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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或许是军中谋士吧。”
总之,他不可能是宇文晟,她跟他在乡佐见证下签订的婚书、户籍簿,都明明白白写着“柳风眠”这个名字。
再者,她可没听谁说过宇文晟会是个有眼疾的,所以会不会是宇文晟早预料到有埋伏,故意让柳风眠当箭靶替身,替他挡害?
再引申到他当初在营寨附近溺水一事,或许也是这般遇上危机了。
秋将她放了下来,呆脸闷闷不乐,觉得自己准备了那么久,最后却功亏一篑,是一名刺客的耻辱。
“你确定他真不是宇文晟?”
郑曲尺斟酌了一下,反问道:“当时在营寨里,我近距离接触过宇文晟,他眼神深不可测,比死尸更骇人,可柳风眠有眼疾,你刚没看到,他眼睛上蒙了纱布?”
“……哦。”秋有气无力应一声。
郑曲尺沉凝着走了一段时间,回过头奇道:“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任务失败,他不是该干嘛干嘛去吗?无论是告黑状还是正常汇报任务都随他。
秋垂下眼:“我没有地方住。”
“所以呢?”
他偏过脸,理直气壮:“我看过,你修的新家很漂亮,我也要住。”
“……”郑曲尺暗吸一口气。
何等厚颜无耻之徒啊!
她还清晰记得不久前,因为她打算拒绝刺杀任务,她被他当成叛徒打算清理门户,这会儿他怎么能毫无愧疚之心想住进她家里?
想屁吃吧他。
郑曲尺果断拒绝:“没多余的房间。”
这也是大实话。
当时他们一家急需落脚点,又穷又急的,她只能规划出三间平房做刚需,若以后人口多了再修建。
但这个问题对于秋而言,并不是大问题:“我可以继续跟你住同一间啊。”
“我大哥跟幺妹胆小,你来路不清,还经常神出鬼没,会吓着他们。”
“你们父母是墨家弟子,你们三兄妹也是,可你为什么要一直要瞒着他们,不让你大哥知道你在替墨家做事?”秋不理解。
这件事情郑曲尺也不清楚,但她知道,桑大哥对于他们的过去,父母的死亡,甚至包括她曾经在墨家使用的名字,这一切都厌恶且避讳。
倘若让他知道她在替墨家当刺客,她都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她不想再跟秋说这些,正想转移话题时,她忽然想起一件被她忽略掉的事情来。
她紧声道:“你之前说,巨鹿国的人引宇文晟他们去春出渡,是因为在那里早就布好机关陷阱?”
“嗯。”
“什么样的埋伏,凭方才那三十几名骑兵能不能破得了?如果出战的不是宇文晟,而是其它人呢?”
秋:“巨鹿国的司马陌野武功不及宇文晟十分之一,但两人交手,他却每一次都能够从宇文晟手上侥幸逃脱,靠的就是他一手变幻莫测的机巧术。”
这一句话,算是解答了郑曲尺心底的全部疑惑。
“一个孩童如果手握利器,也是能杀得了饥肠辘辘的恶犬。”
连宇文晟都应付不了巨鹿国的机械杀器,其它人就更不用说了。
“你怎么了?”秋歪着头盯注她,总觉得她现在好像正面临着一种很艰难的抉择。
郑曲尺眼中酝着最后一丝希望,问秋:“你几岁了?成亲没有?有邺国的正规户籍吗?愿意入赘吗?”
秋被她连番的问话整个怔愣了半晌,才道:“十五,没有,没有,不愿。”
郑曲尺很失望,因为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既然秋敢自己送上门,她就敢老牛吃嫩草,不去想那个骗了她的倒霉赘婿,管他去死。
但她做梦都没想到,这棵嫩草竟然连十六都没有,她就是再丧心病狂也啃不下嘴啊。
“shit!”
郑曲尺低咒一声,头一转拐个弯,然后拼足了全部勇气跟不知明的怒意,就朝春出渡的路奔跑而去。
风扬起她面巾跟衣摆,她跟只愤怒的小鸟一样,要把被“绿皮猪”给偷走的“鸟蛋”给抢回来。
秋一惊,追上去:“尺子,你去哪里?”
郑曲尺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暗骂道,宇文晟这个狗东西,自己倒好懂得躲危险,偏偏要让她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夫婿去冒险,他还有眼疾啊。
如果他这一趟死了,她刚新婚的人,岂不转头就成寡妇了?
当然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邺国这个催起婚来不要命的国家,连年轻寡妇也得参加送亲队伍,为国家添儿添女做贡献。
而下一次,她可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么幸运,能够遇上一个像“柳风眠”一样合适的人选了。
所以她给自己定下一个底线。
在不危及自身安全的情况下,也不会轻易放弃他。
——
春出渡是在福县郊野的渡口,这个地方因近年持续大旱,河水干涸,早就废弃不用了。
郑曲尺到了渡口,没有第一时间上去,而是找了一个高一点、可以隐蔽的位置,打算先观察一下情况。
她看到了已经露出河床的码头处,血蜿蜒蔓延成枝蔓的形状,倒了不少的人,看得出来不久之前有两队人马在此互相厮杀。
看周围没有了其它人在,她才跑过去。
她深吸一口气,刨了刨地上伏倒的人,对方身上的冰冷与血腥味道,令她指尖有些发麻。
忍着不适扒拉一遍,她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头痛,这里面并没有她那个倒霉的夫君。
哐、哐、哐!有什么金属声剧烈碰撞的声音在东边的河滩隐约传来。
郑曲尺眼一转,看了看没有遮挡物的河滩,选择迂回的方式,从河滩上的树坡小心翼翼地靠近。
手艺人的谨慎小心,算是刻在她的骨子里了。
她蹲在一棵栎树旁,将掉落的橡子踢开,轻巧地分开眼前半人高的枯黄野草,朝下一看——
只见河滩上,正进行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一方黑甲军竖起木盾正抵挡着另一方的远程射杀,虽死不退,虽伤不撤,只因在他们后方有一个被锁住手脚、手腕跟脚踝全是血的男子。
那人脸上又重新戴了一张黑白面具,但根据他身上的衣物判断,应该就是“柳风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