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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疾风骤雨道道急 替罪羔羊处处惊 三

作者:黛薇眉上笑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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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晟澜静立在王府花园的红墙之下,遥遥的望着这面墙上的瓦片,连绵着朝一片深深的桃花林里深去。现在还是夏天,所以没有桃花,要等到落英缤纷的季节,这面红墙更是富有诗意的箍据。

    今日,姚晟澜是随父亲来看这所王府宅子的,原先的主人是位闲散的满清王爷,去世之后他的子嗣便再也供养不起这所祖传留下来的荣耀,于是只能托人卖了。

    商谈的细节,晟澜便是跟在冯舅爷身后旁听,卖主有些惊艳的瞧着姚晟澜,一下子便挪不开眼了。冯舅爷有些不悦干咳了几声,晟澜亦是觉察道了,便是浅笑着离了他们。

    卖主目光紧掬,口中讷讷的说,“像……像极了。”

    冯舅爷极力克制道,“董老爷,您说像什么啊。”

    “哎呦,不是我失礼了,可是这姑娘长得真真像是我府里从前一直收藏着的一幅宫装美人画。”董老爷反应过来,摸了摸山羊胡子。“可是真的像,不若是容貌,连气度和风采也是如从画里走出来的。”

    冯舅爷笑道,“可是我家小姐与您家的宅子有缘吧。”

    “必是,必是。”董老爷心悦开朗道。

    出了王府花园,天已经黑了下来,待回到马大人胡同的姚家,恰好是晚膳时分。罗东出来迎冯舅爷和晟澜小姐,“三小姐和舅老爷回来啦,太太已经等了老久。”

    进了主厅,父母亲已经候了多时了,见晟澜进来,姚太太满脸笑容的去接,道,“你瞧,是谁来了。”

    姚晟澜往母亲身后一看,姚思安身边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青年男人,目光炯炯的含笑着。“立夫大哥。”姚晟澜欣喜的唤道。

    “晟澜。”孔立夫连连点头,笑吟吟的眉目比起两年前,更为硬朗和卓姿。“两年未见,人长高了不少。”

    姚晟澜默不作声,翘起嘴角的丝丝笑意,明媚可人,殊得是比从前的少女之美,更添了心驰神往的风姿。孔立夫对着这份笑容微怔了一下,顿了顿,在心底唤出了另一个名字,木兰。

    姚太太忙邀着众人入席,孔立夫很快用笑容掩饰去了方才尴尬之念。姚思安举起席中的酒杯,朗笑道,“这杯要进立夫,算是为你的一路接风洗尘。”

    姚家饭桌上极少会摆下酒来,晟澜见父母荣光满面,喜色难遮,思忖着是莫愁的缘故。

    那夜酒席,一桌的圆满喜庆,必不用多讲。这道是姚思安和姚太太回了自己的屋里时,姚太太叹息一声,“千盼万盼,这孔先生总算是回来了。”

    姚思安道,“你大可放下心里的石头了。”

    姚太太道,“那也得莫愁肯回来啊。”

    “你便是操不完的心儿。”

    “哪个母亲不是这样的,”姚太太挑眉,“可不晓得,莫愁在三山庵过得如何。”

    这时,丫鬟进来道,“老爷太太,晟澜小姐要我来说一声,迪菲少爷来信了。”

    姚太太立刻眉开眼笑,连忙问,“信上写了什么,晟澜怎么不过来。”

    丫鬟呵呵的笑,“晟澜小姐刚把信翻译为了中文,让我快送过来。”

    姚思安一手接过信,问道,“晟澜呢?”

    “小姐出门了,说和金府七少奶奶去看戏了。”

    姚晟澜吃罢晚饭,本想将迪菲的信送至父母处,岂料门房有人来报,说是金府遣人送请帖来。估摸着也许是冷清秋从南京回来了,便让人入屋来,却见遣来的居然是金燕西的心腹管家金荣。

    孔立夫立在姚府木兰曾经住过的院子里,远远看见晟澜白色的舞衣,头顶明晃晃的明月圆得正好,衣块翩然,宛如一枝迎风微颤的高洁玉梨。便是愣着见着她来至自己的身前,灵动一笑,“立夫大哥,你也在?”

    孔立夫回过神来,脱口而出,“我一直便在。”

    姚晟澜的笑意滞了一滞,不住看了看朦胧月色底下没有声息没有灯光的小院,下人打扫的干净,地上的一块一块大青砖拼缝得整齐,并无杂物。唯有瑟瑟的几株木兰由风中拂动,一砖一瓦,一静一动,皆有木兰身上儒雅睿智的气息。

    孔立夫沿着晟澜的视线,有些慌忙,急急出口,“晟澜……”

    “孔大哥,和我一起走走吧。”

    上次一起并着肩走,还是两年前的深秋,那年的紫禁城外护城河边,孔立夫双拳背握,挺拔的背对着晟澜站在河堤边。晟澜那时在孔立夫身边,心从来没有像如今一般紧张的跳动过,哪怕是上辈子晟澜对她的初恋也未如此激动。

    而这次,姚晟澜的心智早已今非昔比,不似当初未经历练的羞涩与憧憬,月光如水,孔立夫和姚晟澜便默不作声的一起散步在姚家的花园里,衬着四周黛紫深色的天,姚晟澜扬起脸,眸里印着月,萤光纯粹,清辉皎洁。此次心跳不已的人,却换成了孔立夫。

    “立夫大哥,你看这月多好啊。我在杭州时无不怀念北平的明月,其实两地的月亮还不是同一个,不过是看的地方不同了,心便是觉着是不同的。你说我是不是痴傻了些。”

    孔立夫默然无声,心底还是有一份苦楚和愁绪,那些在平日里说不得的。

    “世上如何会有一成不变的风景呢,两年前的月色和如今的月色或许还是一样的,不过是我们赏月人的心变了,我们赏月的地点变了,身不由己,物是人非,难免会有伤感。可世上的风景如此之多,人如何能笃定要守的是哪一处的风景。”

    自到天津,孔立夫就是在梦里也会牵挂着北平,可是他究竟是牵挂着北平的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如果真是为了她,为何在梦里也寻不到她的一丝芳踪……

    “立夫大哥,莫再辜负了身边的风景了,那处风景已经等候太久值得珍惜的人了。”

    姚晟澜一脸希冀的凝望着孔立夫,那双明亮澄清的眼睛一如当年在紫禁城外染暖了的颜色,即便是在清明的月光,也是纤然未溅起一丝沮丧。孔立夫笑道,“晟澜,你是真的长大了,当年……”

    “三小姐……”紫苏在园外低低的唤。

    “两年了,我能不长大么,我什么也改变不了,只能试着接受,还好我终究是长大了。”姚晟澜梨涡浅笑,无故的在眼底涌出了许多的深色的东西,孔立夫窥见,疑惑那几欲涌出却又深压而下的深邃,便是不放过她表情的一丝一毫。

    可姚晟澜却是眉开眼笑,道,“再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孔大哥。”

    “我听懂了你的话,我会好好的珍惜身边的风景的,只是好久没见过欧阳先生,不知何时可以再聚上一次?”孔立夫毫不知情的问。

    姚晟澜转过身,沉默半响,方道,“会有机会的。”

    “恩。”

    微凝再见自己第一次的心动的男子时,已经没有太多介怀,宛如旧时好友一般谈天说地,可当这个男子提到鉴于时,微凝的心还是止不住的疼。

    当感情走后,一切就会变得风轻云淡,只是微凝亦是不知道这伤究竟要多久才会好,多久才能把这一切都抛于脑后。

    明明她的手已经是放下了,奈何她的心却不能同时放下……

    也许是太深了,连心也会恋旧,便是疼得一塌糊涂,依旧执念着那一人给予的伤。

    可,她明明就不爱,恋又是从何而起?

    她,终究不过是个女人。

    ——《微凝第五章难愈》

    姚晟澜外面拢着一件披肩,拨了拨头发,踌躇一阵,方走入舞厅里。

    待她走过,李易方笑着对汪鹏瑜说,“到底是金燕西的面子大,下了多少回的帖子,人家一封便就来了。”

    汪鹏瑜笑了一声,道,“你道是金燕西的面子,人家不过是给金七少奶奶的面子。”

    “可惜了牛同义今日没来,鹏瑜,你可晓得是什么缘故。”李易问道。

    “我哪里会知道。”汪鹏瑜漫不经心道。

    “从前,你不是和同义和怀玉交情不错么,连那个姓曹的女学生也舍得让给他。”

    “不过是件衣服,有什么舍不得的,那个女学生早早就忘了,之前瞧着还好,最后不过个粗鄙的。”汪鹏瑜噘了口酒。

    “好了,我晓得你那日是喝多了,牛家的小姐和姚晟澜的长姐还是妯娌。凭着这层关系,今儿当着人家的面赔礼道歉,姚小姐不会当众不给面子的。”李易在一旁劝道。

    “只是可惜了你的美意,你我不是外人,我只能说,这个礼我不愿赔。”汪鹏瑜桀骜道。

    “鹏瑜,你倔气些什么,姚晟澜好歹是个美人,姐姐亦是四九城难得的奇女子,你何苦得罪。”李易说得苦口婆心。

    “你可觉着她像一个人?”汪鹏瑜半响不做声,摇着酒杯里威士忌的冰块,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恨意,方沉声道。

    “谁?”

    “庞颖。”李易听着汪鹏瑜嘴里吐出的这两个字,便是一面愕然吃惊,转过头开始仔细的端详起姚晟澜的一举一动,越瞧越莫名觉得是有三分相似。

    两年前,庞颖与汪鹏瑜汪鸿瑾的两兄弟的传闻甚是微末,不过也是三言两语的闲聊之资,可到底是出了人命的豪门血案,闹过几日的风波。庞颖的舅家也未多做纠葛,很快汪鹏瑜便是和一位没落的清王朝贝子后裔提起了婚事,后来也不了了之,庞颖这两个字更是淡出了所有人的视线。

    “再告诉多一个消息给你,”汪鹏瑜冷冷一笑,“她可是许配给我大哥的女人。”

    李易轰然一变面如土色,迟迟说不出话来。汪鹏瑜很满意李易自作主张得到教训的表情,大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吟吟道,“若是让我大哥得知你和其他人的赌注,你道是如何。”

    “鹏瑜……”李易战战兢兢道,汪鹏瑜阴沉了面孔,打断他的话,“兄弟,这世上不是所有漂亮的女人都能碰的,越漂亮越是有毒的。剔肉削骨的滋味,你想试试么。这个女人,只有姓汪的人才能碰。”

    姚晟澜正和金燕西冷清秋寒暄,冷清秋蜜月归来,丰腴动人了些,从前的清冷书香渐渐端庄文秀起来,晟澜便是打趣她,“七少,可是个疼人的。”

    冷清秋脸上甜蜜而矜持,道,“这话不像是未出阁的小姐说的。晟澜,你也不会不好意思。”

    汪鹏瑜只身倚在吧台,遥遥地凝视着与冷清秋交耳浅笑的姚晟澜,心底隐隐的作痛。三年前亦是同样热闹的宴会,他第一眼看见庞颖便是醉了,只自信的走过去,款款潇洒的道,“小姐,我能邀你一舞么。”

    庞颖轻笑,如珍珠落入玉盘的悦耳,微微扬起下巴,故作倨傲俏皮的道,“你是谁?我为何放在满屋子的青年才俊翩翩公子,就独独和你共舞。”

    那次,是他头一遭遭人拒绝,一时愣住了,不知如何应对,又不想让她小觑了,便道,“我叫汪鹏瑜。”

    “汪鹏瑜?”庞颖托腮冥想,念过他的名字时,他的心如沐春风般欣喜舒适,可她却道,“你的名字和汪鸿瑾在字面还真像,可惜只是相象了罢。”

    可惜只是想象,可惜只是想象……

    崩地一声,汪鹏瑜竟硬生生的捏碎了手中的高脚杯,腥红的血液顺着指缝蔓延,一滴滴啪嗒啪嗒的滴落在脚下的西皮鞋边。

    姚晟澜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却见冷清秋孑然一人坐在桌子边,而金燕西却携着一个戴着面具明艳笑容的女子翩翩起舞,成为了舞会中的焦点。晟澜走过去,问,“和七少跳舞的小姐是谁?舞姿真好。”

    “是他交际场上的朋友,我也不懂,能和他跳舞的必是熟悉的。”冷清秋的声音清然。

    “……”

    姚晟澜便是沉默了,金七少夫妻间还是缺少一些交流,金燕西嗜好交际,冷清秋却不喜热闹,便是要有一个人一直迁就着另一个。

    再一会儿,舞曲便停了,金燕西和那女子拘礼告别,女子将遮着半张绝艳面孔的面具摘下来,头顶上的璀璨水晶吊灯都黯然失色,眉梢上带着淡淡的忧伤和冷艳的高贵,如同乍然绽放的玫瑰,美丽得让人窒息,赫然引众人瞩目。

    晟澜低低吸了口气,她是……白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