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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经常想,为何自己的人生就成了现在这样子,难道只是因为幼年丧母家庭不幸吗?
这一刻,终于想明白: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掌握过自己人生的主导权!
小的时候,明知道父亲并不看重自己,方玉琴更是明里暗里想要对付她,她却从没想过要摆脱他们。
就算是喜欢沈默言,也从来没有主动争取。
原本她可以跟他说,他们早就见过,问他还记不记得,可是她并没有。
就连后来在冰湖里救起他,自己差点丢了半条命,都不敢跟他提半句。
明明知道沈默言不爱她,却还是想着事已至此将错就错,跟他结了婚。
仔细想想,原本这一切都可以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却因为她随波逐流的懦弱被动,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她一直在怨天尤人,怪父亲狼心狗肺,逼死妈妈漠视她;怪方玉琴鸠占鹊巢,心狠手辣;怪吴兮月处处挑衅,处处争宠……
却从来没有想过,其实她从来不曾为了改变现状而做过一丝一毫的努力。
就算是最喜欢的珠宝设计,除了私底下画一画设计稿,也再也没有付出更多。
如果自己能够主动一点,勇敢一点,独立一点,生活也许就会变得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墨清尘想明白这一切,犹如打破了一直囚禁她的牢笼,久违的阳光直射心底……
因为内心有光,就连她脸上的笑容,也染上了夺目的光彩,眼睛里透着极具感染力的光亮。
沈默言看着她,眼底漾出一抹难以觉察的温柔,墨清尘如今的样子,就是没有‘找到’她之前,他在心中幻想的样子。
他已经决定,不管墨清尘想要的是什么,他都愿意为了她现在的样子,帮她做到。
“那你就去追求你想要的。”沈默言坚毅棱角变得柔和,“我也追求我想要的。”
“你想要的是什么?”墨清尘脱口而出。
沈默言的眸子黑沉沉地望向她,没有说话。
墨清尘好像懂了,又好像更糊涂了。
“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沈默言斟酌着说道:“你爸爸的调查已经结束,补上亏空交完罚款,就可以回家了。”
“为什么告诉我这个?”墨清尘问道。
自从吴伟雄入狱,她始终没有关心过他的情况,好像没有这个父亲一般。
“这件事,我想知道你怎么想。”沈默言回答。
他这样说,显然是知道了当初是她把吴伟雄送进去的。
“我怎么想重要吗?”墨清尘说着,在沙发上坐下来,她最近疲懒得很,稍微动一动就嫌累。
“很重要。”沈默言点头,在墨清尘的对面坐下来。
“让他出来也可以,无论如何他都是我父亲。”墨清尘看他态度认真,也认真起来,“我只希望你别插手墨氏的事情。”
现在墨氏并不平静,否则也不会因为几则新闻就让季铭风焦头烂额。
“我不插手,但是如果季铭风守不住墨氏,你可以来找我。”沈默言眼中出现淡淡的戏谑。
墨清尘在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这个男人的狂傲她是见识过的,不过他确实有这个资本。
“吴兮月有没有生病,等雷纳德医生来了,自然会见分晓。”沈默言主动提到吴兮月,“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给她一笔补偿,让她好好生活,从此以后跟我再也没有关系。”
“怕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墨清尘出言挖苦,“到时候她一哭二闹三上吊,你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只能投降。”
“如果我这辈子会向女人投降,那只会是你。”沈默言总是可以把肉麻兮兮的话说的一本正经。
他向来把吴兮月当成眼珠子一样的宝贝,说出这样的话大抵是为了哄她开心。
而可怕的是,她听了之后,心里居然泛起甜甜的感觉。
女人果然是听觉动物,即使这个男人曾经深深的伤害过她,她却依然没有办法对他的甜言蜜语免疫。
在墨清尘看来,沈默言如今的转变,大概是因为一点点的愧疚之心和他不容背叛的控制欲罢了。
“我希望你可以认真考虑离婚的事情,如果不是我,你娶的应该是吴兮月。”墨清尘努力不表现出自己的情绪,“你那么爱她,现在正好让一切回归正轨。”
“你的意思是,我分不清自己爱的人是谁?”沈默言眉间又拧出‘川’字。
墨清尘撇撇嘴:“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小月救过我,对我有恩,所以要对她负责。”沈默言难得黑着脸,还好脾气的跟她解释。
有什么东西在墨清尘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想抓却没有抓住。
“救过你就要以身相许?”墨清尘满头黑线,问道,“要是我说我也救过你呢?”
“你不用救我,我都要娶你的。”沈默言说道,“而且当年,我原本也没打算娶小月。”
“嗯?”墨清尘越听越糊涂了,明明他们都举行了订婚宴,他却说没准备娶?
沈默言提示道:“你仔细想想当年的订婚宴,沈家的人可有人参加?”
墨清尘想了想,好像确实没有,沈家只有沈默言一个人出席了订婚宴。
“我是去了之后才知道那是我的订婚宴。”沈默言解释道。
“可你并不是任人摆布的人,不是吗?”墨清尘表示怀疑。
以沈默言的性格,如果他不同意,即使吴兮月安排了订婚宴,他也不会轻易答应的。
沈默言盯着墨清尘,他的瞳很黑,像是看不到边际的夜空,险些让她迷失其中。
“因为那时候我想,无论娶谁都没有太大的差别。”半晌,沈默言才开口说道,“当年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
墨清尘嘴角扬起轻笑,两眼放空:“当年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
“药是小月让人下的,因为我虽然跟她在一起,却从来没有跟她亲近,也从来没有跟她说过结婚的事。”沈默言目光里带着歉意,“她有些等不及,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我被送到了你的房间。”
“也幸亏把我送到了你的房间。”他笑着又补充了一句。
沈默言很少笑,他的笑容却莫名有种冰雪消融的感觉。
这样的笑容,让墨清尘晃了眼。
如果是这样,那么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这些年,抱歉。”沈默言握住墨清尘的手,眸子里涌动着的情愫一点点侵蚀着她的心智。
在最后一刻,墨清尘很不自然地把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这样的沈默言,她还不太习惯。
“你今天很闲吗?”她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十分生硬的转移话题,“不用工作吗?”
沈默言并不步步紧逼,看了看时间,说道:“我陪你吃过中饭就走。”
墨清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