老,大学期间和自己发小洪流明在一起了。
雨纷也是他们在一起好久之后才知道的,为此还生了敖妙妙好长时间气。也太不够意思了,谈恋爱也不分享。洪流明在初中时候就喜欢敖妙妙,在高中时候更是像狗皮膏药一样贴着妙妙。大学后,妙妙也对锲而不舍的流明动了感情。
谁也没能想到,上学时候,大家都觉得完全没戏的洪流明能够追到妙妙。就连一向不喜欢八卦的季枫都来问雨纷他们是否真的在一起了,所谓有志者事竟成,大抵如此吧。
毕业之后,妙妙在J市考上了一所小学,做了一名人民教师,教数学课,就在那里工作了。流明也追着妙妙到了J市,流明爸爸是老家一所学校校长,在天津的人脉也不少,本科都没考上的流明被安排进了知名互联网大厂,也算爱情事业双丰收。
这个洪流明虽说读书时候成绩不好,但不得不说做事情商却很高,讨好女朋友最好的方式就是在闺蜜面前给足她面子。流明选了一家高大上的餐厅,请妙妙带着她的闺蜜一起吃饭。由于雨纷也和流明同过一年学,也没什么可客气的。
吃饱喝足之后,洪流明便识趣地退场。妙妙和雨纷躺在她的小床上窝了大半天,晚上出去看了个电影。雨纷也跟妙妙说起了尤昆昆的事情,妙妙吐槽她说:“觉得不错就试试,哪有那么多七七八八,感情嘛,就那么回事。你不会还喜欢徐木深吧。”
雨纷打着妙妙说:“你看你每天忙着谈情说爱,都不关心我,我的心思你还不了解?允许你自己和流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就不允许我喜欢木森了?”
“可你这也没啥进展啊,他喜欢你吗?没准早在学校找了女朋友了,就你在这不知情地当着痴情种。”妙妙对雨纷说道。
这可戳到雨纷痛处了,她也时常会想:木森是不是已经交了女朋友,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每次想到这里就头疼,索性也就不往那方面想了。她一直相信: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不是你的抢也抢不来。
不久后,雨纷上大学时候的一个同专业同学申馨予也来到了北京。申馨予和她是一个专业的,而且大一大二都是一个社团的,雨纷当时是实践部部长,申馨予是外联部部长,两个人合作还挺多,关系也还算不错。
毕业后,申馨予也考研失利,直接回家决定二战,但是二战还是不尽人意,便回来北京找工作了。她爸妈其实蛮希望她留在老家的,可是她不甘心在老家拿着3千来块的工资,硬扛着要来北京。在雨纷那边蹭住了一个月之后,也找到了一份还算满意的工作,便自立门户去了。
木森开学的第一个好消息就是自己六级终于顺利通过了。天气渐渐暖和,晚上木森会在X市夜跑转悠,领略每个人不同的生活方式。他买了设备,开始在夜市摆摊唱歌。是爱好也是谋生,凭借自己对音乐的领悟和表达,有时候一个晚上也能收到几百块的赞赏支持。
没有课业,实验室没有任务期间,他也会去实习或者兼职。自己的成绩在研究生期间也不错,奖学金不少,木森在研究生都期间的学费以及生活费可以自给自足,有时候也会略有盈余。
刘文静还是会追在木森后边,有时候木森摆摊唱歌时候,她也会去蹭个位。木森唱累时候,她也会去递瓶儿水。经常光顾的看客们常常会误以为他们是一对,有天木森回去时候,杜文静看着他的背影喊:“徐木深,你能不能回过头看看我。你心中的她会等你吗?没准她早就和男朋友浓情蜜意呢!”
木森不想管别人说什么,他相信即使雨纷找了男朋友,某天也会回到自己身边。只是时间问题,只是早晚问题,因为他们只属于彼此。
尤昆昆自上次表白无音之后,也放弃了对北京这座城市最后的挣扎,迟迟不上涨的工资让他厌倦再为公司卖命。他决定回X市了,30岁了,年龄大了,折腾不动了,家里催着他结婚生子,毕竟在老家的同龄人都要啥有啥了。
提了辞职申请,汪总跟他客套了两句之后,安排交接工作。和北京的一些旧友吃了散伙饭,准备收拾行李回去娶媳妇了。房子是现成的,就差个女主人了。他工作能力不低,颜值也还可以,这方面他倒也不担心,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张罗起来。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请稍等.......”他把电脑重装归还公司,来到张何琳工位前跟他告个别。
“以后来北京,记得来找我打球,回去工作顺利哈!”这是张何琳对他最后的寒暄。时间久了,雨纷也发现这个琳哥从来都是只迎新不辞旧,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雨纷作为新人敬酒时期,劝酒的余延已经升为了部门助总。每次聚会时候,他依然努力劝酒。刚升任时候,张何琳的态度那可是180度大转弯,以前下班时候从不跟延哥打招呼,那时倒是突然变得有礼貌起来。下班时候,总是跟延哥说再见,早上也开始问早了。
尤昆昆并没有跟雨纷告别,也许这样最好。其实雨纷还挺难过的,自己在北京能说得上话的朋友又少了一个,或许以后她会越来越习惯离别,这是北京的常态。
后来听汪总说,尤昆昆在老家结婚了,是以前的同事,雨纷当时还没入职,并不认识汪总口中的那个同事。但是尤昆昆的婚礼却极为低调,只是几个亲朋好友吃了一顿饭,两个人婚后相敬如宾,生活也算美满。
雨纷还挺为他高兴的,别人都有家了,自己呢?她和木森什么时候能变成“我们”呢?
随着夏天到来,雨纷的大学室友孟曼婷也来到了北京实习。孟曼婷和雨纷都来自一个省,关系还不错。这个孟曼婷也是大学中雨纷敬佩的为数不多的牛人之一,虽说雨纷和她同寝但却不同专业。
曼婷在专业里排名还可以,保研时候本可以稳稳当当地保到本校J大,但却放弃了保研名额,一心想考上海F大,而且想跨考雨纷的专业,三跨并没那么容易,考研也以失败告终。索性家里就她一个孩子,也不着急赚钱,就回去备战雅思GMAT准备出国了。
这次来北京,是一切出国条件都准备好之后,打算来实践实践的。好久不见的她们,选择了失恋博物馆相约。没错,这鬼地方一看就是雨纷选的。虽然雨纷也算个失恋之人,但是看到那些矫情的文字却怎么都哭不出来,也许她就是皮厚犯贱吧。
曼婷倒是没什么感触,本来考F大就是要么自己可以当个年薪百万的人,要么找个年薪百万的金龟婿。上次认真喜欢一个男生时候还是高中时候,青春正好,“今晚的月色真美啊”是她唯一做过的告白,此后也就没什么真正谈得上喜欢的人了。
毕竟学业为重,儿女情长都是小事,1米7的曼婷也常常会担心自己当大龄剩女,但也还算看得开。
五一时节,北京已经热炸。敖妙妙男友洪流明还得加班,妙妙想闲着也是闲着,上次到北京已经是小学时候的事了,不如到北京去找雨纷和宛淳玩几天。
于是,一个五一节,故宫、恭王府、天坛等等都被她们仨玩了个遍,三个人很少能聚在一起玩了,这次她们爽快地逛街、吃饭。雨纷还亲自张罗了一顿大餐,就差几瓶酒三个人不醉不归了。打算看电影时候,雨纷居然带错了预定的电影院,浪费了三张电影票,想想都可以锤死自己了。不过三个人聚在一起,就很开心了,这次假期还挺充实的。
有天,雨纷看到薛之谦的店铺在售新款T恤,想到木森的生日快到了。她便为木森买了那个T恤,邮到X市他的学校。T恤是粉色的,上面有一只猫,薛之谦穿着很好看,她想木森穿上也一定很好看。他那么喜欢薛之谦,一定会很开心。
雨纷想着都会偷偷笑起来,粉色,哈哈哈,木森穿粉色,他那么黑,不知道什么效果呢。
雨纷那两天挺开心的,因为她又申请了一个微信小号,加上了木森。木森也拿她没办法,索性就留着了,看到雨纷寄来的T恤,他也很开心,雨纷还记着他的生日。
雨纷让他穿上试试给她看,但却不怎么合身。木森不算很高,穿着很奇怪,他让雨纷退了吧,还怪贵的。
“给你买的,你要退了。你是不是离开就是把我退了的,我也是你退的货吧?当睡衣穿着。”雨纷生气地质问他。
“这怎么能相提并论,这么热的天,你让我拿这个当睡衣,我从来都是裸睡的。”木森又气又笑地回复雨纷。
听到木森说裸睡这个词,雨纷竟然羞红了脸,想着既然是生日,礼物总归要满意才行。这个衣服确实不怎么合身,然后就退了,以后有的是机会给他过生日。
“木森,你还记得去年吗?26号晚上你到我家,我们接吻。虽然是零点以后接的吻,但我们就把26号当纪念日好不好。今年26号我去X市找你,你不许不见我了。等你毕业我们就去领证,我想跟你生猴子。”雨纷委屈巴巴地对木森说道。
隔着屏幕,木森都能感觉到雨纷的委屈,他心疼了,他放弃抵抗了。他也是那么想见她,流着泪打下“好”。
申馨予工作不久已经发现职场潜规则:能者多劳,然而并不会多劳多得。她的工作长期出差,而且公司是个小公司,各种制度不完善,新人常常被压榨。所幸还好,公司不需要坐班,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雨纷的房子也快到期了,两个人便决定找个房子同住一室。一来省房租,而来相互有个照应。因为雨纷需要每天蹲班,便按照雨纷的公司位置找了房子。两个人在房间里加了一张床,合理分摊了房租,三室一厅,还没有其他人来,那段时间还挺开心的。
雨纷终于不再辛苦巴巴地挤公交地铁了,以前每天3个小时的通勤现在来回半个小时就可以解决,生活如此多娇,引社畜对北京折腰!
工作一年的雨纷对职场各种纷争已经习以为常,倒是馨予常常吐槽自己的工作。雨纷也只能安慰她既来之则安之,不行就骑驴找马赶紧换工作。雨纷利用工作下班时间,也会看看CPA课本,生活不算太顺心,但也不算太糟心。
不开心了就去大吃一顿,开心了就一起烹饪。有事情就各干各的,闲下来就互相吐吐苦水。有时候雨纷也会和馨予聊聊自己和木森的前尘往事,馨予常常对她的感情表示不解。自己也没什么感情头脑,虽然成天叫嚷着要赶紧找个男朋友,但从来没有付诸行动。
有时候馨予懒懒散散也像个孩子,房间总能被搞成一团糟,有时候两个人也会拌嘴,但吵吵就过去了。看着另外两个房间逐个搬进了室友,因为都是男生,她们也越来越不自由了。但没办法,谁让她们选择了北京呢?
暑假时候,木森回家了。26号越来越近了,雨纷期待着和木森见面的日子,她跟木森发着,见面了我想要公主抱,我想要你陪我去X市风情园玩。木森回她:都听你的。
木森爸爸的病更加严重了,整个人面黄肌瘦,如果不是偶然的咳嗽声,很难看出他还是个活人。
木森这次在家待了不久,跟妈妈说了自己和雨纷的事情,他想早点去学校,他跟雨纷有承诺。
爸爸握着他的手说:“爸爸对不住你,看不到你娶媳妇。你好不容易考上研究生,爸爸却花着巨额的医药费,你还要抽空打工。有喜欢的女孩子一定要把握住,家里还是能挪出你娶媳妇钱的。”这是他爸爸生病后,难得清醒地对他说话。
木森哭着说:“爸爸别这么说,你已经给我好多了,我们是一家人嘛,有困难一起克服。”
木森妈妈也总催促木森早点找个女朋友结个婚,让自己早点抱个孙子。木森总会说:“自己学业繁重,等爸爸病好了就定。”
他一个人踏上了大巴车,再转火车,以前大学时候总是爸爸开车接送自己。每次想到40多岁的爸爸突然倒下,自己就难过地落泪。而他不知道,这是他与爸爸的最后一面。但他想到雨纷,心里就很暖。
8月的这几天,如此漫长,北京似乎比以往都要热。终于25号她奔向了X市,她奔向了木森。她放弃了一个她所有的骄傲,放弃了女孩子所有的面子,她只想见到她爱的那个人。
4个小时的高铁似乎也慢了很多,她心急如焚,恨不得给火车上一个加速度。这次雨纷去了才找旅店,她想着不是节假日,应该不会很满。但没想到,旅店还是很难找。最终她定了一个商务大床房,房间是个套房,很大,她很开心。想想第二天就能见到木森了,她整宿都睡不着。
雨纷想着26号,26号是个好日子,因为自己的阳历生日也是一个26号,自己跟26这个数字还真有缘。
木森也很激动,他想起去年就是这个时候跟雨纷在医院见面,这一年好漫长。第二天他亲吻了那个女孩,然后一走了之,这次不管雨纷提出什么要求,他都要尽力满足她。
凌晨木森却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爸爸病情加重,可能不行了,需要他尽快赶回去。他的脑子像炸了一样,坐起来,泪流满面地收拾东西。
第二天雨纷给他打电话要他出去,她想去附近的那个商场跟他买情侣装,然后出去玩。她不知道电话那头的木森发生了什么,正在经历怎样的伤痛。而木森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自己不能见她。
漠然,他挂掉了电话。
雨纷给木森发了好多条短信,什么恶臭言语她都发了。她受不了这种无端冷漠,她用尽伤人的话去说,他期盼木森能够给她一个回复。
木森不想让雨纷陪着他痛苦,他是个男人,这一切只能他一个人去承担。他给雨纷发了:我不能见你。然后赶车回家,他默默祈求上天,让他再见爸爸一面,可终于还是迟了。回到家,他抱着爸爸的棺大哭,他希望他醒过来,再陪他和妈妈说说话。
雨纷全当自己做了一场梦,错信了木森的一次又一次热情。她恨他,她恨木森把她一颗炽热的心撕得粉碎,她明明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唯独对木森,她放低了所有的姿态。她卑微讨好,然而她还是输了。她就当10多年的喜欢全然为了狗,他不配。
人类的悲欢并不想通,26号,他们有着不同的悲伤。那悲伤痛彻心扉,木森在见他爸最后一面的赶车途中歇斯底里,而雨纷也两次在X市把自己搞的遍体鳞伤,狼狈不堪。她回北京,她再也不想见木森,再也不会去X市了。
木森知道雨纷对自己彻底失望了,26号,他失去了父亲,也失去了她。他换了一个小男孩头像,改了个签,再也没你,是对爸爸,也是对雨纷。
雨纷看到了他的这些小动作,然而这次她的内心却没有多大波澜,这次真得不关她什么事了。她不知道他爸爸去世了,是她在老家的一个好友给她发的。
她的心情五味杂陈,应该说人与人之间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吧,她能想象到木森飞奔回家见他爸爸,看着他出殡的场景,她能想象到他的无助。但她不想理解,她不想理解他爸爸罹患癌症已经去世的事实,因为她也没有错,虽然她说的很多话都过于绝情,但她也受尽委屈。
雨纷不能也不想理解木森,亦如木森不能理解苦苦等候的她,他也什么都没跟她说不是吗?她算什么?一个交情还算不错的女同学?一个送过初吻的红颜知己?
她也是一个不到25岁的小姑娘,她也为他拒绝过别人,她尽力了。是巧合还是命运,她长久都不能理解。如果有情,只能怪他们情深缘浅吧。
事实上,他们之间的孽缘或许早就在6年前就已经注定了。阔别三年,轻而易举,变成同桌,那是他们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缘。他们之间或许早已有着宿命的安排,挣不脱、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