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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那两名木头守卫看见知府大人来了,突然就像打开了开关似的,行了礼让出了一条道。
展昭死死地盯着守卫,守卫带着满眼笑意就好像昨晚上的事情完全没发生过一样。
公孙策问知府牢船守卫的具体情况,知府也只是几句话草草概括。既然张通这样敷衍,众人也不好把昨夜发生的怪事讲明。
大家便各怀心思地上了这辆牢船。
牢船共有三层,每层都有大概十来个房间,上面两层都是关押犯人的地方,最下面一层是用来作守卫间和堆放补给和石砲的,石砲不仅是紧急情况下的冲击武器,其实也起到个吃水的作用,毕竟船身巨大,这样万一遇到大风浪,也好根据船帆风向调动石砲来判断航行路线。
“这么大一艘船,也幸好是在内海,否则只靠风力来回,怕是也是物大成赘。”公孙策站在甲板上,纵观着整搜船。
张通听到公孙策这么说,眉头跟着皱成一团,眼睛却放出光来,“公孙公子一语中的,这牢船制作庞大,关押犯人众多,虽说船上一应设施齐全,也只在内海来回,可虽能勉强应付自然风浪,也困住了犯人,但是各位有所不知,这么一艘大船,却不巧做了他人明灯,惹来了不少琐事。但好在我们船上有一位先知,观天象,知星辰,不仅能准确判断航程,也能巧妙躲过一些不轨之士的叨扰,才让这牢船内外都无恙。”
“先知?”萤雪问,“这位先知在哪里?能让我们见见么?”
张通道:“当然当然,先知就是船长,他现在该在船尾甲板上和守卫们一起集议。我让林芝带诸位过去。”
张通身边的那名女捕快林芝上前行了个礼,苒然跟在她身边,一行人便穿过船舱右边的小道,往船尾走去。
船头到船尾,正常步行大概都需要一刻钟的时间,此刻船工们已经扬起了数面风帆,预备起航了。
船工们在船头吹起了启航笛,船缓缓启动。海面随着船身移动在朝阳下被破开成缕缕闪亮的流苏长条,迎着甲板上朝着船尾走的众人的脚步,再扩大消散。
二层牢房正好在甲板上,包拯他们右边是粼粼大海,左边却是黑暗和冰冷的地狱,即便海上阳光挥洒,也洒不进被严密遮挡住的牢房。
密实的木条和铁链贯穿牢房头至牢房尾,牢房没有窗户,只有一扇扇紧闭的铁门。
包拯他们此刻行走在甲板边缘,感受着这异样天地。船边的藏红大灯此刻被光照成了橘色,灯罩上还模模糊糊能看到“宋”的字样。
一声喝彩叫嚣,让众人纷纷回过了神。
“上!快上!打死他!”
“打死他!张将军就会奖励你了!哈哈!”船尾甲板上,看着根本不是在集议。两个腰上被拴着铁链绑在两头立柱上的男子,满脸是血还在不停上前在甲板中间挥拳踢脚,都试图让对方死去。周围还站满了守卫和被守卫押解着的犯人。
包拯觉得奇怪,问林芝这是怎么一回事,林芝告诉他们说这是牢船上的惯例,每年这个时候,都会让几名表现较好的犯人搏斗,胜的人可以在船上自由活动,并且表现良好还可以获得一个职务,但是期限只有一年。同时,东瀛商船每年这个时候也会循例过来取佛经,听说还会顺道送来一头异兽。
“竟然堂而皇之把斗殴称作为集议,真是明目张胆地纵容。”展昭道。
林芝叹了口气道,“展少侠有所不知,其实张通大人为了这青州也算是鞠躬尽瘁,再者,上面张回止将军年年都要来小住,每次来都要到这牢船上待个把月,张通大人也不好过问,这牢船上的规矩,又岂是知府大人能全权左右呢。”
公孙策听出林芝在为张通大人说好话,但是所说也是实情,便顺着说道:“张回止守卫边境,这青州也算是他分内之地,倒也不算是张将军越权,只是难为了知府大人。”
林芝连连点头。“公孙大人所言甚是。”
萤雪似乎对这些都不敢兴趣,只是听到什么异兽,便来了兴致,“异兽?为何这东瀛人要每年送来异兽?是什么样的异兽?”萤雪问道。
林芝摇了摇头,没有回答,看样子她也不清楚。
“东瀛和大宋一直在内海有往来,但是基本上两边都是在暗地里进行,和高丽不同,大宋建有同文馆专门负责高丽事务,可是和东瀛却并没有建交的机会。听说东瀛和大宋每年都有私人商船通过运送书籍和商品进行贸易,虽然表面上大宋没有妄然和东瀛建交,也是担心西夏和大辽从中作梗,但是其实我想皇上也是希望和东瀛友好往来的,所以对于内海的事务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还未曾听说过有买卖异兽之说?”公孙策道。
“我是没见过异兽的,也未曾听张大人提起,只是偶尔听苒然说起过,并且我们这里每年东瀛人走后,船上就会死几个犯人,船上就有谣传,说是东瀛来的异兽吃了他们。”林芝一脸认真地说道。
“他们是谁?”包拯看着围观人群里,除了守卫和犯人,还有几个奇怪装扮的人。
林芝看了看包拯眼神所指的地方,“那一男一女,是东瀛来的一对夫妻,夫姓藤原,听说还是一对俗家僧侣,先前出了家,后来又感念红尘便还俗成了亲。这次他们是和东瀛武家平清将军一起来的,帮着他们交货,顺便处理一些杂事。”
苒然站在林芝身边,像一只唯唯诺诺的小老鼠,她母亲说什么,她就小心听着跟着做一些合乎礼仪的动作和反应,不知是怕还是原本心性就是如此。
公孙策看着,多少有些纳闷的样子,但是碍于礼节也不好直言相问。
现在那两名搏斗的犯人其中之一已经快不行了,可是仍旧死命站立着,展昭有些想上前阻止,但是被包拯拉住了。
因为占据优势的那名犯人的行为非常奇怪,他明明只需要随便一个动作就可以把死命站着的人击倒,可他却突然主动跪在了地上,还解下了头巾,低下了头。
围观的人看到他这个举动,明显都被惊到了,大家鼻息凝神,却都兴奋不已。
众人都看见,他的眼泪滴在了头巾上,对面的人终于支撑不住自己倒下了。
此人上前,把头巾放在败方的手上,给了败方最后的尊严。
围观者先是一愣,随即上前拥住胜者,其中一个人还高呼道:“所为君子,当如是也!”
众人随即跟随,一呼百应。
公孙策见状,觉得这个搏斗非常有意思,“包拯,你看,胜者为王,可为王者要想获得人心,还得以仁义为先。”
包拯笑了笑,不置可否。
萤雪有些不以为然道:“是仁义么?如果真的是仁者君子,一开始又是谁把那人打得那么惨的。”
“这些啊,是形势所迫,不是他能决定的。”公孙策道。
“……是,完颜夏将军?”萤雪正和公孙策斗嘴,看着那个胜者从人群中走过来,对着林芝行了个礼。
林芝带着他们来到了守卫休整的地方,这里有很多空着的房间,虽说都非常简陋,但是一应日常用备都有,只要不晕船,住在这里每日看海观日,倒有些像是桃源仙境。
“这里的居住条件虽说简陋,但是景观倒是不错。”展昭看着窗外的无垠海面道。
“只可惜那些犯人日常是看不到的,除了那搏斗胜利的人,有几个犯人能日日见着这旷海天地。这几日正值立夏,船上更是炽热难当,我看我们还是赶紧找到小辣椒,送走公主才是正事。”公孙策喝了一口苦茶,但是这茶明显不能入口,公孙策瘪了瘪嘴,看着展昭的背影说道。
“萤雪说,那人是完颜夏将军,岂不是就是小辣椒的父亲?难怪小辣椒不肯跟着苒然下船。”萤雪跟着包拯去到了守卫间和石砲房,现下只公孙策和展昭在房内。
“说不定啊,这皇上也知道完颜夏将军在这里,才让张回止急急把小辣椒送了来,我估计,是要让他们父女俩做什么事情,毕竟当年大辽让完颜家分崩离析,皇上正好趁机做点文章。”公孙策又抿了一口苦茶,分析道。
“现在,我不知道我到底该不该让小辣椒跟我们下船了,先前以为她深陷泥潭,现在看来,其中还有些暗流,或者我们可以把她和她父亲都救走?”
公孙策听后想了想,慢悠悠地摇了摇头,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