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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黑色侍者服装的男人轻轻地推开了门,打量着屋内的场景。赤金色的眼睛里有着一丝疑惑的神色,显然是没料到酒德麻衣会出现在这里。
三个人以鼎立之势站在原地,目光打量着彼此。就像战场上相遇的士兵,第一时间都在判断是敌是友。谁都不愿意率先发起行动,因为不知道在攻击的同时会不会被第三个人在背后袭击。
“发生了什么事?”苏恩曦在耳机里焦急地询问。
“又来了一个人,他有着赤金色的瞳孔。我的左侧是目标,他的形象和照片有出入,左眼是暗红色。”
酒德麻衣自顾自地对苏恩曦解释着,另外两人都没有阻止。
“赤金色?红色?”苏恩曦的声调都高了几分,紧接着就是什么东西掉在地板上的声音,清脆作响。
“长腿,快跑!赤金是次代种的瞳色,那是仅次于龙王的存在!你打不过的!”
“那红色是什么?”
“我不知道!”苏恩曦大呼,紧接着就是书本疯狂翻页的声音“但大概比赤金瞳要差一点点。”
知道这些就够了,酒德麻衣深吸了一口气。今天的任务应该是失败了,接下来最优先考虑的是如何离开这里。她背后是酒店的防爆玻璃,玻璃上还有她钻进来的洞。但那渺小的洞她必须通过特殊手段改变身形才能穿过去,另外两位不一定会给她这个时间。
那么,逃脱的办法就只有一个了,酒德麻衣看向赤金瞳的侍者,准确的说,是看向他身后的门。
“喂,要不要联手做掉他?”酒德麻衣向杜宁发出了邀请。在她看来,这种瞳色寓意不明的家伙远远没有赤金瞳的侍者危险,而且对方好像还认识她。
忽然,她注意到那人暗红色的左眼中虹光一闪而过。
·
‘杜宁’低下了头颅。仔细的观察一下,能发现他面朝下的脸格外的狰狞。他死死的咬着牙齿,发出令人惊悚的‘喀嚓声’的声,酒德麻衣甚至怀疑他的牙齿是不是被自己咬碎了。
“喂,要犯病建议先看清眼前的局势。”酒德麻衣低呼。
他还是没有回应,回应酒德麻衣的,是原木地板凄凉的‘嘎吱’声。它发出的声音就像一个婴儿背上了百斤巨石在凄惨哀嚎,痛苦不已。
砰——
不敢重负的地板轰然破碎,一道黑影带着疾风冲向门口的侍者。
近乎是肉体的自我行动!侍者抬手就是一掌拍向黑影的胸口,但令人意外的是,那黑影一点躲闪的意思都没有,直勾勾撞上去的同时出拳打向侍者的心脏。
以伤换伤!以命换命!
这是何等刻骨的仇恨?又是何等疯狂的决心?
比地板破碎声更巨大的声音响起,像是两辆装甲全速对撞!两人同时飞了出去,侍者砸在后方的墙壁上,泛起阵阵烟雾。‘杜宁’则是砰然撞在水晶茶几上,脆弱的茶几化作漫天飞星,向四面八方溅射。
这真的不是两头巨龙在碰撞吗??酒德麻衣迅速从腿上抽出一柄短刀挥砍溅射而来的茶几碎片,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长腿你在干嘛?为什么还不跑??”苏恩曦在耳机里催促。
对对对,这两人看上去本身就有仇的样子,自己完全可以跑啊!酒德麻衣快速行动起来,抓住已经飞到一角的黑色单肩包就准备从玻璃上的洞口离开。
‘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那是人类的骨骼在嘶鸣。酒德麻衣转头看去,发现砸进地面的‘杜宁’正在缓缓站起,或许是腿骨断裂的原因,他的动作有些踉跄,但还是站起来了。
他微垂着头,血色的眼睛紧盯着地面,地面上的破碎水晶反射着倒影,他死死的盯着那碎片中的人,用古代皇帝般的威严声音对镜中人说着什么。
那是什么语言?酒德麻衣虽然没学过太多语言,基本的八国口语还是会的,但她却无法理解‘杜宁’口中的词汇。
不管了。此刻的她已经做好了必要的准备,正在顺着洞口探出身去。就在这时,肌腱和骨骼雀跃的声音侵入耳朵,她在窗外看向那人,惊讶的发现他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和愈合。
与此同时,第三个人的声音接入酒德麻衣和苏恩曦的聊天频道,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不出年纪。
“计划有变,协助目标做掉侍者。”
“...老板你能做个人吗?”
酒德麻衣默默地收回脑袋,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探头王八。还是被驯化的那种,主人让她伸头她就伸头,让她缩她就缩进壳里。
“没办法,计划赶不上变化嘛”那人轻笑“再说我也不是人呀,你们私下不都说我是魔鬼嘛。”
“不过我觉得那个侍者不一定还活着,就算活着也不一定有战斗力了。”酒德麻衣透过长长的过道看向门外,带着面具的侍者正瘫倒在地上。在他的背后的墙上,直径足有两米的大坑正在迸发灰尘。
“不,他肯定还活着。”男人笃定一般的说道。
似乎是为了响应他的话语,侍者的脑袋像恐怖电影一样猛地歪向一旁,发出剧烈的‘喀嚓’声。而后,他双手撑地站起了身,他的动作相比于踉跄的杜宁来说轻松了很多,如果不是身上已经崩裂的衣物,酒德麻衣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根本没有被击中过。
他在原地伫立了足足三秒,而后缓缓向前迈步。不再优雅的步伐略微沉重,他再一次回到了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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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开!起开!让我进去!”
“对!对!让我们进去!”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山呼海啸般向前打去,一片一片的扑打在黑衣男人们的身上,他们神情严肃,组成了一道长长的人墙,阻止着面前不知死活的人们。
在他们的的背后,熊熊的火焰正在燃烧,噼里啪啦中交杂着密集的枪声,让有些年纪不小的人一下就回忆起了战场。
一处还算空阔的地面上,五六个摆弄着大型摄影机的人正在紧张的忙碌着,在他们面前,一个穿着西服打着领带的男人举着一个话筒,正努力的压抑着脸上发现大新闻的欣喜。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东京日报的记者,工号,现在,就在我身后的东京半岛酒店里,有着一名疑似受到生化实验的怪物...”
他的话语被打断了,因为两位老人打断了他们的录制。
其中一名优雅的老人站在了他的面前,海洋般漂亮的瞳孔中有着摄人心魄的魅力。
另一边的老人看上去就有些逊色了,甚至有些凄惨。他的脸上满是肿胀,乌青的眼眶恶狠狠的瞪着举着摄像机的人。
几名黑衣男人匆忙地跑了过来,标准的九十度鞠躬。
“校长!犬山先生!”
“你们怎么维护的现场?这些摄像机都不管的吗?”犬山贺没好气地说。
黑衣男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走出一个人来,结结巴巴的解释了一番后,犬山贺才明白原因所在:这些无孔不入的记者数量太过庞大,蛇岐八家的人手还在路上,剩下的都在阻拦记者们进入半岛酒店,分不出太多精力来管摄像机。
“那就把摄像机全部砸掉好了,我来赔。”昂热面无表情的捏碎了记者手中的话筒,向着半岛酒店的方向走去。灼灼的火光照亮了他银白的须发,它们在滚烫的热风中游动着,使昂热看起来就像是某些爆了气的动漫人物。
“怎么能让老师你破费呢。”犬山贺立马跟上。
二人向前行进,若有人仔细观察,会惊讶的发现他们明明步伐很缓慢,每一步却都能迈出常人五步的距离。并且二人每走到一处,都会有黑衣男人为他们撞开人群。很快,他们消失在记者们的视野里。
“八嘎!他们为什么能进去!”有记者怒骂出声“你们果然在骗人,里面一点也不危险!两个半死不活的老东西都能进去,我们为什么不能...”
他的后半截声音小了下来,因为他突然发现,所有的黑衣男们都向他投来了视线。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