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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初升,霞光吐瑞,在一片白茫茫的仙境中洒下大片大片的金黄,灿灿生辉。
凝露崖是一大片绝壁,绝壁之上有一座大殿,斗拱垂彩,便是古灵门中设下的传经阁,时有瑞鹤隐现,鹤唳脆清,或长飞而过,翻于云海之间,或单足昂首,亭立斗拱之上,是仙家灵境,一派瑞利祥和。
木宫一分为四,古之四派中便是古灵一脉占据了祖庭,所以才有这般翠峰竦峙,云海霞蒸的蔚然景象,占地足足有数千亩,可门中真正称得上修士的也不过千人上下。
如叶枯几人来时见到的那些盘坐山峰,吐纳修行的人其实都算不上真正的古灵弟子,只是为了好听,特意冠了外门二字。
五日眨眼便过,庄墨、吴行云、尚暖等人也的确是不负吴木清所望,凭了牢固根基,厚积而薄发,纷纷是修出了那一口本命真气,于体内种下仙根。
他们入门只将近两月有余,这般修行的天赋在古灵近百年招收的弟子当中也可称是上上等,只可惜吴木清那老头子说不来就真的不来了,不然定会拍腿连连称好。
而庄墨的的四位侍女,天姿便要比这几位正选弟子差上了一筹,不过自家公子都来了这凝露崖传经阁听人讲道说法,她们自然也没有闭关不出的道理。
人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可这点凡气自然比不得仙气,吞仙根紫气入腹,显神气玉色出身,按常理来说,寻常修士迈出这一步也不会有太多改变,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几人凑到了一处的缘故,有少年潇洒英俊,有女子莲步生花,格外引人注目。
至少叶枯与江荔、桑玄二人结伴来到这凝露崖时,一眼便看见了众星拱月般夺目的他们。
周遭同门十个中有六七个都在与同伴议论这是哪家的弟子,竟有这般不俗气象,不知多少双眼睛有意无意地瞟向庄墨一行,只是成为焦点的几人尽皆云淡风轻,似浑然不在意他人的目光。
叶枯看了看那边的情况,叹道:“算了算了,还是不要去凑他们的热闹,我总感觉这几位与我们一同入门的道友不简单,尤其是那个张有虎,特别的不简单。”
“有这么严重吗,我看他们不也是普普通通的人,普普通通的血肉之躯,难道是因为他们天赋比你还高,你嫉妒了不成”江竹溪翻了翻白眼,有些刻薄地说道。
“小孩子懂什么,看事情看人都太肤浅,只浮于表面。”叶枯更显刻薄地说道。
“好啊,好啊,昨天是谁还求我保守秘密来着,等会儿见了传经长老,我立马就向他禀告叶枯居心不轨混入古灵的事,让某人知道我江竹溪也很不简单。”江竹溪轻快道,眼睛快眯成了月牙。
叶枯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敲了一记,狠狠道:“那你放心,在你去说之前我就先下手为强把你灭口了,也让某人知道她其实很简单。”
他们没有在原地停留,而是寻了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静待长老前来讲法。
叶枯这话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惹来不少人侧目。
三人站在一处,或许是因为江竹溪长得比较矮的缘故,看起来就像是叶枯与桑玄的妹妹那一辈。
“姐妹一同拜入我古灵修道,也是一段佳话了。”
“你眼瞎啊,怎么可能是姐妹,肯定是兄妹无疑,你看那高一点女的那模样,再看看那矮些的,可能是一对姐妹么”
桑玄脸上的那道丑疤有些打眼,可自叶枯见到她起,这姑娘就没有要刻意遮挡这疤痕的意思,听了这如苍蝇乱飞般地嗡嗡声,她也仍是面无表情,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叶枯暗中观察着桑玄的神情,心道:“这要是挡起一半脸来,说是倾国倾城倾仙也不为过。”
三人没有去凑庄墨他们的热闹,又极好的掩藏了气息,因叶枯大声“恐吓”而闹出的动静一平息,三人就像是隐身了一般,凝露崖上形形色色的同门虽然越来越多,可却没有一道目光会在他们身上停留超过一息的功夫。
凝露崖的绝壁上有道道白雾般地云气垂下,而这云气的源头便是这崖上的传经阁。
江竹溪漫无目的的踢了踢萦绕脚步而不散的云气,低着头,也不再言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小姑娘就染上了这个习惯,叶枯在众人居住的山峰上曾数次见她将石子踢下出山去。
她还喜欢用那两点明亮的眸子追循着石子坠落的轨迹,直到它们翻起激起一团水花般地雾气,然后完完全全的消失在云海之中。
没过多久,只闻一声嘹亮清脆的鹤鸣,那些单足立于斗拱飞檐上的灵鹤双翅扇动,跃身凌虚空,翩然而飞,在传经阁上盘旋三周后便飘然而去,一派自在洒脱。
传经阁前的禁制消散,前一刻还谈笑风生地同门顿时争先恐后地蜂拥而入,庄墨几人也都是心思伶俐的主,虽然不明就里,可跟着这一群师兄师姐一起冲进去就对了。
倒是叶枯三人,各有心思,只吊在最后,徐徐而入。
传经阁中十分阔大,虽有雕梁画柱,却不是做金碧辉煌之状,反而是有一股肃穆与阔远的气息,淡淡的松香浮于阁中,让人心平气静,神思宁静而神念安稳。
阁中有大厅堂皇,正中供了一尊人像,人像背后是丹青墨笔,凿刻于石壁之上,两侧又设有静室,已有不少弟子入了这一间间静室之中,听取室中老者传法。
古灵对待弟子的标准不一,像叶枯、桑玄这般通过数年一次的选拔入得山门中的,一向是最好的待遇,
门中专程差了吴木清那等层次的长老亲自去到山峰上为众人引路传法,不必一开始就到传经阁中,随这么多人一道听训。
你不见那些同门恨不得多生了两条腿的情景,可不就是为了在听长老传法时占一个前面些的好位置么。
传经阁似是有一股魔力,方才还吵吵嚷嚷的人群一入到这肃穆的传经阁中立刻就安静了下来,只依着先后次序各自坐定。
不多时,一位不过双十年华的女子出现在人像前的高台上,她生的虽美,身段曼妙,年岁又轻,台下却无半点骚动,台下百十位男修看她的目光中也无半分觊觎之色。
“是水长老,她可是我们古灵最年轻的一位长老了,奇怪,今天怎么是她来传经阁讲法”
“据说水长老有个特别好听的名字,名中月,生的这么美,修道天赋又那么好,听说还有过一段轰轰烈烈的情事,真是让我等好生羡慕。”
“是你这个小浪蹄子羡慕,可不要扯上我们哦。”
叶枯三人最后到阁中,自然也只有最后的位置留给他们,依稀听见身边几个女弟子谈论着台上的人。
吴木清那一层次的长老,古灵中设有十二位,地位虽高却大多都已不管实事,只挂了一个虚衔。
而台上那位以水为姓的女子则是近些年才被提拔擢升,论修为自是不及吴老头,可却打理着门中大小事务,也是个“实权”人物。
修士对于权之一字并不那么看重,只有自身的修为才是立足的根本,就算真有那等篡权夺位的事情发生,所图所求的也大多不会是那掌教、圣主之位本身。
修士之能,可焚天煮海,摘星拿月,怎么会贪恋那一点点发号施令的虚荣。你修为高了,别人自是不敢不服,可不比你那一个什么什么宗主,什么什么圣主的名头实在的多么
只有那等心知自己此生仙路已断,无缘长生之辈才会把心思花在争权这种沾满了尘俗气的事情身上。
台上有声起,婉转若莺啼,皎洁似月落,很轻,却又能传遍整个阔大的楼阁,“今天本是该由吴木清吴长老为你们讲解玄法,可吴长老五日前便向掌教言明,闭了死关,所以今日就由我代授。”
叶枯听到这个消息,微微一征。
不远处,庄墨、吴行云等人也皆做此态。
死关,挺忌讳的一个词。
想来这老头也是把叶枯他们当做了关门弟子那一类的来对待,无论是席地而坐,悉心传法,还是那时不时像个孩童般的与众人一同大笑,原来还有这一层的事在背后。
水中月缓缓盘膝坐下,周身有碧蓝光华流转,如水如月,如梦如幻,她淡淡向下扫了几眼,或许桑玄那一道疤太过惹眼,微微在他们三人身上停顿了一下,而后便开始讲道传法。
阔大的传经阁中只闻她一人之语,水中月声音平静,似一汪静水,年岁虽轻,却讲的很是细致,许多初踏仙路的人会犯的错误,会遇见的问题都被她点到,一一破解。
水中月讲法的根基也是苍霞乙木卷,叶枯正将自己心中琢磨与她所讲互相印证之际,偶然扭头,却看到江竹溪脸色大变,似有些咬牙切齿,少女的青涩与美好尽皆褪去,转而生出了几分恼恨与怨怼,一张小脸阴晴不定,周身鬼气竟有失控暴走之势!