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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澜僵直了身子毅然站了起来,没错,她说过,今生今世也不再想见到他的。
一名年轻人侧身从晟澜旁边走过,心神悲戚的晟澜并未仔细去瞧那人是谁,只是那年轻人挨过之时,瞥见那双秋水剪瞳,倒也愣住了。
那女子不认识他,他却认识她,那相片中翻来覆去看了多遍,乍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难免会有些讶异。
这时,舒浩启折身走了过来,拦下了晟澜,他离得较远,却也无碍他听清他们说着些什么。
“今日是冷清秋的婚礼,你是必然要留下的,我之前也不晓得他会来,所以……”舒浩启面色尴尬,语气似乎是在向她解释些什么。
姚晟澜不嗔不怪,平静的如一碗端平的水,收拢起情绪,定着下巴,道,“我做什么像大惊小怪么,不过是太闷了,我想去走走。”
“我陪你。”舒浩启暗暗的拉住姚晟澜的衣角,语气坚定。
姚晟澜微侧着脸,似乎是犹豫了半响,方道,“也好,既然你我是至交好友,我哪里能连这半分的信任也没有了。”
两人随即便走出了教堂,那年轻人也正是汪家的二少,汪鹏瑜颔首笑了笑,一直以为她必是柔情似水,没想也是铮铮倔强的性子,难怪他会看上眼。
汪鹏瑜蓬勃朝气的面孔慢慢沾染了一丝锋芒,在将门世家长大必然会渗透人情世故,他虽从未上阵杀敌,也很难掩去那将门的风采。
“鹏瑜,傻站着做什么呢?”说话的人是李易,平日里与金燕西交往甚密,今日金府大婚,岂有不来的道理。
“哪有,不过就是见着了一位似曾相识的美人。从前,我们一起见过的。”汪鹏瑜慵懒的微笑。
“我和你见过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李易胡乱的比划着手指,“二爷您今儿说的是哪一位啊?总不会是新娘子吧。”
“当然不是,金燕西将他的心爱之人藏得那般深,谁会见过,不过那个女子刚才坐在的是女宾的位置上的,你说会不会是新娘子的闺中密友。”汪鹏瑜嘴角起翘,正一点点的提起李易的好奇心。
“有可能,人呢?”李易这才放眼一望,汪鹏瑜摊了摊手,表示走了。“走了?也不要紧,回头新人还有回金府进行酒宴呢,只有是新娘子的好友,就绝对走不了。”
侍者来安排众人入座,李易仍旧四处张望,拉着旁边的汪鹏瑜指指点点,反惹得观礼之人的不少白眼和轻蔑。汪鹏瑜习以为常,一抹淡笑了之。
教堂后面的楼房是一片花田,种着今日布置的向日葵和百合等等,层层叠叠的花朵争奇斗艳。晟澜着的一条西式的长裙,琢磨着上流社会人物的喜欢,没想如何惹眼,道是挑不出错来就是极好。
“你是不必介怀的,他已经走了。”舒浩启对背向他而面向花田的姚晟澜道,“事情过了怎么久了,你如何放不下。”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没有心的。”舒浩启看不清晟澜的表情,只听她幽幽的开口,“曾经是那样的让人称羡,却也断得那样坚决。”
“从前会,我从未见过一个人如此去爱另一个人的样子,特别是那人还是欧阳,我的至交好友。”舒浩启如实道,嘴角漾起苦涩,“你可能不太懂,我的家庭,包括我的兄长,他们的婚姻从来不是自己做主的。所以,我不懂你如此睿智,怎么会心甘情愿放弃欧阳,怎么会不懂得对自己好些。”
哪里是不懂,即便是懂得又如何,是他先狠心松得手,如何寻个借口欺瞒自己继续坚持下去。他若是肯答应等着她,她便是有一丝希冀,可惜终究是他不懂得给。
“可后来我明白了,你们都是有苦衷,汪鸿瑾回北平之后暗里的惊涛骇浪我就不说了,光是明里的咄咄逼人,就连着好几个奉系的旧部接连下台,他是大有一派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霸道气势。”
这是姚晟澜身边的人第一次和她说起北平的事情,从前问起的人不是不知,便是模棱两可,舒浩启却是唯一敢于和她说真话的人。
“你怎么舍得让你身边最重的人遭受这个。”舒浩启的话宛如一只轻巧的手将姚晟澜心底绷紧的弦挑松来。“你的为难是由欧阳而起的,如今我站在你身边方能看得透彻,我岂会再劝你们和解。”
晟澜微扬起脸,将原本满眶的泪水咽了回去,露出温暖的笑意,道,“从前你有一句话是说错了的。”
“哦?是什么?”舒浩启出乎意外,却也疑问。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话是错了的。”晟澜转过身子来,背后的阳光将花田点缀耀眼动人,连带着眸里灵光的美人也格外美丽。
“我说,应该是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舒浩启眯着眼睛去看,晟澜笑得感激而欣慰,两人之间更有一番荡气豪迈是跨越了某种世俗的约束,这份感情也许从前就有,只是太少了这份真挚,人们并渐渐以为男女之间只能剩下设防与欢好。
“好一个知己,提死做什么。”舒浩启恢复原来的不羁,一脸痞痞的笑意,让晟澜真的笑了。
正是两人化解了误会,姚晟澜揣摩着话好扳倒舒浩启来,却听见前方有人在喊,“新郎和新娘到了。”
姚晟澜嘴上不说,表情却是欢欣极了,对着众人围观着的新人,眼里透着亲切,舒浩启松了口气,笑道,“那还不走,新娘第一回见这样的场面,少了你这位好友在场,你不担心她怯场。”
姚晟澜道,“清秋必是排练过的,再者有金燕西再她身边,她自然是百般幸福,岂会怯场。”
姚晟澜先走在前面,舒浩启跟随在后,见到新娘羞涩又期待的美貌和金燕西英俊气派也倒是一双璧人。人生的头等大事,两情相悦结成连理,必是再愉快不过的,只是……舒浩启窥见表面含蓄矜持的姚晟澜,再忆起欧阳于坚出狱后发起高烧强拉着冷清秋的手唤晟澜的青白憔悴,抿唇唯有风霜凛冽的一念,“清风玉露一相逢,更胜却人间无数。”
隐隐约约的一句,居然让姚晟澜听清了,本应回头添上一句,“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心底却让眷属二字宛如针刺,收下之前的种种冲击,换上了温婉的笑容,随着众人进了礼堂。
神父询问新人的问题如出一辙,便是无论是生老病死两人愿否相随的事情,晟澜前世也曾经期盼过这样的情景的,只是得知自己的身世是在大学的时候,那时有个一直追求自己的男孩子,受了刺激的乐宝直接问他,“你怎么知道什么是喜欢,你又凭什么用你的喜欢来打扰我。”
也许是那次乐宝表现得过于狰狞,或者是癫狂,之后在大学里再没人追求过她。乐宝对于大学中匆匆而去的爱情也不屑一顾,所谓清高或者是不羁的话也毫不在意。那些年月也是误了。
在到后来工作了,职场上的虚情假意,更是淡了对所谓爱情的执着,随后又莫名其妙的的来到了这个时空,有些东西真真假假怎么也猜不透。她将一寸芳心交予缘分安排,得此欧阳一人,便以为是苍天眷顾,寻觅得一知心真爱之人,她对这份缘分视如珍宝,可惜到底是错付了。
此生如此,再见无缘。
之前金燕西和冷清秋言笑邀请晟澜当伴娘,自然是客套的玩笑,今日的伴娘便是金府的八小姐金燕西的嫡亲妹子,金梅丽。伴郎却是个面生的,舒浩启和她说,那人是金府大少奶奶的胞弟,专程从南京赶过来的。晟澜心底暗笑,果然是极亲近极有来历的。
婚礼在教堂的见证礼很快就结束了,舒浩启与姚晟澜一并回了自己的驾座,回到车子里,司机郝叔笑呵呵的对他们说,“今天人真多啊。”
舒浩启仍旧坐在副驾驶上,转过头接郝叔的话,“可不是,今儿个是金府的大喜之日,七少是金市长的老来子,他的婚事谁敢马虎,不管认不认识了,保管热闹的。”
郝叔打着弯拐出了教堂,又道,“今日我倒是见到了柳公子,说来也怪,我和他家的司机聊着的时候,新人还没入场呢,柳公子却是和另外一位公子哥先走了,那位公子瞧着眼熟,不是四少您从前的同窗么……”
郝叔还没说完,舒浩启便是干咳了几声,刚开始并没有留意,只是望向舒浩启给他使眼色,他往后视镜一探偏头望着窗外风景的姚晟澜之后,便是闭口不谈。心里暗想,那位公子哥之前不是订亲了么,看来和这位文静的小姐应该是有关系,否则在四少面前会有何谈不得的。
金府酒宴,宾客如云,衣香鬓影,杯酒交错。
舒浩启刚一进场,既让一位器宇不凡的男子唤了名字。那男子眉目有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相貌竟比舒浩启的翩翩公子更出众几分,身边的女伴气质也是端庄典雅,一袭深紫的西式晚礼服显得华贵非常。晟澜远远而望,便猜到是舒浩启的兄嫂。
那两位自然也是见到了她的,姚晟澜驻足对他们点头示好,舒浩启暗暗的拽了拽晟澜的衣角,道,“糟了,我大哥大嫂来了,待会儿你自个玩,我去搞定他们。”
面对舒浩启如临大敌的模样,姚晟澜忍俊不止道,“这还是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舒浩启么?”
“快别说了,我是瞒着我大哥大嫂来的,他们盘问起来,我可吃不消,还不如你先隐蔽,我寻个茬子把话题先糊弄过去。”说罢,舒浩启推了推晟澜,自己咽了咽口水,便迎向他兄嫂去。
今日的宴会,晟澜虽有请柬,却无奈没有认识的人,只好在餐桌边滞留。这时候,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孩子领着换了衣裳的金梅丽走了过来。晟澜本想让道,没想,金梅丽主动开口问,“请问你是姚晟澜,姚小姐么?”
“我是,您这是?”姚晟澜容她们上下打量,便也是应下了。
“你是就太好了,七哥只让我看过相片,今日这么大的宴会叫我如何找。”金梅丽忽而眉开眼笑,毫不生份的上去拉住姚晟澜的手。
“八小姐。”旁边的丫鬟出言提醒金梅丽,金梅丽有些泄气的瞥了丫鬟一眼,松开了晟澜的手,嘴巴微微翘起,似个孩子一般,道,“是我七嫂有请,姚小姐跟我来吧。”
这金梅丽寻常必是率直活泼的脾气,今日是金府广设宴席,怕她的礼节不过,于是方遣了个丫鬟跟着。再见她水灵大眼,机灵可爱,姚晟澜的心里便更添了几分喜欢,姚家女儿是多,可如金梅丽一般亲切近人的,年龄所限,便是没有了。如今好不容易见着一个,姚晟澜岂有不亲近的道理。
这一路和金梅丽说说笑笑,上下楼梯,走了不知多少个走廊过堂,才到了一处大些装修豪华的西式厅堂,还没进屋金梅丽就嚷了起来,“七嫂,我把你的闺中密友带来了。”
进屋才发现,原来不止冷清秋一人,好几位女眷正围着冷清秋的问长问短呢,只一听金梅丽的声音,所有人的眼光便齐刷刷投向了刚进门的金梅丽和姚晟澜处,金梅丽好像也没猜到有这么多人在,不由得停住步伐立在了门口,姚晟澜乍一下让众人看着,也有些不习惯。
“梅丽,站在门口做什么,你刚刚说你带来谁来。”女眷里一位年纪大的雍容夫人抬头道,语气温和,举止大气。
金梅丽侧头吐了吐舌头,天真道,“大妈,我带了七嫂的朋友来。”
“哦,是七弟妹的朋友啊,快快请进来,好让我们瞧瞧,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妙人?”说话的是一个烫着卷发,深紫刺绣旗袍的女子,模样在众人不是最好,说话却是麻利响亮,看来是金家一位博人宠的人物。
就她说话间,姚晟澜扫视了一眼屋子的众人,一身喜庆红旗袍的冷清秋和刚开始唤梅丽的雍容妇人坐在一起,举止亲昵,估摸着这位就是金府的大太太。其他的女眷便是聚拢着她们来坐,有一位面带微笑神情拘谨的中年妇人,可能是金府的姨太太,其他几位也好认,年轻些穿着旗袍大方得体的便是金府的少奶奶们,而表情自然新潮打扮的便是金府的小姐们。
金梅丽方才和姚晟澜有了接触,带她最为亲热,拉着她的手来到金府大太太面前,轻笑道,“大妈,她叫姚晟澜,就是七嫂的朋友。”
“瞧七妹的起劲样,更像是你的朋友多些。”紫色旗袍女子又是插话,这次晟澜留意到有几位小姐笑容有些淡然,心想如此抢人风头却是易招人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