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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滑又装扮成客商,前往越国潜伏,暗中刺探情报,越国还没有发觉。
而越国北面的齐国,也是跟楚国一样的万乘大国,国力强盛。越国本不与齐国接壤,但自灭吴之后,便与齐国为邻。
越国最强盛时候,疆土一度北达齐鲁之境。后来衰微,齐国、鲁国趁机收复故土。越国曾一度迁都山东琅琊之地,后又迁回姑苏,会稽。齐国遂收取琅琊之地,陈兵境上,还欲向南面拓地扩疆。
时齐宣王在位,立钟离春为王后,欲要有一番作为。钟离春有治国领军之能,辅佐齐宣王,齐国国政安定,便向外用兵。时鲁国已经还剩下曲阜周围百里之地,齐宣王本欲要吞并鲁国,统一齐地,但因为鲁国是周室望邦,所以尚保留鲁国宗庙社稷。欲要用兵伐宋,但宋国尚有一定实力,魏、楚未有联合,时机未到,只好暂且搁下。欲要北向征伐燕国,但此时燕国新君已立,又与秦、赵、韩皆结为外援,前有匡章败兵之鉴,伐燕也未可轻动。齐王寻思一番,觉得唯有南面越国可伐也。
齐王便召集群臣,商议伐越之事,道:“越国一度侵占齐国领土,占据我琅琊之地。此仇不可不报。今趁其衰微之际,寡人发兵攻之,夺其长江以北土地。否则,寡人若不取,将被楚国所取了。”
群臣皆附齐王之意,于是齐王命大将匡章,率齐师五万,兵车五百乘,发兵攻打越国北面郯地。
越国南迁,琅琊为齐国所有,但郯地还驻有重兵,郯地接近淮夷之地,民风彪悍,此时淮夷皆臣服越国。齐王之意,是取下郯地,迫使淮夷臣服齐国,然后再图长江以北土地。
春二月,匡章奉命率师南侵越国,越国郯地守军一面迎战,一面将军情飞报会稽。越王无疆闻知齐军入寇,大怒道:“田辟疆老贼,安敢如此小觑寡人!寡人正欲要伐你,夺回琅琊之地,你今日居然来伐我,殊为可恨!”即刻令淮夷等部兵马前往阻挡齐军,又征调姑苏、余杭、会稽等各地兵马,欲要亲征伐齐。
越国太宰劝谏道:“大王之宜坐镇会稽,不宜亲征。”
无疆道:“寡人若不亲征,恐将士不能用命,如此,伐齐则难以成功。寡人今已经训练舟师五万人,亦能出海,可从海陆两路进军。待收复琅琊之后,只取临淄,擒下田辟疆,寡人将亲自以鞭笞鞭之,方消此恨!”于是不听太宰之言,传令各处,准备兵马,令太宰守会稽,自己统领会稽兵马万人北上,会合余杭、姑苏等地人马共数万人,前往郯地来迎齐军。
因为余杭将军擅长水战,能统领舟师,遂用余杭将军统舟师精兵万人,从钱塘江中出海,沿海岸北上,欲要从海路袭击齐国。
越王军令传达余杭,已经是二月中旬时候了,余杭将军得令,便以王命集结舟师,召集诸将动员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建功立业,正在今日。今齐寇犯境,我等不可不迎之。奉大王之令,特率你等从海路北上,袭击齐国即墨!”
诸将练兵数年,少有上阵,见此皆群情激昂,个个争先恐后,欲要与齐军一战。
余杭将军见众将皆有愿战之心,于是令人抬来一筐金帛,分给诸将,以示激励。并说道:“若能袭得即墨,大王有令,即墨城中金帛子女,皆任由尔等所取也。”
诸将又得了赏赐,见又有这番好事,如何不愿意?个个皆踊跃争先,欲要做先锋大将。余杭将军遍观麾下将校,见只有步风一人并无激动之意,微微叹气摇头。
余杭将军本欲要用步风为先锋,今见步风如此,便问道:“步副将为何不乐而叹气呢?得无是婚期将近,而不愿出阵了呢?”
众将闻言皆大笑,都道:“我等都知道步副将即将要成婚入洞房了,不想却碰上这战事,自然是入不成洞房了,所以不乐。”
步风却道:“非也,为军者,当以服从军令为天职。步风既然从军为国,战事临头,何敢念及一己之私?”
余杭将军道:“那步副将缘何叹气摇头?”
步风道:“末将非是贪恋儿女婚姻之事,。而是觉得此番用兵,齐国虽然侵我郯地,但当集中兵力,在郯地抗击齐军。而从海上千里袭人,若一旦郯地战事不顺,即便袭得齐国即墨,也难以守住。恐非用兵之道也。”
余杭将军闻言,不禁闭目,心中慨叹良久,才睁目对步风道:“步副将这番见识,甚合兵法。但步副将与本将,皆为越国将领,为军者,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今大王既然已经下令,我等岂能违抗呢?”
步风闻言默然,余杭将军见此,又劝慰步风道:“大王之令,我等不敢不从,尽人事而已。至于成败,非我等所能决定也。今越国国势颓弱,大王却不恤国人,练兵数年,欲要与齐楚大国争衡。此中成败,非我等不知,但亦无奈。将军既然从军为国,食君之禄,就应当与君分忧。”
步风只好从命。余杭将军便下令,以步风为先锋大将,统精锐舟师三千人先行前进。自统后军七千人随后而行。三日内,便整顿舟船,从钱塘江出海,北上袭击即墨。
眼看步风与流云婚期将近,两家都在开始张罗准备了,忽然北边传来军情,齐军入寇,越王无疆震怒,发国中之兵,要与齐国一决雌雄。消息传到少卿山,老夫人闻知,叹气道:“列国交兵不休,人民流离道路。此才平静了不几年,大王又要发兵与齐国相战了。真不知成败如何。”心中担忧,便派庄客去打探消息,将在郯地、淮夷的商队撤离。
老夫人又叫来流云,道:“现在战事突发,你与步风的婚事,恐怕要推后了。”
流云闻知十分惊讶,极不愿意,心中感到很委屈,便对祖母道:“打仗与孙女有什么关系呢?他打他的仗,我还是要和步风完婚。”
老夫人道:“与你是没多大关系。可是步风他是余杭的舟师副将,此次大王下令,要起倾国之兵,与齐国决高低。步风既然为舟师副将,此时能够抗拒王命吗?”
流云听罢,这才感到担心,委屈的是自己的婚期要推迟,这倒没什么,推迟就推迟。但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担心的是未婚夫步风此番又要上战场,战场上的事,那可不是儿戏。
流云心中无计,只好眼巴巴望着祖母,问祖母道:“有什么办法不让他去吗?”
老夫人摇头道:“步风从军数年,国家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此时他不去,该谁去呢?除非他不是舟师副将。”
流云感到无助,又问道:“那该怎么办?孙儿好担心他。”
老夫人道:“你且先安心。风儿他心里有你,自然也会爱惜自身。待祖母为你供奉神主牌位,你每日去祭奠供奉,祈祷神主护佑他便是。”
流云也只好这样照办了,老夫人又写下书信一封,让人带到余杭,问询步风此番出征消息。并在心中嘱咐步风,待他出征归来,便即克与流云完婚。
步风也正期待着大喜之日,毕竟洞房花烛夜,人生大喜,谁能不向往呢?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正在期待的喜悦中,忽然边境传来急报,齐军入侵,作为越国的舟师副将,军中的翘楚,步风在此刻虽然感到战事来的不是时候,但身为军人,抗击敌寇,保家卫国,这是天职所在。即便是婚姻大事临近,也自然不用说要先搁下了。
步风于是告知父母,说军情紧急,婚姻大事暂且搁下,请父母带信给少卿山,解释原因。自己便又回到军中,一连数日,军务繁忙,没有丝毫闲暇。
越王无疆亲自统领大军,已经过了余杭境,前线军情紧急,余杭将军便令步风率先锋军出发,步风出发当日,在金牛湖水师营便集结舟师,正要向钱塘江航行,临发之际,忽然军中营门值守军士来报,说有一人来求见步副将。
步风呵斥道:“舟师既要出发,还有何闲暇见人!”欲要不见,那军士道:“那人说是姑苏少卿山来人。”
步风闻言,突然怔住,稍作沉吟,于是便许可破例让那人前来。
来人正是少卿山徐氏山庄庄客,得到允许,便进入军门,前来步风面前,交给步风一封信件。
步风眼见出师将至,为不扰乱军心,便没有拆开信件看视,只对庄客道:“齐国入侵,步风从军为将,食君之禄,当先国后家。为我转告祖母以及流云小姐,步风当杀敌建功,保家卫国。望他们勿要挂念,待战事完毕,归来之日,便立即前往少卿山,补上婚典。”言罢,即将信件揣在怀中,下令舟师望钱塘江进发。庄客还欲问出征情况,步风道:“此乃军中机密,恕不能奉告。”即令人送客,下令舟师起航。
庄客见之,只好回到少卿山,将步风言语回报老夫人,老夫人叹道:“先国后家,步风是好男儿,不负我家云儿的一片真情。只是此去,但愿他能凯旋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