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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刚刚打开,一堆人便挤了进去,阮沐恒四下打量了一番都没有找见听雪的身影,有的只是地上若隐若现的血迹,直到窗边才消失。
看着地上的血迹老鸨的神色变得慌乱,“诶哟,三皇子,您可得为我做主啊!您瞧见了是听雪姑娘自己不见的。”
“与你无关?你为何要将她的房门锁上?”
“民妇冤枉啊,是大皇子和雪儿吵了一架,雪儿受不来那委屈想要一个人冷静冷静,为了不让人打扰这才让民妇锁上的房门啊!”
“当真是一个会花言巧语的。”阮沐恒没好气的看向老鸨,他本想让沈穆清去报案,但想起刚刚她差点被人伤害便打消了念头。
沈穆清从窗边看了好一会,才开口道:“这里的血迹还没有干,听雪她应该才离开没多久吧?”
阮沐恒不再管身后的老鸨,伸手揽住沈穆清的腰肢和她一同从窗口出飘落出去。
见人走了老鸨这才松了口气道:“你们把她打伤了?”
“鞭伤,难免的。”五大三粗的男人回答着,刻意隐瞒了他们对听雪用了刀刑的事实。
这里的人都知道,听雪是他们的摇钱树,所以他们怎么可能会放手让这棵摇钱树自己成长。
落地后,沈穆清没有胡闹的夸赞阮沐恒的轻功,反而一脸认真的蹲下看着地上的血迹。
“她是往那边走的。”
看着如此认真做事的沈穆清,阮沐恒不适应的问道:“你今日怎么不胡闹了?”
沈穆清这才没好气道:“我认真做任务不行啊!”
她感激刚刚阮沐恒及时赶到,感动他那一句他是来为她撑腰的话,抛开别的不说,护短这方面那只死狐狸做的确实比她的父亲要好很多。
仔细想想,她突然觉得做这只死狐狸的妻子没有什么不好的,穿梭古今,想要什么有什么,地位有时候还高的迷人,每天都有刺激的事做,一想到刚刚那只死狐狸认真保护自己的模样,沈穆清便觉得耳边发烫。
二人边走边寻找着地上的血迹,沈穆清借着机会凑近问道:“诶,死狐狸,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阮沐恒眼眸里带着厌恶道:“让你做我夫人只不过是因为你…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沈穆清完全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忽略了阮沐恒的眼神,继续嘟囔道:“难不成我们前世是夫妻,你要与我做生生世世的夫妻?所以我才能在机缘巧合下让你现身?”
阮沐恒看着沈穆清的心口处,他好像隐约看到了里面跳动的心,有些苦涩道:“算是吧。”
“真的是这样吗?这么浪漫嘛?那我前世美吗?”
“美。”阮沐恒花了眼,模糊间将沈穆清看成了当年的女人清儿,喃喃道:“清儿一直都很美。”
“那你收集碎片是为了让我长生还是为了唤回我的记忆啊?没想到你这只死傲娇的狐狸竟然真的喜欢我。”
阮沐恒收起了面上所有神色,打断了沈穆清的美梦道:“别异想天开了,我收碎片只是为了成仙,你就是个陪我做任务的搭档而已,戏演完了快点找人吧!”
沈穆清完全不信阮沐恒的那套说辞,愤懑道:“哼,不喜欢我刚刚会那般护着我?你那一副生怕我出事的样子可全都被我看在眼里。”
二人吵闹着,刚走了一会血迹便消失了,阮沐恒看着越来越浅的血迹道:“应该是发现了流血的伤口及时止血了。”
沈穆清惆怅的看着前面悠长的街道:“那怎么找啊?她是被绑架了还是逃走的啊?”
“她不会逃的,她完全没有自己父亲的下落不会推她父亲下水的。”
沈穆清看着路边的流浪狗,一瞬间好像想到了什么,贼兮兮的笑道:“诶,你们狐狸的鼻子,很灵吧?”
“你想干嘛?”阮沐恒警惕的看向沈穆清。
“你别这样看着我。”沈穆清轻轻推正阮沐恒的脸继续道:“你变身成狐狸呗,咱们闻着味找人。”
阮沐恒不屑一顾道:“本尊就知道你不会有什么好点子。”
说罢便将一旁的流浪狗抓了起来,在它耳边说了些什么,嗅了一会血迹的流浪狗径直奔跑起来。
阮沐恒再次趁沈穆清不注意拉起她的手便往前追着。
春欢楼
“妈妈,上次的那三个大人又来了。”
老鸨赶紧出去迎接,边走边笑道:“几位爷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
黑衣人没有过多的废话,拿出一个半大的盒子放到了老鸨手上。
老鸨陪笑着打开盒子细看,里面全是些金灿灿的金子,“几位爷,这是何意啊?”
黑衣人直接明了的说道:“上面那人的意思我想你也明白,大皇子是不能迎娶你家姑娘的,现在她已经被带走了,你且随便用个理由说她逃走了便好。”
老鸨一脸为难道:“这…爷您不知道,大皇子他不会轻信的。”
“那是你的理由不好,以他们这次大吵一架为由就很好,如果他还不信,你干脆就和他说听雪姑娘知道了所有真相,离开了。”
黑衣人说完顺带着拍了拍老鸨的肩头道:“你放心,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上边的人可以给你的,可以给春欢楼带来的方便,比大皇子要多。”
老鸨赶紧俯身弯腰点着头道:“诶诶诶,民妇都明白,爷您放心,今儿就是阎王老子来了我都说听雪姑娘她就是自己跑的,她受不了刺激接受不了真相躲起来了。”
见老鸨如此识趣,黑衣人很是大方的拿出一支金色步摇,老鸨的眼睛里满是光亮的接过步摇不停的打量着,“南乌的圣品金步摇啊!”
黑衣人笑道:“上面人赏你的,这些可都是战利品,一般人得不到的,你只要好好做事好处比这些多,可如果你办砸了,你这春欢楼也没有继续开设下去的意思了。”
老鸨完全明白黑衣人的意思,眼下她得罪大皇子是铁定的事了,还不如趁此换个大腿,反正她左右都是为了钱。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昏迷的听雪被周围的花香味引醒,她全身骨头和肉都被打酥了,只能苦撑着爬起来。
“醒了?”身边传来一声苍老冷酷的声音,好像很不想见到她。
闻声听雪便向身体的右边看去,身着龙袍双鬓苍白的老人正站在她面前的不远处。
“民女参见皇上。”
皇帝貌似并不想接受她的叩拜,没有理会,摆摆手道:“你看这满房的薄荷清香你可熟悉?”
听雪就是被这香味熏醒的,自然是熟悉这些味道的,不等听雪回答,皇帝便替她做了答复,“这是你母亲最喜欢的香料。”
皇帝想要调查一个人很容易,所以她并不好奇皇帝是怎么得知她母亲喜爱什么。
见听雪面上很冷静,他的心情好像豁然开朗道:“你果然和你的母亲一样,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觉得什么都威胁不到自己。”
“皇上您说笑了。”
“想必你母亲的事他们已经同你说了,你且明白的讲了吧,你接近奕云究竟是什么目的?报仇?如果是为了报仇那朕可以偿命,如果是为了折磨奕云,还请你现在放过他,朕的命和肉体任凭你折磨。”
听雪这才微微皱起眉头道:“皇上这是何意?为何总觉民女对大皇子图谋不轨?民女与大皇子情投意合,民女不敢奢求在大皇子身边得到什么显贵的位子,只求能陪在他身边。”
承运帝貌似被听雪这一番话说的怒了火,一脚踢开了身边的花盆道:“林雪,你别不识好歹,你这样演戏是要给谁瞧?朕说了偿命便一定会偿命!”
听雪慌忙跪地道:“民女不知皇上此为何意。”
见听雪不见棺材不落泪,承运帝又气又笑道:“好,今天朕就让你一次性死心,来人,将那本记录拿上来。”
“是。”
浅黄色的书刚刚被拿上来听雪便认了出来,那是她这些年一直在找的,她母亲记录平时生活的摘记。
“想必林小姐对这本书并不陌生吧?这是朕派人在林家老宅的树下挖出来的。”
听雪小心翼翼的接过那本杂记,她先看了前几页,小时候调皮偷看过,便记下了内容,此时看来一字不差,想必承运帝并没有骗自己了。
黄书的第三页还有她曾经调皮画的小鸟,见林雪翻的仔细,承运帝也不耽误时间道:“林小姐可以住在这宫里慢慢瞧,其中几页你的母亲写出了全部真相,我们是没办法做手脚的,来人,送林小姐去含香园歇着。”
“是。”
听雪已经顾不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她现在只想将母亲的那本杂记看完。
翻到大雪日,听雪不停翻动的手停了下来。
“大雪日,于宫内被迫服用大皇子所研制之毒药,无救,我这一生唯独亏欠子杰和雪儿,服毒也算是我对他们的一种补偿了。”
看到那短短的几句话,听雪整个人像失了魂一般发颤,笔迹,记号,都没变,这本杂记就是她母亲亲笔而写。
“时小年,我的身体已经不允许我再苟活下去,我叮嘱子杰万不可将事情透露给雪儿,我只希望我的女儿可以平安顺遂的长大,她不需要为我们这一代人而付出自己的一生,我早就该带着那些秘密和仇恨入土了。”
听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抱着黄色封面的书痛哭起来,“娘,娘你告诉我这些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外面视察的奴才赶忙将这些告知了皇帝,皇帝面上没有一点心疼的意味道:“算是她的命数吧,如果当年她的母亲嫁给朕就不会出这些事了,她也会是朕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可惜啊,只能怪她不会投胎,做了林子杰那个无用之人的女儿。”
阮沐恒带着沈穆清一路跟随着流浪狗到了宫门前方才停止,阮沐恒面露不好道:“千万不要是承运帝绑架了听雪,如果她知道当年真相,那这个任务怕是很难完成了。”
沈穆清的字典里向来没有完不成这几个字,她十分淡定的问阮沐恒道:“是不是听雪嫁给大皇子做皇妃,等大皇子扶位太子后她再做太子妃咱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阮沐恒也不知道沈穆清要做什么,只是官方的点头道:“理论上是这样的。”
“那就好了,听雪不死我就有办法解决。”
说着二人不再犹豫,忙进了宫一路摸索着到了含香园。
“你先在这里等着,一会本尊带你过去。”说完阮沐恒便冲过去三下五除二打倒了那些看守的侍卫。
沈穆清在背后看的直拍手叫好。
动静虽然不大,却还是惊到了房内的听雪,她不知该做些什么转移注意力,只好呆滞的走出房门瞧瞧发生了什么。
看着周围的花花草草,沈穆清啧啧称赞道:“这个皇帝还是个志趣高雅的人啊!我见这宫里怎么四处都有花啊!”
“他也有他的心事,也有他心爱却又得不到的姑娘,只能用这些花来怀念她。”
“什么意思啊?”沈穆清不解的看向阮沐恒到。
阮沐恒并没有打算瞒着沈穆清,解释道:“承运帝对听雪的母亲云天歌的爱远远超乎每个人的想象,害死了云天歌大皇子本是该死之人,却因为两个女人而到了现在飞黄腾达无人敢得罪的地位,那两个女人其一是他的母后,其二就是听雪的母亲云天歌。”
沈穆清八卦的凑上前道:“你不是说楚奕云是听雪的杀母仇人吗?怎么云天歌还能帮助楚奕云啊?”
“云天歌的善良宽容,是我们达不到的境地,哪怕皇后和楚奕云将她害死,她还是向皇帝求情好生教育楚奕云,不想盛京错失一位本该贤良的皇帝。”
沈穆清目光呆滞的看着正对着她讲话的阮沐恒,一时间好像失去了语言表达能力般指向他的身后,磕磕巴巴道:“听,听,听…”
“听什么?”阮沐恒不解的看着沈穆清,好笑道:“你也被云天歌这种傻善良感动了吧?”
“不是,听,听雪在你身后。”终于说出了心里想说的话,憋了半天气的沈穆清这才长舒了口气。
可阮沐恒才真正陷入紧张,僵硬的回头看着身后的听雪。
听雪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神的涣散却在告诉靠近她的人,她知道了所有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