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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锭握在手中一划一划的,陆小柒的头也往下一嗑一磕的,一头磕到了桌子上,发出响声,偷偷看了一眼萧逸尘,坐直身子,努力地睁眼,样子有些蠢萌。
幽暗的烛光下,陆小柒实在挨不住这困意席卷,笔直的仰下身子,“扑腾”地躺在了坐垫之上,萧逸尘放下笔,看了一眼,只见躺在那的人儿翘翘的睫毛,白皙的皮肤,那小胡子有些调皮的在嘴边,不舒服地翻了个身,继续睡的很香,萧逸尘起身,没有理睡熟的人。
没过一会儿,拿过一张毯子盖到了陆小柒的身上,吹灭了烛火,去了卧榻躺下,大半夜的是谁在吧唧嘴,萧逸尘蹙起眉头,黑暗中见那小小的身影四仰八叉的躺在那儿,嘴巴一张一合,想来是做梦,梦见好吃的了。
翌日
散乱的脚步声在外面响起,陆小柒被声音所吵醒,手搭在眼睛上揉了揉,坐起身,伸了个拦腰,见眼前是桌案,身上不知何时盖上了一薄毯,心中一惊,摸了摸自己的脸,幸好胡子还在,又探了探身子,眼见四下无人,想来萧逸尘早早起来了。
从身上掏出铜镜,扶了扶腰,“哎哟,可膈死我了。”镜子怼在脸前,看了看自己的妆容,小手又使劲按了按那小胡子,头发也没有很凌乱,见萧逸尘还没来,赶紧把头发重新梳理,发冠重新插好,叠好毯子,出了帐篷,伸了个拦腰。
“哟,醒了?”林七端着药又来了,“你们这是做什么?”
陆小柒见所有士兵都匆匆忙忙的搬着东西,“昨天不是说了吗,今日回都城啊,不会睡傻了吧。”林七不忘取笑一番,陆小柒想起来了,好像是说过。
萧逸尘从帐篷里出来,“王爷,该喝药了。”萧逸尘拿过碗,见陆小柒张大嘴巴,萧逸尘冲他轻轻一笑,“你怎么从这出来。”
陆小柒有些失措,刚刚看了,没有人啊,怎么回事?“看来你还没睡醒呢,大清早的肯定从这出来啊。”
完了,完了,他刚刚没看到吧,萧逸尘没有搭理陆小柒的一惊一乍的,转身回了帐篷,“不是,也就我们将军现在没心情理你,要不然就你刚刚脑袋早就不在这了。”林七指了指陆小柒的脖子,而陆小柒下意识捂住脖子,后背一阵发凉,心想着,应该没发现,谁早晨不整理衣服头发呢。
“小兄弟,还没问你名字,你叫什么?”林七这脑子跟被烧掉一样,都一天一夜了,才想起来问他的名字,陆小柒扯了扯嘴角,“我叫莫黎。”
“这名字还挺好听的,我叫林七。”林七挠挠头,一把揽过陆小柒的肩膀,陆小柒冲他笑了笑,帐篷收的很快,没过一会儿,这十几顶帐篷就收起来了,主帐里的东西也被搬的一干二净。
巳时,全军整装待发,只等萧逸尘一声号令,“出发!”
这个时辰,火焰焰的太阳虽还未直照,但路上的沙土已是闪烁生光,酷热的空气中使人觉得憋气,到了正午,旁边的柳树,像生了病一样,叶子挂着一层灰土,在枝上打着卷,枝条一动也懒得动,无精打采的低垂着。
无数的蝉鸣正在力竭声嘶的苦叫,路上一点水也没有,干巴巴的发着白光,炙热的阳光烤着他们的身子,汗珠一点一滴地从额上滴落,便道上尘土飞的高,高到与天上的灰色联接起来,结成一片讨厌的沙阵,烫着行人的脸,干燥的土地在疲劳的脚下喘息似的发出阵阵热气,陆小柒有些跟不上队伍,被甩在后面,时不时林七还驾马过来,递给他水喝。
就不能给我一匹马,累的走不动了,陆小柒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即使地面上的沙子烫的屁股疼,陆小柒也走不动了,两条腿直发软。
“驾……来,“起来,上马车。”
这句话无疑是对陆小柒来说最大的解脱,两只手撑到地上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沙子,马车停下片刻,陆小柒就喜滋滋地上了马车,深深舒了一口气,果然凉快了许多,发现萧逸尘坐在那轻笑一声,陆小柒还不忘说一句,“多谢将军。”
“哎,你说王爷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竟然让这小子进马车,我也好想去……”林七还有些羡慕地表情表露出来,阿武摇了摇头,笑了,“你去问问王爷……
“哎,可别,我怕王爷把我踢出来。”二人骑在马上开着玩笑话,而刚进马车地陆小柒就没有这么自在了,有些拘谨地缩在一角,只是那不争气的肚子在“咕咕”作响。
原本闭目养神地萧逸尘不知从哪里扔过一包糕点过来,陆小柒接住看向萧逸尘,只见他依旧闭着眼睛,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陆小柒打开一看,是绿豆糕,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助人为乐了?
不管了,正好饿了,早上也没吃什么东西,陆小柒拿起一块糕点塞到嘴里,咀嚼着,好吃,吃完一个又拿起一个,在马车里,二人一句话也没说,一个吃着,一个睡着。
在这期间,队伍歇息了半个时辰,又继续接着赶路,到了下半晌,阳光没有那么毒了,时不时会有一阵小风吹过,还算凉爽,还有五十里地就到都城了,这时已经入夜,萧逸尘吩咐,今晚在经过的这片树林里歇息,安好帐篷,那些士兵依旧有序的巡逻着,没有一丝怠慢。
陆小柒从地上捡起一树枝,撕着树枝上的叶子,月光皎洁,蝉鸣四起,今日的夜还算舒服,大伙都围着大锅吃饭,而陆小柒却无心情,离都城越来越近,陆小柒心绪就越是难平,一年多未回,不知祖母跟哥哥是否安好,还有七巧,自己不在,下人有没有欺负她……
自责从心底而生,但自己不后悔,如果再来一次,选择还是不会变的。
不过,既然快回都城了,也应该去看看自己的救命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