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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浩启终于是回来了,来到王府花园探望姚晟澜时,意味深长的上下打量着姚晟澜,笑得贼精痞气,不怀好意一般。姚晟澜觉得头皮发麻,作势要打他,说,“笑得贼兮兮的做什么。”
“我笑,原来待嫁新媳是这个模样,还是一副姑娘的青葱稚嫩。”
姚晟澜又羞又怒,“哼”了声,“你说去游历,居然会在我的婚礼前回来,也是稀罕。”
舒浩启大笑起来,笑罢又恢复一本正经的说,“我说去游历,不过就是去了一个地方。”
姚晟澜扭过头,凝神看着他。
舒浩启讪讪的说,“我是去杭州,也找过她。”
红玉自从回了杭州就再未和姚家有过书信的来往,只是每月定期由冯舅爷发过来一封报平安的家书。姚太太借着晟澜的婚事,想让冯舅爷重回王府花园,而冯舅爷推说太太身子不适,不便舟车劳顿。姚太太一见那信,心底便是愧疚,好不容易才答应姚思安去黛芬家探视的事情也搁置了。冯家的维持着面上的情分,心底里却是对迪菲颇有微词。
红玉的消息更是越发的少了,如今,姚晟澜并是极在意的问,“红玉怎么样?病好些了么?”
舒浩启垂下眼睑,笑得自嘲,“她怎么还会记得我啊。”
姚晟澜恍悟,有些尴尬的安慰的说,“其实你不必介怀,红玉是忘了,你们可……”
舒浩启打了个哈欠,对姚晟澜低低笑了声,“我不过是说了这么一句,你就以为我真的会耿耿于怀么。”
姚晟澜微微愣住了,只沉默着。舒浩启笑过之后,有些歉意的说,“你若真想知道她的近况,我告诉你便说。”
姚晟澜对这句话,有着异曲同工的触动,昨夜在满天月辉底下,汪鸿瑾同样也说相似的话,“晟澜,你想知道的话,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告诉你。”可终究她是什么也没问出口,他们之间有些真实的影响力,往往是不受控制的,不是有意也会伤到彼此,汪鸿瑾有汪鸿瑾的立场,而姚晟澜有姚晟澜的原则。体谅,到底需要她很大的勇气。
舒浩启在面前挥了挥,收敛起痞性,认真的问,“这场婚礼,牵扯甚广,难怪你会担忧失神。”
姚晟澜心底讶异,她的心思在他眼底如此通透,微微张开嘴,却不知如何说起。
“你啊,什么表情都写在脸上了,莫说是我,就是你家中的任何一个熟人也会看出来的。”舒浩启往姚晟澜额上轻轻一触,大大咧咧的坐在姚晟澜的书桌座椅上。
姚晟澜摸摸了自己的面孔,无可奈何的说,“我能怎么办,假装这件事,我一直不擅长。而且说着红玉,好好的又扯到我身上做什么,究竟你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呢。”
舒浩启摆弄着姚晟澜的堆积的书本,头也不抬的说,“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我花尽心思,她也不肯回过头来看我一眼。我能接近她的机会又甚少,你们舅家住在乡下,姑娘家嘛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好不容易才跟着她到了庙里,险险让你家丫鬟当做登徒子给打了出来。”
姚晟澜可以想象出那般情景的滑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舒浩启“啪”地阖上书,瞥了一眼窃笑着的姚晟澜,意料之中的神情,“然后,我是更难见到她了,我故意带着礼物登门造访,你舅舅家倒还记得我,唯独红玉不记得了。”
这话说得感伤,姚晟澜也不笑了。
“我频频上你舅舅家做客始终不妥的,加之我虽然想见她,可是我的婚姻并不由得我做主。暗暗和红玉交谈的机会,也不过几次,却让我满足。红玉是个好姑娘,她不该经历那些坎坷的□□,也不该有我这样浪荡不羁的男人一直待在她的身边。晟澜,从前我以为男女之间,不过就是我喜欢,你喜欢就够了的事情,可见到你,再见到金燕西,还有红玉,我突然发觉婚姻并不是两个人的事,还是两个家族的事情。这个道理,虽然以前常提起,可真到了自己身上的这一遭,我不得不退缩了,不得不放手。我爱上了一个人,却不一定要让她知道,也不一定要她在我的身边,只要她好好的在那里,成婚生子,夫唱妇随,琴瑟和鸣,白头到老……”舒浩启口中一串一串的成语,脸上已经没有了戏谑,甚至有一股子悲伤。“这样也很好,真的很好。”
姚晟澜灵光乍闪,有一番滋味涌上心头,却又有一腔悲凉露出眉头。
曾几何时,汪鸿瑾也是这样爱着她的么?仕途,权利,命运,家族,在他的心里明明有千条沟壑和万座雄山,为何他冒着她对他种种误会,冷漠,甚至是憎恨,也要她留在他的身边。仅仅是因为自私,仅仅是因为放不了手,仅仅是因为他做不到。
舒浩启说完,仍感觉到怅然,微捻了一下鼻尖,抬眼却看见姚晟澜盈盈若流的眸光。他方想问些什么,只见她笃定的说,“你爱她就不该轻易的放手,你觉得这世间还有另一个人会如你一般去深爱着她么。你连失去都不怕,就会怕尝试?”
舒浩启怔怔的不说话,心底有一股勇气充满自己的胸膛。只是他不知道,姚晟澜所思所顾的是汪鸿瑾,还以为她是谴责自己如同欧阳于坚一般懦弱和退缩。顾念起好友错过之后的无力挽留,生怕自己就如他一般追悔莫及。嚯的站起身,对着姚晟澜说,“我可以不顾自己,也要顾着红玉。晟澜,我的家庭不是你想的简单,我有三个哥哥,他们的婚姻从来不是用幸不幸福衡量,而是用等不等价衡量的。”
姚晟澜暗想着如果,如果汪鸿瑾真的松了手,她安然的和欧阳于坚在一起,那么在今后的困境逆流之中,他们便真的可以持子之手,白头到老么。于是问,“你是真的没有办法去爱红玉了么。”
舒浩启苦涩的笑了,“自然是有办法,可是我怕我和红玉就从此堕进了欲望的沼泽里。我不想活得和我的兄长,和我的祖辈一样。”
姚晟澜低吟道,“你如果爱她,就该为了她争出自己的一席之地,让你的家人看看,婚姻不是交换物,婚姻可以是两情相悦……”姚晟澜的声音越来越低,睁眼痴痴的看着屋外院中的两个身影。
“晟澜,我真心感激你点醒了我,这世上也许不会有另一个人如我一般去珍惜她,可我不是纨绔子弟,我会为红玉争出自己的一席之地。”舒浩启摆了摆手,似对她作揖,高声朗笑起来,一手搭在姚晟澜的肩膀上,“你也别再难过,欧阳发过誓他永远不会再回来打扰你了。”
姚晟澜簌簌笑了起来,伴着波澜圈动如湖的眸光,轻盈得如同一只展翅跃起的莺哥。舒浩启有些发懵,不解的往外看,两个身形不凡的人物就站在姚晟澜的院子,不知从何时起,他们的一言一语悉数让外人听了去。
再回首看姚晟澜,她眼底满满的只装着一个人,那个曾经欧阳于坚也装入过的地方。无须语言,欧阳于坚在姚晟澜的心底已经如烟消散,幻化成尘。舒浩启这时才知,自己是多心之失。
此刻,只好哂笑道,“原来是我多心,你已然释怀了,却是我这个旁观者迷了心境。”
姚晟澜走出屋子前,与他擦肩之际,低低说了一句,“如果爱,就不要放弃。红玉遗忘了的那些,要轮到你去填满。”
姚迪非蹙着眉,矛盾的打量着姚晟澜和舒浩启,始终不发一语。盯着舒浩启的眼神原有的无感平添上了几分恼怒,平白无故的,这个男子何时喜欢上了红玉。自己的妹妹居然也是知道的,这个家里终究有多少掩盖着的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汪鸿瑾眉宇间有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刚硬的线条透出别样的温柔,在姚晟澜走至他面前之时,主动伸出了手。姚晟澜低头注视一番,终于是满心坦诚欣喜的小跑上前,实实的牵上那双粗糙痕迹的温暖手掌,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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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下旬,婚礼接近了,姚晟澜亲自去金府送婚贴。接待她的除了金太太和三少奶奶,更添了大少奶奶和二姨太,细细温温的说了一席的话儿,无论姚晟澜说起什么,金家的几个女子总会将话题往婚礼的事宜上说去。王玉芬话语殷勤,却不偏不倚也给了姚晟澜几个软钉子。金太太微乎极微的使了个眼神,大少奶奶自然而然的接过了王玉芬的话茬儿,循循善诱的到了梅丽的婚事上。姚晟澜瞥见一向面容晦涩的二姨太有了一丝缓和,暗暗的叹息,原来也是一环系着一环的利害。
梅丽是庶出,再是家里精贵的小女儿也好,她的未来,她的婚事,到底是要经过金太太点过头,二姨太即便得了女儿的嘱咐,心想帮助冷清秋,却也不敢逾越了金太太的权威。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金太太本来还想留姚晟澜吃晚餐,姚晟澜婉拒了,说是和家里商量好了的。临出门,金太太领着二姨太和两个儿媳郑重的送姚晟澜至门口乘车,姚晟澜对金太太说,今后梅丽如果办婚事,她仍旧是要来探望的。二姨太眼底有了一份热切和感激,只住住的看着姚晟澜,姚晟澜在摇下车窗,微微对她颔首。
此次登门,姚晟澜已经看出了金家对她的警惕,只是碍于汪鸿瑾新掌权势,一班金家的女子对她严防死守,似乎是极力在隐瞒着什么。姚晟澜坐在颠簸的车路上,恍若从朦胧的雾里走来,许多事情距离她并不遥远,却是看不清摸不着的诡异。
就像金家如今是怎么了,为何要禁止她与冷清秋的见面,又为何做得如同软禁了冷清秋一般,而金燕西就视若无睹么。
蜿蜒的山道上只剩了姚晟澜的一辆车,抬头望去,天地间涂了一层瑰丽的霞光,气氛安谧,红尘清了和睦。
忽见山坡上,一个孤身伫立的身影,乍眼有几分熟悉,汽车沿路而下,姚晟澜只觉的天地一震,乌云一般压抑的黑暗笼罩了自己所在的小汽车。车子的轮胎发出尖锐的刹车声,车身开得歪七扭八,姚晟澜被振得趴在了后车座上,司机好不容易才将车子开入了路边的植被带,缓冲了汽车的冲劲。“哐当”一声,车轮卡在了巨大岩石的石缝,车身上仰起45°,姚晟澜跌来撞去,疼得龇牙咧嘴,也是吓得惊心吊魄。
司机在前座,却不敢轻举妄动,只喊着,“姚小姐,您没事吧。”
姚晟澜撞到左手腕骨生疼,倒吸口冷气说,“没事。”
车子外的几个黑色褂衣的举着□□一步步接近,姚晟澜探头起来看,霎时苍白了脸。为首一个人压低了绒帽,命人打开车门,却自己亲身上前,半抱半扶的搀出了姚晟澜。司机大叫,“你们是谁?”
闻言,侧身揽住姚晟澜的胳膊加紧了几分隐忍的力度,姚晟澜疼得喊出了声。司机误以为来人为难了姚晟澜,立即跳出了车门,抬手摸出了一柄枪对准了藏身在姚晟澜身后的那人,冷声道,“哪条道上的兄弟,你们可知道你们拦下的谁人?”
姚晟澜立定了脚步,身后的人“嘿”的冷笑了一声,姚晟澜身形不由得一抖。
汪鹏瑜状似漫不经心的说,“我当然知道我要拦下的人是谁。”
司机镇定的说,“兄弟,既然是求财,就请放了姚小姐。”
汪鹏瑜阴沉沉的说,“财,我要。人,我更要。”
围上车来的几个黑褂衣的人,迅速的聚拢到汪鹏瑜的身边,一辆黑汽车也从山路的尽头拐了出来。司机势单力薄,仍旧是举枪与他们对峙了,步步紧跟。
临了在车边,汪鹏瑜小声的对姚晟澜说,“你似乎到哪里都可以找到对你死心塌地的人。”
姚晟澜瞳孔收紧,一步血剑从司机的胸膛射出,人,闷声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