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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逸看着那十几个士兵慌忙跑出,喃喃念叨:“尽人事,听天命吧。”
这话让刘备手中的青铜爵差点掉在地上,听天由命?这厮刚才还口出狂言,吃掉韩忠部一千精骑。现在为何口出这丧气之语?难道是先前为了稳定军心故作轻松?
赵逸眼睛转动摸索着下巴:“玄德兄,韩忠精骑一个冲击,你我手下兵士必定被全歼,不如你引安喜兵马于我范阳,你我合并一处,前后夹击。共同歼灭这股黄巾如何?”
刘备沉吟一阵:“伯来兄有所不知,我只是个县尉,没有权利调动安喜县全部人马。且韩忠所部一千人,你我就算合并一处,也不过四百多人。在精骑冲击下,别说四百人就算再多两百人,也不是上千精骑的对手。”
合并一处,前后夹击。赵逸自然是守卫范阳县城在城门抵御韩忠的正面进攻,刘备则是负责后面的夹击。范阳有城门防御,韩忠人马再多也无法在一时半刻攻克,此时背后遭遇袭击。必定会调转马头。到时候安喜县的兵士就危险了,步兵就算是跑的再快也绝对逃不过骑兵的追杀。只需五百骑兵来回冲杀一次,兵士就绝对没有生路。刘备自然也能想到这点。
赵逸在房间踱步:“坚守不出,也不是办法。我们兵士只有那么多,死一个就少一个。且各县都受到黄巾贼进攻,自身难保,恐难以派兵相助。玄德兄有何办法?”
唇亡齿寒的道理刘备很清楚,倘若范阳县被灭,韩忠兵锋必定直指自己的安喜县。到时候纵然自己手下有关羽张飞这两员猛将,也无法抗衡对方上千精骑。赵逸先前所说引安喜兵马于范阳,无非是想借安喜县的兵马消耗一些韩忠的骑兵。安息兵马为韩忠所灭,或多或少总有损伤。那时赵逸占尽有利态势,韩忠所部伤亡过多,他就出城迎战,如若伤亡不大,他自固守待援。进可攻,退可守,真是好计策。
刘备岂能看不出赵逸的想法,心中早已打定主意,任凭赵逸巧舌如簧,也绝对不会引安喜兵马来这范阳县。
“伯来兄请放心,我与涿县县令公孙瓒少年交好,如若我前去借兵,他定不会拒绝。”刘备说。
程寅听到公孙瓒三字眼睛一亮:“玄德公如能请来公孙县令,我范阳和安喜就有救了。”看到赵逸疑惑的目光,程寅跟赵逸讲了讲公孙瓒:“公孙大人,当年任辽东属国长史时,有一次公孙瓒率数十名骑兵外出巡逻关塞,看到数百名鲜卑骑兵,出入关塞。手执长矛策马带队冲入鲜卑队伍,杀伤数十人。鲜卑人以此为戒,再不敢轻易越进关塞。勇武之名传遍幽州。”
公孙瓒赵逸自然听说过。刘备说请公孙瓒相助,赵逸的脸上却依然没有笑容:“公孙县令能来相助自然是好,可涿县到范阳少说也有要五天,韩忠所部皆是精骑,恐怕不消两天就到这里。凭我城中二百多士兵如何能挡住对方三天的猛烈进攻?只怕公孙县令到这的时候,范阳早已城破人亡。”说这话的时候赵逸抬眼看着刘备。
赵逸眼神中蕴含的意思,刘备何尝不知,还是想让刘备将安喜兵马带到范阳县来。刘备拱手起身:“伯来兄莫急,我现在就动身前去。不消三日,定将援兵请到。”这话说完,没有等到赵逸招呼,疾步离开这里。
赵逸看着刘备翻身上马渐渐消失的身影:“走的真快,我刚想说借关羽用用呢。”抓起青铜爵轻抿了一口水,脸上满是笑意,又恢复了先前的云淡风轻。
赵逸沉得住气,程寅可有些慌乱,刘备虽说三日定将援兵请到,但范阳县能不能经受住对方精骑一天冲击还不知道。对县尉李斯说:“加紧准备滚木雷石,已做守城之用。”
李斯应了一声,急忙下去准备。廖化看着赵逸:“大人,有句话卑职不知当不当问。”
赵逸将手中青铜爵放在桌上:“说。”
“大人真有办法对付韩忠所部么?”廖化有些没有底。
赵逸含笑打量着程寅和廖化:“两位以为此战,我们胜负如何?”
廖化是降将不好直接说必败无疑,说:“韩忠所部实力强劲,我们奋力一搏,或许能多坚持一两天。”
程寅则是叹息一声:“敌我实力悬殊太大,我看没有胜算。”
将两人惊慌忐忑之色尽收眼底,赵逸站起走动两步,扭头说:“此战我必胜,韩忠必败!”
看着赵逸自信满满的样子,程寅有些奇怪:“既然大人有制敌良策,为何不对玄德公说明?”既然赵逸办法,刚才就应该将计策说出来,联合刘备共同抵御韩忠。而不是只让兵马过来,没有绝对战胜韩忠的把握,刘备是不会放手一搏的。程寅真不知道赵逸再想什么。
赵逸微微一笑:“一千个人头的赏银可是不少,我可不想让刘玄德来分一杯羹。”
“什么?!”不只是程寅,就连廖化都惊了一下:“大人是想独自吞下对方上千精骑!?”
对两人的惊容,赵逸有些不满意:“我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别说韩忠只有一千人马,就算再来一千我也吃得下。”
“两千人也吃得下?”廖化咽了口唾沫。
赵逸笑着说:“怎么?你不相信。黄巾军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造反的百姓,并没有经过训练。论战斗力地方部队都不如,所谓的精锐无非是一些历经几次阵仗侥幸存活的士兵,战斗力比地方武装略强。”
在黄巾军中呆过的廖化点头:“大人分析的很对,黄巾军每次作战都是靠着人数取胜。不过此次对方人数是我方五倍。”
“韩忠人马再多,能多过我范阳县百姓么?只要我们散播消息,说黄巾军破城后会屠城。你说结果会怎么样?”赵逸狡黠的笑着。
程寅脸色一紧:“大人,你这是要让百姓参战,以拖延时间等待援军?那岂不是让他们去送死?”
“本大人爱民如子,怎会做出这般伤天害理之事。”
“那大人这是?”
“到时候你自然知晓,我不仅不让他们参战,还要大摆酒席,宴请这帮敢留下来与我范阳共存亡的血性之人。”
程寅完全不明白赵逸对眼前这场让所有人都把心提到嗓子眼儿的战斗,到底作何打算。但之前与黄巾贼一战的前车之鉴尚在心上缭绕,程寅很清楚,连他自己不知道自己以什么为凭证去相信赵逸。可赵逸带给他的震撼太多,都是无从考证之举。这一次,他没再废话,放下了自己那博学多闻的架子,虚心的接受着眼前的赵逸即将带给他的下一场震撼。
没有半个时辰,这消息就在范阳县传遍,百姓脸上满是惊慌之色,街道上满是奔走的百姓。
几个百姓在街道上议论:“黄巾贼打进来屠城,我们如何是好?”
“逃吧。”
“地主贵族逃跑容易,卷带些细软就能离开,我们的田地却带不走,到了别处怎么生活?”
就在这几个百姓在这里议论的时候,几个百姓叫嚷着说,县令正在衙门前讲话,过去听听县令怎么处理。
赵逸面前的百姓越来越多,纷纷杂杂的话语从百姓口中说出,问的就是一件事,黄巾贼的事情该怎么办?
赵逸虚手压了压躁乱不安的人群:“大家静一静,听我说几句。黄巾军势大,我方不如,未免百姓涂炭,我已经命人将东门打开,众位可以往东撤离。我自带着县中兵士誓死守卫范阳,以一腔热血报效朝廷。”
下面的百姓叽叽喳喳的说着,无非就是在意自己怎么过活。范阳县这些天收纳的逃难百姓可是不少,面黄肌瘦脚步虚浮走到城中的都算命大的,大部分则是饿死在了路上,他们可不想步那些人的后尘。
“我们不走!这里有我们的家园,我们要跟着大人共同抵御黄巾贼。”一青壮男子高声喊着。
这人一开口说话,人群中顿时有几个人高声叫嚷:“我们和黄巾贼拼了!”有程寅安排的这几个人领头,这些百姓纷纷叫嚷着要和黄巾贼拼命。
“可是人家黄巾军是军队,我们这些老百姓,怎能与之抗衡。”一个文弱书生叹息一声,刚想摇头离开,脑袋就被人打了一下。抬眼看到眼前的人立刻吓了一跳,慌忙走开。
张茹哼了一声大声说:“黄巾贼有什么了不起,也没有比我们多长一个脑袋。之所以能够长驱直入,就是因为懦弱的人太多。你们怎么就不敢跟黄巾贼打一仗呢!”
这句话跳动了这些人的血性,恨不能现在就出去杀两个黄巾军。纷纷叫嚷着与范阳县生死一体。
赵逸看着张茹笑了笑,暗说姑娘真是条汉子:“好,都是有气魄的汉子。尽管敌我实力悬殊,但是我们敢于以命相搏。黄巾贼休想攻陷我范阳!”
赵逸命廖化于黄昏前挑选精装百名,说是有好处给他们。廖化虽然不明白赵逸到底是什么打算,执行军令却不含糊。一句得令后,便带亲兵十名即刻照办。
看着兴冲冲走过来的张茹,赵逸问:“此时大战在即,你到这里做什么?你哥呢?”
问话的时候一个气喘吁吁的士兵跑到赵逸跟前:“大人,我县内的铁匠都已经找来了。”
赵逸点了点头:“带我去见他们,你再去别县寻找铁匠,无论手艺好坏,皆请到这里来。”士兵应声下去。
张茹说:“我哥和二哥在安喜县,听说黄巾军攻打范阳县,我特意过来帮你的。”
如果张飞来帮忙,赵逸举双手欢迎,至于这张茹么。赵逸苦笑一声:“你能不给我添麻烦就成。”
说话间赵逸进入房间,挥手让几个行礼的铁匠起来,问了一句:“几位能炼制圆球么?”
“回大人,能是能,不过颇费时间,炼制的圆球上面有不少棱角,需要长时间打磨。”铁匠如实说。
“有棱角?”赵逸高深一笑:“我就要有棱角的,麻烦几位将那棱角摩的再尖锐一些。”
铁匠没有多问应声下去,张茹一脸疑惑的看着赵逸:“大战在即,你不指挥应战,让铁匠炼制铁球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