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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煜秋恨呐,恨铁不成钢,恨自己为什么生出这样的儿子,明明之前好好的,这刚来都城没多久竟然惹出这么大的笑话,定是这都城的繁华迷了眼,让他沉醉在里面,今日定要狠狠的打醒他。
陆煜秋平缓了一下心情,跟祠堂内的其他人说:“其余人都下去,清风你留下。”待到所有人都下去,陆煜秋又问了一遍,“你知不知错?”
陆修染眼眸中不禁有委屈还有失望,在父亲眼中,我竟是这样的人,他从来都没有信任过我,抬起头眼神坚定的看着陆煜秋,“父亲,没查明事实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于我,强加于我身的错,我是不会认的。”
只见那只手高高举起,快速落下,深深挥去一鞭子,只见陆修染眉头皱紧,咬着牙硬是不发出一点声音来,眼底尽是些委屈,一股倔强在心头,背上抽出一条血印来,整整打了十鞭下去,陆修染硬是没出一点声音。
只见他一直咬紧牙关,隐忍着,陆清风见那细腻的肌肤上一条一条的鞭痕,陆修染平时最怕疼的一个人竟然这般倔强,这么长的鞭子打在身上竟然一声不吭,看来是死磕到底了,见陆煜秋欲要举起那鞭子抽下来,陆清风上手接住鞭尾,“大人,不能再打了,这样下去会没命的。”
“陆清风,你干什么?”陆煜秋有些打红了眼,见陆清风阻止更是生气的很。
陆清风知道这样做陆煜秋会生气,但还是抓着鞭子劝阻,“大人,真的不能再打了,再打公子会出事的。”
“那就让他去死好了,我陆煜秋没有这样的儿子,给我在这列祖列宗面前跪着,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再起来。”说完,陆煜秋生气的把手中的鞭子扔给陆清风,陆清风抱在胸膛上,等到陆煜秋摔门而去,他才慢慢蹲到陆修染身边,有些心疼,“公子,您这又是何必呢,跟大人认个错,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
“清风,你不懂,我今日才知道,我只不过是父亲手中能光宗耀祖的工具罢了,一旦为家门蒙羞,父亲就会撇下我这颗棋子,他从未给予我过信任……”陆修染有些哽咽,两手撑地坐起身子,拉扯到后背皮开肉绽的肌肤,直叫生疼,让他忍不住嘶的一声,“清风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
陆清风还想说什么,但看到他那决绝的神情,只能把到嘴的话咽下去,把鞭子放到盒子中,那鞭子上还带着陆修染身上的血,有些发红,放回到原处就默默出去关上了房门,陆修染闭上眼睛,落下了疼痛且又委屈的的泪水。
“父亲,父亲……”陆小柒还没进门就听到父亲对哥哥动了家法,瞬时恼了起来,想当面问问,刚进门就见陆煜秋在那一本正经的用着午膳,面无表情,也无痛楚,关键是看着吃的还挺香,“父亲,听下人说您请家法,鞭打哥哥了?”
陆煜秋就知道这丫头肯定是为她哥哥这事来的,要不然定是不会回来的,放下手中的碗筷,面无表情的看着陆小柒,“是,他做出如此这般有辱门楣之事,不该打吗?”
“父亲真是糊涂。”陆小柒扯扯嘴角,大声喊道。
“你说什么?”陆煜秋震惊,这丫头从来没有这样过,即使这么些年对她不闻不问也没见她如此恼过,“我说父亲糊涂的彻底,你明明知道哥哥不是那样的人,还要惩罚他,难道不是糊涂吗,这件事祖母知道吗?”
“我做什么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对我大呼小叫,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陆煜秋恼了,这丫头从来没有这样过,还是当着府中下人的面,说我糊涂……
而后,心情平复了一点,坐下说道:“这件事别让你祖母知道,我怕她老人家受不了,你也不准跟你祖母说。”
“呵……我看你是怕祖母责怪父亲吧,要是祖母知道定会站在哥哥这边,断然不会相信外面说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
陆小柒有些哽咽的继续说道:“父亲,您虽然贵为国公,能揣摩很多人的心思,但您从来没有想过您妻女的心思,不,应该是说,您根本不屑去想,在家里所有人都得遵从你,父亲,您已经让你的女儿不跟您交心了,您难道还想再让哥哥离您越来越远吗?”
陆小柒说完眼底尽是失望,泪水不争气的往下留了两行,像是诉说这些年的委屈以及对父亲的埋怨。
“你……”陆煜秋拍起桌子又站起来,只见那碗筷一颤,可见陆煜秋是真的生气了,不只是因为陆小柒忤逆自己还是因为被她戳中了痛处,才会如此这般恼火。
“您若是真的对哥哥真心的很失望,那您就继续让他受伤在祠堂跪着吧,您好自为之。”说完,陆小柒依旧很规矩的对陆煜秋行礼,之后就头也不回的跑出去了。
祠堂内,陆修染还是倔强的一个人跪在那儿,看着背影有些凄凉,不一会儿,门开了,脚步沉稳的走进来,深深叹了口气。
身后跟着陆清风,“清风,送你家公子回去,请个大夫给他疗伤,陆修染我告诉你,以后不准再跟南宫靳来往,这些日子就别出府,给我好好反省。”
说话的语气还是那么的强硬跟命令,一点温度都没有,陆修染神情暗淡,不知道在想什么,也可能是不愿去想了。
陆煜秋见那后背的伤,是自己打的,心有不忍,但未表露,又多盯了一秒,转身离开了,陆清风去扶陆修染,陆修染跪在那儿腿也麻了,陆清风搀扶住他的胳膊,后背撕扯的刺痛感,传遍全身。
有些腿瘸的站起来,看了看那被打开的大门,风吹过,吹走了刚才的压迫感,倏地眼前一片漆黑,就这样倒了下去,只听见陆清风叫自己的声音,有些空灵,有些忽近忽远,直到自己合上眼睛,往后倒去,倒在路清风身上,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