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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婉依旧跪在慕容枫面前,微微偏过头,瞧了一眼跪在殿中的念离,“昨夜你与陛下在昭和宫中长谈,这宫中便是丫头都知道。念离姑娘这是一心冲着想要在后宫要个安身立命的名分去的。”
“原来,是昨夜长谈之罪。”念离微微摇摇头,双手搭在额头之上,对慕容枫行了礼,“陛下,民女有没有想要在后宫之中谋得一个位置的心思,您比谁都清楚。”
言毕,慕容枫的心下一沉。
他别过头,眼角挑动两下,带着几分惊讶的神情望着念离。
念离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正盯着他,眼角向上勾动,那双漆黑的瞳孔几乎能够穿过慕容枫的双眼将他看个清清楚楚一般。
两人的目光对在一起,一动不动。
见状,萧清婉心中恼怒。
她立即伸出手,握住慕容枫手腕,轻声道,“陛下,谋害嫔妃的罪名若是都能轻易姑息,那日后臣妾便无法照料这后宫了。”
闻言,慕容枫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他瞧了念离一眼,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
萧清婉知道,慕容枫若是露出这样的神色,便是要下命令了。
她转过身,盯着念离的眼睛,唇角勾动,露出一个冷漠的笑容。
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屋外传来了通报之声,“蓝贵人到。”
闻言,慕容枫的眉角一动,下意识望向屋外的方向。
很快,蓝芳儿便在阿丝的搀扶之下走了进来。
她面色苍白,嘴唇之上没有一点血色,脚步挪动得很轻,几乎是靠在阿丝的身上被带了进来。
见状,慕容枫心下不悦。
他蹙着眉头,沉声道,“你来做什么?”
“陛下。”蓝芳儿才走到念离身边,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她一只手搭在阿丝胳膊之上,另外一只手扶住自己的腹部,轻声道,“臣妾听说,皇后娘娘正在审问药的事情,特意来瞧一瞧。”
“起来吧。”慕容枫对陈岷摆摆手。
陈岷立即拿过一把椅子放在蓝芳儿身边。
他和阿丝扶着蓝芳儿坐在椅子之上。
“陛下,”蓝芳儿才坐稳当,便呼哧呼哧地喘了两口粗气,“若说是念离姑娘要害臣妾,臣妾定然是不相信的。”
“蓝贵人,”萧清婉在巧慧的搀扶之下站起了身,她盯着蓝芳儿的眼睛,“本宫可是给你主持公道。”
蓝芳儿的眼角勾动了两下,看也不看萧清婉,冷哼两声,沉声道,“皇后娘娘,臣妾的公道自有陛下主持。”
说完,她转过头,望了慕容枫一眼,低声道,“陛下,这药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只要一查就能清楚。好在,臣妾来的时候,遇到了念离姑娘身边的兮儿。她已经拿着臣妾的腰牌出宫去了。相信不久就有消息了。”
萧清婉闻言,心下一沉。
她抿着双唇,小心翼翼地转过头,瞧了一眼巧慧。
却见巧慧也是一脸的神色慌张。
慕容枫眼角的余光挑到二人,心中一沉,心下已经什么都明了了。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长叹一口气,“既然如此,就先等等吧。”
“陛下……”萧清婉诧异地转过头,看着慕容枫。
“念离是药王谷的人,江湖上也有几分名声。”慕容枫两只手搭在膝盖之上,身子坐得笔直,冷声道。
闻言,萧清婉只得行了礼,坐在慕容枫身边。
“陛下,既然事情还要再查,能否先让民女身边的丫头回去。”念离一边说着,一边转过头,瞧了一眼春香,低声道。
慕容枫对陈岷摆摆手。
陈岷立即将春香扶了起来,带着她往外而去。
才到门口,却听到陈岷行礼的声音,“梁王殿下怎么来了?”
“本王来瞧一瞧陛下。”
不一会的功夫,便见慕容辰从屋外走了进来。
他依旧穿着一身红色长袍,脸上皆是笑容。
这慕容辰才走进宫中,巧慧的目光便落在他的身上,半分也移动不开。
“皇兄。”慕容辰对慕容枫行了礼,“臣弟来宫中探望皇兄,却遇到了念离姑娘身边的丫头。这丫头急着出宫,倒是拜托本王先来瞧一瞧喜年宫的情况。”
闻言,萧清婉的眉角挑动,诧异地望向念离。
她扫视了念离两眼,冷哼一声,“想不到,念离姑娘身边的丫头都有这样的本事。梁王殿下素来和后宫少走动,却都识得你身边的丫头。”
念离的心中也是一紧。
这丫头什么时候和慕容辰有了来往,自己却是半分也不知道。
闻言,慕容辰摆摆手,“皇嫂误会了。本王与那丫头也只是一面之缘而已。”
“这么说,梁王殿下是来为念离姑娘说情的了?”
慕容辰没有答话,只用眼角的余光瞧了慕容枫一眼。
见他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慕容辰的心中才是一松,“皇兄,您知道,臣弟与这后宫的娘娘们都没有什么来往,这蓝贵人更是新面孔。臣弟更是不识得。”
慕容枫微微点了点头,“接着说。”
“只是臣弟想着,这蓝贵人在宫中得宠,若是有人对贵人下手,总得是觉得贵人拦住了她的路。念离姑娘一个医女,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害蓝贵人呢?何况,这药是念离姑娘送去的。若是她在药中下了东西,稍不留意别人就会发现的。岂不是太愚蠢了些?”慕容辰瞧了念离一眼,低声道。
萧清婉心下一紧,眉角挑动,恼怒地望了慕容辰一眼,“却不知梁王殿下什么时候和念离姑娘走得如此亲近了?”
这一次,不等慕容辰回话,念离已经抬起头,盯着萧清婉的眼睛,冷声道,“皇后娘娘何必如此着急呢?殿下不过是说了些实话而已,娘娘这样着急,倒是让别人觉得娘娘有些恼羞成怒了。”
“你……”
不等萧清婉开口,念离已经瞧着慕容枫,“陛下,蓝贵人喝下的药乃是宫外赤脚医生常用的药,只是,这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配法。相信兮儿出宫不久,就能查到那药到底是谁配的。顺藤摸瓜,很快就会知道是谁取了药。到时候,皇后娘娘再审民女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