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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节
“包拯,你觉得萤雪爱慕皇上吗?”公孙策突然在身旁冷不丁地问道。
“啊?什么?”
“我是说,这狡兔三窟,未必对人对事都是真诚的,你别陷进去。”公孙策话里有话的样子。
包拯无奈解释道:“不是,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萤雪完全是……”
“是什么?”展昭问。
“我是觉得,她一个女子,只身潜伏在大宋,虽然是细作身份,可是却没有做什么对大宋不利的事情。反而似乎有一种非常人的意志力,因为我总觉得,张氏之死,可能没那么简单。萤雪可能是关键。所以格外看重这个人,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府外早春的柳树发了牙,冷风中,三人伫立良久。
城外小茅屋内,壮汉终于凭借着自己的蛮力和房内展昭平日里因为练把式放置在门口的一把铁锏,解开了捆绑的双手,壮汉口中疼痛难忍,手指被切断后因为没有及时止血,现在手臂已经全然麻木,壮汉痛苦大叫着,不知那女子给他吃了什么东西,令他现下只有咿呀咿呀的声音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
包拯和公孙策再次到了刑部大牢检查现场,两日来连着发生了两起命案,涉及宫中皇上青梅竹马的娘娘和西夏人,这桩案子非同小可。更何况,王奎自称明日即将返程,如若再不破案,怕是要放虎归山。
他们现在极需要强有力的证据,尽快找出真凶,否则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人枉死,而牵扯越广,对大宋越不利。
包拯在义庄再次检查舒兰的尸首,尸体已经生出了许多黑斑。那日舒兰的指甲里的木屑,现在已经清理了,包拯拿起尸首的手,细细端详起手指甲,血已经凝固变黑,包拯轻轻撑开手指头,却发现了一处更黑的针刺伤,再看其余手指,双手一共有五处针刺指头的痕迹。
展昭和公孙策在关押舒兰的牢房检查,牢房内即便是在白日里,实在也需掌灯查看,公孙策打量着四周。这命案现场,最怕疏漏,公孙策一手拿着灯,一边再沿着牢房四周寸步前行。
靠近牢门的地方,正面木质牢门,上面是一根承重的南北横梁,再上面就是房顶。
展昭在外飞上房顶查看。公孙策现下已检查了一圈,仿佛并无收获,公孙策接着又蹲在牢门口,看着舒兰抓过的痕迹,慢慢的,他心里生出了一丝疑惑。
这木头上的抓痕,是否有些过于平整了?
房顶并无发现,展昭正欲下来的时候,公孙策在平地上唤他,“展昭,你再去旁边那颗大槐树上看看!”
牢房外有一颗震慑邪魅的大槐树,即使在初春的日头里,也是枝繁叶茂,怀大如海。
“公孙大哥,树上枝条繁茂,并未发现有何异常。只是……”
“只是这有几根树枝弯得似乎较旁的厉害些,不知是不是大牢的狱卒们过于懈怠,忘记修剪了?”
公孙策心生狐疑,遂走到树下,看着地上的落叶,陷入沉思。公孙策用手拨了拨泥土上的绿绿的仍旧新鲜的树叶,一根银针赫然出现在眼前。
王奎住所,壮汉跪地不起,一直呜咽哭泣,鼻涕口水全然混在了一起。
王奎大怒:“贼人好大的胆子,敢动我的人!”
皇宫内六尚局外,王奎带着人去找琉璃的麻烦,可是现下琉璃并未在六尚局,跑哪去了没人知道。
包拯三人赶到六尚局的时候,正碰上王奎一行往外走,“王大人,这壮汉被你找到了?”
壮汉双手缠着白纱,一脸不忿地站在王奎身后。
“包拯,我这部下被贼人袭击,现下已经被毒哑了喉咙,切断了手指,叫他是说也不能写也不能了!我一向看重我的部下,这奇耻大辱,你说能忍不能忍?”
“王大人,您的部下是在大牢不见的,当时冷清的生母舒兰,正好在那个时候死了,不知这壮汉有无在牢房见过她?”展昭问道。
“见没见过又怎样?那妇人的死和我们有关系?我让他去牢房……总之,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
“当然,王大人,只是不要报错了才好!”公孙策道。
“哼,就是这个六尚局的小姑娘,叫什么琉璃的,我部下已经带着我们找来了,只不过这琉璃想必已躲在了某处。想不到一个小小司衣,竟然懂得武功。我看呐,那妇人也是被她给杀的,找到她你们就破案了!”
包拯三人对视一眼,拱手不作声。
崇文院,架阁库内。
包拯公孙策展昭正欲查看琉璃的档案,可是左翻右翻,都未找到叫一个琉璃的司衣。架阁库的内官才说,原来这琉璃并非她本名,因为她年纪轻轻却有一手的好画工,针织女工更是精巧,才被先太后赐了琉璃一名,本命叫陈欢。“喏,你们看,陈欢(琉璃),六尚局司衣。”
“看来先太后,很是喜欢她了?”公孙策问道。
“是啊,琉璃打小就是侍奉先太后的,只是太后过世她才被派到这六尚局。”
“原来如此。”
“我们一般内官的服饰都不能让琉璃姑娘做呢,她做的,都是给主子们用的。”内官说道。
“画工精巧,那她出宫的话,说不定……会去一个地方。”包拯转头朝二人说道。
“无花阁?那天由敏也说,琉璃是出宫给皇后娘娘找材料,有这个可能。”公孙策说。
“还有一个地方,挨着无花阁的怀花楼下。这个香缨,你见过吗?”
“这个……小的,小的不知道。”那内官突然变得吞吞吐吐的。
展昭上前拱手后道:“内官大人,我等奉皇命查案,人命关天,关系重大,你知道什么就回答什么!”
“小的小的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各位大人,请恕罪!”内官跪地不起。
“算了,我们走吧。”包拯说。
无花阁内,白衣女子正和冷清坐在一起,语气暧昧,神色喜悦。二人闭门交谈,声音很轻,这让偷偷躲在门外的顾老板听得不是很清楚,顾老板又把耳朵贴在了门上,可谁知门却忽然开了。
“顾老板,你这是作甚?”
“哎哟,太子殿下,小的是来看二位有无什么需要的?小店最近新出了一门手艺,水丹青茶,不知二位,是否要尝尝?”
“谁让你呼我作太子的?”冷清冷言道。
这顾老板是谁,对于如此溜须拍马,自是信手拈来。“小的早已耳闻,冷公子是咱们官家唯一的儿子,这可不是太子么!太子器宇轩昂,咱们皇上也是正当盛年,作为大宋子民,当真有福!”
“既然你知你是大宋子民,可又为何和那西夏人蛇鼠一窝?”冷清身穿对领镶朱边长上衣,外配蓝裳,腰间束带,带上一枚缺玉很是醒目。坐着的白衣女子,腰间也有一枚缺玉,和这冷清正好一对。
顾老板看在心里,嘴上却并无多言,“太子哪里的话,小的只是买卖人,无非是来者皆是客,不伤和气罢了。”顾老板又寒暄了几句就告退了。
公孙策先一步进到无花阁内,顾老板接待他们在一楼大堂落座。
“认识琉璃吗?包拯直言道。
顾老板先是一愣,接着说:“琉璃姑娘,当然认识啊,她经常在我这里看画买画,有时候还学学手艺,帮我招呼客人。”
“今日有无看见她?”
“今天?呃,今天嘛,好像没见过,小的店里生意忙,没有注意到也有可能。不过这琉璃姑娘心肠是真的好,经常帮我跑跑腿什么的,还不收我钱,有时候还给我介绍宫里的大主顾呢,想来这么好的人,是不会出什么事的吧?”顾老板言语有些奇怪。
“旁边那个丝绸店呢,熟悉吗?”公孙策问道。
“都是街坊邻居的,还算熟悉吧。”
“顾老板你去忙吧,我们坐会儿歇歇脚。”
“是,各位大人为皇上分忧,公务繁忙,想必很累吧?来呀!看茶!”
冷清和白衣女子从二楼下来,展昭正面坐着,刚好看到。
“冷公子,好巧啊!”三人遂起身。
“是你?何狸?”公孙策看到白衣女子惊道,没想到她和冷清认识。
“公孙大人,包公子,展少侠,三位好。”何狸大方回礼道。
“你们这是?”
“我和何狸姑娘都爱来这无花阁品茗看画,一早就认识的。”冷清说。
“你母亲刚去世,尸骨未寒,你居然在这喝茶看画?”展昭直言不讳。
冷清冷笑一声,“我母亲身前,最讨厌这些繁文缛节和所谓的俗世规矩。她被皇宫抛弃,在青楼生下我,她先前一直紧守规矩,可是她得到的是什么?从小母亲就教我以道,道者,逍遥也,逍遥游里说,上古大椿,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不亦悲乎?庄子妻亡鼓盆而歌,不代表他不爱他的妻子,我年幼丧母,我不痛哭流涕,不代表我不孝不念。”
这冷清语出惊人,想不到他年纪轻轻,竟有出世之才,“你既寻道,又为何要去皇宫?”展昭问道。
“天生万物,万物皆可成为道,我走哪条路,当然是我自己选择。展兄弟。”
包拯默默不语,看着何狸和冷清一副相熟相知的模样,陷入沉思。
公孙策闻冷清所言,不免感慨道:“如若你真正修道,为何又执念你母亲的过往前尘,为她抱不平呢?你说庄子,庄子也有说,大智闲闲,小智间间,大言炎炎,小言涎涎。这是说,真正得道的人是豁达而开阔的,并非执迷于过往。还望冷公子节哀。冷公子,在下失礼了。”
“哈哈,好一个公孙策,我只是听狸儿说你博学多才,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就如你所言,我欲无哀无愁,亦无喜无嗔。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