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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见这木头人竟昏了过去,赶忙把他放平,又是摸心跳,又是按人中,折腾了好大一会儿,小绿人儿才缓过劲来。
小绿人醒来后,第一件事是找到酒坛,重新抱好,哈哈大笑。
“木头人,差不多得了啊!别一惊一乍的,我萧落木都受不了了。”
木头人止住笑,郑重地看着柳二,放下酒坛,单手捂心口,单手扶额头,躬身九十度,行了个木灵族大礼。
“小先生,你这酒能告诉我是用什么酿成的吗?”
“我从一个大殿里弄来的,我也不知道鬼机子怎么酿的。”
“你还有多少这种酒?”
小绿人儿的目光火热。
“还有很多,我们喝了一些,这酒味道很好!”
“你们别再喝了,都给我们绿木族吧,若我没看错,这酒是灵泉酿成,这一坛酒,稀释成灵泉,可保我们绿木族全族十年无忧,刚才我竟喝了一大杯,浪费太多了!”
小绿人说完竟满脸懊悔神色,又留下泪水。
“这个好说,只要你能告知灵都下落……”
“这个更好说,一会儿,我便领小先生前往。”
木头人见柳二竟没有推辞,更是欣喜异常。
村长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想到马上要见到朝思暮想的安安公主,心中兴奋不已,端起酒杯,准备一饮而尽。
“今天真是高兴啊!木头人,咱三百年没一起喝酒了,今天咱们就着烤鱼,先干几杯!等到了灵都,咱再喝个痛快。”
酒杯刚到嘴边,木头人的胳膊突然变长,把村长的酒杯提前抢了下来。
“落木兄弟,能到了灵都再喝吗?我绿木族的绿蚁酒也很美味的,算木头我求你了。”
村长见木头人把酒倒入酒坛,双手又抱了起来,像抱着一个世界,眼巴巴地看着他。
“我一高兴,把这给忘了,好!咱们今天不再喝了,到了灵都咱再痛饮!”
桌上美酒,只剩小若一杯,若若善解人意,看这人着实可怜,端起酒杯,走到木头人面前。
“小绿人儿,你把这杯也倒进去吧,我也不喝了,留着给你的族人吧!”
木头人倒完酒,紧紧扣上酒盖,小心放在旁边,然后四肢着地,脸也紧贴地面,竟向若若行了一个木灵族最重的礼节。
若若吓了一跳,赶紧跳开。
“小绿人儿,一杯酒而已,不必如此!”
“神女大恩,我木头人粉身碎骨也难报,盼绿木族过此大难后,求神女能把木头留在身边,做个老仆人。”
“啊?别叫我神女,这个名子我十分不喜欢,你别乱说,我就叫若若。”
“是的,若若姑娘,我木头就是死也不会跟别人乱说的!”
说竟用举起左手,右手捶击心口,吐出一口绿血,立下盘古重誓。
柳二和村长有些傻眼.,现场情况变化太快,已超出两人的理解范围。
“木头兄弟,你这是怎么回事?干嘛给若若行这么大礼!”
“这是我们木灵族自己的事,你别瞎打听,我刚立下誓言,打死也不会乱说的,等我绿木族过了这次劫难,我木头就跟你们走!”
见这木头人不说,几人也没有强迫,谁心里又没几个秘密呢?
于是四人把剩下的美味烤鱼吃掉,又休息了一晚,准备明天就向灵都出发。
晚上,林中草长萤飞,虫鸣鸟叫,却愈发显得安静,柳絮扬睡不着,拿出黑铁小令,依旧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反应,看来这墨漓胖子几人,是暂时联系不上了,这死鬼莫沉舟也不知去那里夺舍了,别又像个毒蛇般,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咬上一口,这才是柳絮扬最担心的。
村长和木头人三百年没见,也有许多话要说,村长在河对岸生起火堆,木头人远远躲开,两人隔着老远,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
“木头人,你们木灵族这么怕火,你却爱吃烤鱼,你不觉得这有点说不通啊!”
“怕火才烤不了鱼啊,所以才更喜欢吃呀!”
“有些道理,若若的手艺很好,明天让她给你再烤几条。”
“今天吃到这些,我木头人已经是三生有幸了,以后不敢再奢望了,我就盼着绿木族这次渡过大劫,以后我就可以安心跟你们走了。”
“你们绿木族又会用毒又会医术,这木灵族大巫为什么要赶你们走?其他三族都是什么态度啊?”
“哎,都是黑根族捣的鬼,又加上灵泉枯竭,养活不了那么多人。我们族长又自知天命已到,已去黑暗森林寻找生机去了,内忧外患,哎……”
木头人坐在草地上,和整个森林融为一体,村长却趁着火光,看到了木头人满眼的忧愁。
“黄叶族和红花族不是和咱们族一向交好吗?再说他们病了,没有咱绿木族谁给他们看?”
“此时不同往日了,那是三百年前,族长刚入洗尘境,正值壮年,现在绿木族势单力薄,每年分到的灵泉越来越少,保全性命尚且不足,那有余力培养族中高手,我木头人,一个碎心境中期,已是绿木族最强战力了。”
“那族长也应有千年寿命呀!怎会这么早知晓天命,进入黑暗森林。”
“我猜是黑根族捣的鬼,但咱们没有证据,五十年前,族长外出赴黑根族之约时,遭外族高手袭击,族长燃烧本命年轮才侥幸逃回,回来时身受重伤?,千年寿命也所剩无几了。苦苦挣扎四十余年,十年前自觉回天无望,不得已才进入黑暗森林,期望获得重生机会。”
“那其他两族就坐视不理了吗?”
“哎!老族长在还好,老族长一走,就跟塌了天一样,黑根族不知从那又请来两位医道高手,凡是木灵族的病人,不管什么病,一天之内,全给医好,比我们的医术高明多了,所以我们绿木族,现在也不是不可取代啦!”
“那这样的话,我的安安公主这几年过得肯定不好!”
“哎,何止不好呀!她……你自已见了她就知道了。”
木头人欲言又止,不忍再说,突然又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你知道吗,落木兄弟,我只喝一杯灵酒,就感觉已进入了碎心大圆满境界,离洗尘境越来越近了,你一定要劝这位小先生,千万不要记仇,把所有的灵酒都留给我们呀!”
“放心吧,木头人,这小子虽看着不靠谱,渣里渣气的,但其实对朋友非常好,心地也算善良,我猜他会竭尽全力救绿木族的,你就放心吧!”
“若真是这样,那我死也心甘了!”
柳絮扬在河对面听到两人谈话,不忍让这老实人担心,不就几坛酒吗?举手之劳,更何况是救人性命的好事。
“放心吧,木头人,我的这些酒,我是一口也舍不得喝了,到了灵都,我就把它们全送给安安公主,就当给我们村长下聘礼了!”
“真的吗?那我木头人就谢谢小先生了,从此以后我的这条命,就是先生您的了!”
木头人听了柳絮扬的话,放下心来,恨不得马上返回灵都,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安安公主。
“你这个臭小子,给我下什么聘礼?三百年了,我倒是想娶,可这安安公主未必想嫁呀!我当年真是对不起他,现在想想,我当年真是一个混蛋!”
“落木兄弟放心,我们木灵族人,脑子愚笨,心眼很死,一生只够爱一个人,安安公主对你是一往情深,若非族中大难,木塔王子逼迫,她是不会另嫁他人的。”
“这木塔王子是谁呀?我怎么听着他这么欠揍啊?”
柳絮扬站在河对岸,大声说道。
“这木塔王子是黑根族的少族长,年纪轻轻就已入了洗尘境,在我们木灵族的年轻一代中难遇敌手,很厉害的,现在都在盛传,明年春天,他若过了木灵族的神选,就是下代木灵族大巫的继承人,这木塔王子,五百年前就喜欢我们安安公主,但是黑根族和我们绿木族向来不和,安安公主又喜欢落木兄弟,后来落木兄弟不知为何跑了,于是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村长,你当年这么做可不地道啊!你这叫临阵脱逃,如今三百年过去了,这女孩还在等你,这次你可不能再辜负人家了。”
“当年的我就是一个笑话,如今我萧落木,既然敢再回灵都,必然是死,也要重新获取安安的芳心,我萧落木此生非安安公主不娶,为了她我愿加入绿木族,和绿木族同根同源,同生同死!我既然叫萧落木,那我的后半生必然要着落于绿木之中,这是我萧落木的命,不再变了”
村长这几句话说的情真意切,看来这三百年的分离,更加坚定了村长的决心,有时候人做错事没有关系,关键是有机会悔悟就行!
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这三百年的分别,终于换来了村长不变的真心。
柳二在河对岸,听村长这番深情告白,也有所动容,备受鼓舞。
“莫沉舟算个屁,木塔算个球儿,有村长这句话,小子我就知道怎么做了,到了灵都,我一脚把木塔踢上天,敢和我们村长抢老婆,还他妈趁人之危,用上阴谋诡计了,村长放心,如果这次,我柳二不帮你把安安公主娶回来,我这‘二’字倒着写!”
木头人听闻柳二这豪言壮语,颇受感动,低着头又想了一会儿,用绿手指在地上划了个“二”字。
“?靠!二字倒着写,这小子还是不靠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