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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翡翠姐,白天你那一下,你可险些要了老弟的命啊~”
“呦,白天那么豪横的魏都司,这会儿怎么就诉起委屈了?”
营帐之外五十步内连只多余的苍蝇都没有——翡翠的亲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遍布周围,任何想要靠近的陌生人都会被他们赶走。
天色已晚,龙城之内点点灯火掩映之下尽是欢歌热舞,不同于中原地区的婉约风雅,这里的没有那么多令人必须搜索枯肠才可以描绘出的风月盛景,有的只是热情,令人周身的血液都为之沸腾,火辣辣的热情。
这里最多的是帐篷,顶了天也不过是在内外装饰些兽骨、纱幔或者绒毯,比起极尽奢华的中原,龙城给人感觉只有简陋二字可堪形容,然而简陋的环境更衬托出黎越人的能歌善舞,尤其那些姑娘们身上和龙城风格相得益彰,简单到极致的衣着,还有衣着之下紧致弹润的肌肤和灵动妖娆的肌骨,都足以令人口干舌燥。
翡翠和她手下的亲随们把营帐扎在了远离人声鼎沸的荒僻之处——当然龙城的男女老幼也乐得如此,因为他们早就听说这个平浪的女族长不仅癖好古怪,而且为了永葆青春还以邪法炼制孩童心肝入药,加上平浪部自古以来就善于驱使瀚海里的毒蛇猛兽令人多有畏惧之心,所以他们愿意主动远离自己,对于百姓们来说当然是再好不过。
当然这更是为了方便某些人避开别人的眼目偷偷溜进来幽会。
大帐里气氛馧旎绮丽,翡翠抱着怀里的柚木如鸳鸯交颈自不必说,可另外两人居然是白天与她水火不容险些以死相拼的魏兵和他臂弯里的慕容。
四个人分两对儿,双双半躺在驼绒的毡毯上,倚靠着凭几对酒畅谈,魏兵一手环抱慕容,另一只手时不时有意无意地拂过翡翠的小臂,她不仅丝毫不见恼怒,反而还隐隐露出一丝女人特有的娇嗔。
那副欲拒还迎的模样让柚木媚眼含嗔地满是醋意,可她自己一双修长的玉腿却也不住地撩拨着魏兵,任谁看到这场面,都不难想象到几人之间的关系究竟又多么亲密。
“若不演得像些,米邱和鲍居那两个老家伙怎么会相信我是他们那边的?为此弟弟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姐姐要怎么补偿我?”
“哼~敢说翠儿姐打你是委屈,依我看就冲这话,便是打得你轻了呢~”慕容适时拿过酒壶往魏兵嘴里塞了进去,然后伸手在他腰间拧了一把,酸麻痒痛的感觉被烈酒一激,立刻就变成勃发的兽性让魏兵难以自持。
“米邱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以为我猜不出他的那点心思——想要借我替他除去那些老顽固,好啊,老娘就陪他演这出戏!”翡翠往柚木嘴里丢了一个葡萄,不等她咽下就凑过去用双唇封住了檀口,缠绵旖旎之际各自媚眼如丝。
“翡翠姐高见,要不是你提醒,老弟我现在还蒙在鼓里,说不定就真傻傻地同意了——米邱这一手够狠,险些就被他钓了出来,不过话说姐你什么时候和河曼那小子搭上的,也不跟我说一声...?...”魏兵语带调笑手上更是放肆,可伸出去不过三寸就被一巴掌拍了回去。
“怎么?吃醋了?不过这次你可真是冤枉姐姐我了,那小子和我毫无瓜葛——他恐怕是真以为米邱打算立我为王,你没见他气得那样子?哼哼哼,河曼这次可真是倒霉,丢了后族的尊荣,打光可自己的家底儿,末了只能混个打碎牙齿和血吞的结局,哎~可怜~可怜~”
“那我们要不要趁机拉拢一下他们?河曼虽然那一仗打伤了筋骨,但那些毒蝎子的手段,可跟人多人少没多大关系啊?”凡是黎越人无不忌惮河曼的蛊毒,魏兵自然也不例外——不光是因为那些光怪陆离的传奇,更因为在不久前的龙城政变中,他们以区区五千人的代价就歼灭了舍龙两万大军,那一役的凄凉惨状似乎至今仍缭绕于龙城之内。
“若是迦隗那老东西我倒有心试试,可窦都这个愣头青怕是米邱的死忠...?...暂且不管他,静观其变就好,眼下最大的问题是恐怕是鲍居,那个老窝囊废敢那么气势汹汹地直接反对,绝不是因为猜到了你会和他站在一边那么简单,他的背后,恐怕就是长老会...?...”
“明日升帐议事,小弟一定坚定地站在鲍居的那边,届时三对二米邱占优,隐于幕后的三大长老会就不得不跳出来,到时候他们和米邱两败俱伤,姐姐你就趁机奠定胜局——不过小弟听您的此来只带了二十多个亲卫,一旦动起手来...?...”
“放心,姐姐的大军早就驻扎在一百五十里外了,只要鲍居和元老会干掉了米邱,姐姐我就立刻让大军收拾残局...?...到时弟弟你白天就做我的镇国渠帅,到了晚上么,这金帐里的黎越王,姐就让给你来当~”
“嘿嘿,那小弟可得先好好表现一番了,今晚就来个以一敌三,报答我王洪恩,哈哈哈~”
“想跟姐过招儿?哼~先胜了柚木和慕容再说~”
“唉~有道是射人先射马,小弟我此刻还就是想直捣中军~”
大帐之内霎时间人影交缠,任谁也想不到平素对男人不假辞色的翡翠竟然早就和魏兵暗中勾连。
一夜风流之后魏兵趁天色未明便悄悄潜回了自己的营帐,包括他的亲卫也不知道他昨晚去了哪里,只是从他的步伐判断他昨晚必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大战。
直到号角声想起,魏兵依然觉得腰酸背痛,他的四肢像是被齐齐砍掉了一样软绵绵地毫无存在感,他有些后悔昨晚那么卖力——但若是重来一次,他可能会比昨晚更卖力,毕竟这三个女人各尽其妙,足以让任何男人欲罢不能。
他最后一个走进金帐,强打精神装出的神采奕奕任何人都能够一眼便看穿,他怀里的慕容却仿佛玫瑰恰逢一场春雨似的娇艳,鲍居嘿嘿地窃笑,米邱微微地摇头,显然都猜出了他为何会如此萎靡不振。
“诸位,都休息地如何?”
“老夫看大家都还行,就是魏都司你...?...”
“少废话,说正事吧...?...”
魏兵有气无力地回应着鲍居的调侃,随后坐在对面的翡翠鄙夷地撇撇嘴,似乎是在嘲讽。
“老夫还是和昨日一样,提名翡翠继任。”
“老夫反对。”
“我也反对。”
“我支持...?...”
“至于我,似乎没理由反对大司祭的意见。”
“三票对两票,既然如此,按照我们黎越的规矩...?...”
“慢着,大司祭忘了我们这些老朽么?”
终于,该来的人来了,三名老者被六个壮硕的汉子抬进了金帐,其中一个甚至已经目不能视,而另外两个也枯槁地似乎随时都可能毙命一般。
“三位长老何事?”米邱故作不解,魏兵若是不知道其中的关键恐怕也会觉得他真的对此感到惊讶。
“何事?咳咳咳~我们再不来,你这大、大司祭,怕就是要把黎越的祖制都废光了吧!”大长老金仗重重地顿地,随后昏花的老眼几乎瞪出火来。
“哎~~~你要废了谄媚吴人的舍龙部,我们可以不管,可你要立一个女人做黎越王,我们就不能不管!”二长老语气之中更多的是惋惜哀叹,似乎是真的哀民生之多艰。
“大司祭啊大司祭...?...我们几个老家伙满心以为把天道正宗交给你,把黎越六部交给你,就可以在有生之年看到它重焕生机,可以看到你带着它北进中原,可你这样肆意妄为,是要把它毁了么?!”三长老痛心疾首,更多的好像是在慨叹所托非人,一双灰蒙蒙的瞎眼之中不多时已经老泪纵横。
“三位长老,为何我接任王位,在三位眼里就是黎越之不幸——那依三位来看,什么人接任才可以造福黎越呢?”翡翠的话里仍然带着三分的恭敬,换来的却是大长老和二长老轻蔑的眼神。
“祖宗的规矩不能破,你会不会造成黎越不幸我们不知道,但祖宗说过女人不可以僭越王权!所以你就不行!至于人选么...?...大司祭,我们三人考虑了许久,还是觉得鲍居族长德才兼备,可正王位!”三长老虽然最为枯槁,但中气十足地全然不像个古稀老者。
米邱闻言做沉思之状点了点头,然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志得意满的鲍居,忽然又摇摇头,却不置可否。
“大司祭,不妨出去看看,龙城的子民中不少已经聚集在山下,他们拥戴的,不是这个女人而是我!”鲍居见他摇头,一腔的怒意油然而生,居然一反常态地拍案而起指着帐外不可一世道。
“不必看了,你归义部的兵马应该已经控制了龙城的各条要道,若我没猜错,该是足有千人吧?早在一个月前,这些人就趁乱潜伏于龙城,只等今日猝然发难,对么?”
“三位长老,邪龙部的三万兵马在城外五十里布防,城里剩下的两千人尽是你们的亲信,我能调动的只剩身边这几个护卫,可是如此?”
“大司祭既然已经猜到了,那何必要撕破脸皮呢?只要你承认鲍居的王位,并且从此以后安心当你的大司祭不再插手政事,老夫替鲍居族长保证,你往后的尊荣和富贵只会比今日更甚,但你若是执迷不悔...?...”
米邱淡然,大长老狞笑,两人四目相对竟都是胸有成竹之状。
“执迷不悔又如何?”
米邱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仍是那么圣洁,却没来由地让大长老退了半步,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米邱!大长老给你留着脸,你莫非打算和那舍龙王一样,被砍成肉酱么!”鲍居怒喝,紧走进步上前,似乎已经迫不及待要坐上王位。
“呵呵~老夫当然不想,所以我眼下似乎就只剩束手就擒这一条路了,对么?三位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